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冷笑。
我已经忍了几天。
已经有多少次想和这个阿雅彻底撕破脸了。
但都是碍于情面,最后只能按捺住绝交的冲动。
现在到底还是来了。
于是我道:“阿雅,你是不是还要说什么我要是不听你们的,就是我给脸不要脸?”
阿雅稍微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道:“话糙理不糙,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啦!我不计较你没钱,我屈尊降贵和你来往,还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么对我?你觉得你对得起我么!你不觉得你很过分么!我都不指望你对我感恩戴德了,但你连最起码的感恩你都不懂!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来了,她带着满满的优越感来了。
语气中还带着委屈。
似乎我真是让她很伤心。
我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背叛了她。
辜负了她的感情。
“阿雅,我们从前是朋友,我很怀念那段时光,但这不代表我们现在也能继续做朋友。我穷也好,富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人无关。我不用你同情,更不用你可怜,尤其不需要你施舍,所以请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阿雅瞪着眼睛:“乔欢喜,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地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觉得和我交朋友委屈,我也觉得和你这样的一个朋友在一起,真的很累,我们以后就不要再……”
我刚想说,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这时候,就听到阿雅的手机响了。
“你等我接完电话再说。”
她接了手机,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很大。
应该是阿雅的爸爸。
“阿雅,你说你有办法搞定利建喜公司的那个郑主管,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我一听,就把之前嘴里的话给顿住了。
利建喜公司的主管?
这不是我们公司么?
对啊!
我怎么没有想到,之前那个大饼脸水仙的爸爸就找过我们公司要求合作。
各种盘外招。
被我拒绝了。
现在他下台了。
阿雅的爸爸上位了,想要做出一份业绩。
所以也是找到了我们公司?
郑主管?
他们口中的郑主管,不会就是郑华吧?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眯了起来。
……
郑华,是我们利建喜公司现在工程招标部的主管。
同时,他还有一层身份。
是陈小利的表哥。
一个村的。
地道的农民出身。
当初和陈小利一起出来打工,就有他一个。
也算是我们公司的元老了。
办事挺踏实的。
深得我们几个领导层的信任。
现在于小利和陈建英都出差了。
公司的事情都由我来负责。
而我被那些求招标的公司缠得没有办法。
又不想他们再给我塞男人。
所以这段时间,都是把工程招标合作的事情,交给了郑华负责。
我只听最后的汇报就可以了。
所以这是那些找关系的人,都找到了郑华那里么?
这个郑华收了不少的好处费?
还让别人给介绍女人?
他这是飘了啊!
忘乎所以了啊!
还有,郑华什么时候离婚了?
我记得之前听于小利说过。
郑华的老婆也是他们村的。
很勤劳本分的一个农家妇女。
养猪、种菜、建大棚,样样精通。
照顾老人、孩子,把家是料理得井井有条。
怎么就离婚了呢?
什么时候离婚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还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平时我见郑华,还都是很淳朴的。
想不到背地里还玩了这么多的花样啊!
……
其实这也难怪。
都说农民淳朴,山里人厚道。
但人也是会变化的。
一个是外部的环境诱惑。
一个是内心的欲望膨胀。
都会让人变得自己都不认识。
甚至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就像是农民工来到了城里。
看到这花花世界,璀璨缤纷。
固然有像是老海那样,还保持着本分。
忠厚。
谦逊。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舍不得享受。
不追求繁华。
从不去外面胡来。
心思淳朴、踏踏实实。
老黄牛一样勤恳的人。
但也有乱花渐醉迷人眼。
在滚滚红尘中迷失、堕落、沉沦的。
不论男女。
女人可能不想挣辛苦钱了,开始玩旁门左道。
比如从事一些不光彩的事业。
或者当二奶,当小三。
就是为了挣钱。
男人倒是没有这样的路数。
但是有几个钱以后,开始出去嘚瑟。
染上了种种恶习。
比如吃喝嫖赌的,也不少。
所谓的男人有钱就变坏。
女人变坏就有钱。
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些道理的。
所以这个郑华也变了?
从之前的踏实肯干,变成了现在的贪财好色?
我不愿意相信。
因为我还能记起来。
我们公司刚成立的时候。
那时候工作还没有那么多。
所以接到一个项目,那是格外重视。
为了赶工期,没日没夜的加班。
有一次,天上下了大雨。
一辆运货的卡车,半路上陷进了泥地里。
轮子打着空转出不来。
是郑华带头第一个跳进了泥地里面。
用肩膀使劲拱,最后众人一起把车给顶了出来。
这一幕让我印象很深。
所以后来于小利提出让他当招标部的主管。
负责一个如此重要的部门。
我才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