“别不追究啊,您得追究。您怎么能降价呢?三千万降到一千万,您不还亏了两千万吗?”
林小满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让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帮谁说话了。
大刘几个也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小老师不会故意搞我们,公报私仇吧?人家都说只要一千万了,她还非得让人家把三千万收齐了,这是安的什么心呢?”
“你是不是傻,咱小老师这么淡定,张口就把哥窖瓷器存世多少件,我们帝都博物馆藏了多少件都数得这么清楚,就说明,外面出现哥窖瓷器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就算是有,也不会这么巧就给咱们碰到,还刚巧被我们不小心打碎了吧?”
鱼儿一巴掌拍在大刘的后脑勺。
大刘就是典型的只长个儿不长脑子。
“所以,这个哥窖瓷器?”大刘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
“很可能是假的,咱们被碰瓷了。”莫小山最开始也慌了一下,现在经过林小满这么一分析,也回过味儿来了。
之前是不知道,现在想想,那可是哥窖瓷器,真有这么容易就被兄弟几个撞上了吗?
很明显是他们看着面生,又看起来一副很了不得的样子,引起了碰瓷惯犯的注意。
一开始人家就把市场价说明了,三千万,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所以这人就开始打感情牌,家里有重病的老人。
他只想凑一百万,先给老人治病,老人要手术,要住院,这是急事。
人家卖传家宝,就是为了给老人治病,要凑钱,你给不给?
不给,那就是耽搁人家治病救人,欠下的就不是钱,是一条人命了。
他们年纪小,一听到这种事肯定就慌了。
还不敢告诉家里父母,也不敢让父母去警察局领人什么的,只能悄悄咪咪凑钱。
而这个碰瓷的人肯定也就是抓住了这种心理。
后面还有人做和事老,说先凑个十来二十万救急,这个数字,又比一百万少了那么大一截。
这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给定的价位。
人家是笃定了他们几个能凑这些钱,所以才这么说的。
刚好说到大家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林小满不是行家,很有可能他们就会立马想办法先给人家凑足了二十万。
到底是一条人命,他们就是在家里再怎么横行霸道,但不可能真的漠视生命。
“啊?你说什么?我们被……唔唔……”大刘还没喊出来,就被鱼儿一把捂住了嘴。
“你是不是傻,这中间围着的指不定有多少是他的同伙呢,你想让我们都走不了吗?小老师可是女孩子!”
鱼儿还算有良心,现在还考虑到林小满。
但钟浪却是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
要论战斗力,他觉得林小满根本不是女孩子,而是女金刚,一个人就能打十个的那种。
“小声点,先听小满怎么说。”
莫小山看着林小满,现在的目光再也不是以前的不屑和漫不经心。
甚至,带上了些许期待。
这个林小满,果然不只是一个高考状元那么简单。
竟然是个鉴宝行家,听他哥的意思,在鉴宝界还挺出名。
以前他怎么没听说过呢?
不过,他也没关注过鉴宝这个圈子就是了。
“小崽子你别咬我。”
这时候,钟浪手里还抱着娃呢,结果甜哥儿是一点也不听话,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就要林小满。
钟浪抱紧一点,他就冲他咬。
“满满抱,满满抱……”
他是不咬了,其实咬人就是为了引起钟浪的重视。
等钟浪的注意力到了他身上,他就一个劲儿地要林小满了。
“行行行,让你家满满抱你,看她现在能不能抱嘛。”
钟浪把小奶娃给林小满递过去,林小满伸手摸了摸甜哥儿的小脑袋。
“乖,先让哥哥抱一会儿,满满现在没空。”
她在拼凑这个盘子,很快,就把盘子拼凑好了。
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老板。
“不得了啊,哥窖的一级瓷器,跟帝都博物馆的一模一样。三千万这个要价一点也不高。叔叔您说是吧?”
“所以,你别不追究,你也别降价。该三千万,咱就得让他们赔偿三千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都不能体现这个盘子的价值!”
“哦,对了,您这个青釉葵瓣口盘,和博物馆那个一模一样。但你可能不知道,博物馆那个之前有内部消息表明,被人掉包了。如果您这个是真品,那您知道,掉包帝都博物馆的藏品,是个什么罪名吗?”
林小满这么一问,一圈儿人全部都懵了。
周围看热闹的,装作看热闹的,还有中间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卖传家宝的卖家。
他看起来最手足无措。
“您不知道吧,那个案子到现在都还没破呢,我想您这儿应该是个巨大的突破口吧?”
“要不,我给警察打个电话,让帝都那边派人过来,带您回去调查。要是这个盘子是你们家祖传的真品,那就说明,帝都博物馆那边从一开始就是假货。那这个案子也就算是结了。您呢,也当一回好人。”
“如果您没办法证明,这东西一开始就是你家的传家宝,不好意思,您这个恐怕有些交代不清。”
“换句话说,就是,您摊上事儿了,还摊上大事儿了!”
私自偷换帝都博物馆里面的藏品,这可是大罪。
但如果承认自己是碰瓷?
那个男人只是眼神微闪,慌乱了一瞬,又继续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小姑娘你别瞎说,你就是想帮你的朋友,不想让他们赔钱,也不用编造出这样一个故事吧?”
“我这个盘子,是我们家祖传的,不是什么帝都博物馆的藏品。我连帝都在哪个方向都搞不清楚,一辈子都是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农民,怎么可能去帝都博物馆偷东西?”
“你们是不是不想赔钱?你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不能欺负我老实啊。我家老母亲还在医院等着我拿钱给她看病呢。你们这些人也都是有父母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老母亲病死在医院里吧!”
他这往地上一坐,再一哭,围观群众原本动摇的心,又往他那边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