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在这儿干嘛呢?”宫勋很是摸不着头脑,一吃完饭这俩姑娘就没影了,谢何氏还等着她们好一块儿走呢,这才让他过来找找。
“宫大哥,我和妹妹正在这商量这面绣屏的事儿呢……”谢心怜看宫勋来了,连忙开口说道。谢心染看见他,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你来的正好,今天要不然把这面绣屏搬回去吧,晚上我和姐姐再琢磨琢磨绣点什么,这样看着都要交工了,总不可能一直拖着吧?更何况柳叔和婶子刚才不是也……”
说着,她就递给了宫勋一个眼神,往外瞥了一下;宫勋刚才也不是没看见,现在看他这样立刻会意,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搬起绣屏走人,不过在过去之前还故意损了谢心染一下。
“你看看人家心怜,再看看你。都是一样谢家的姑娘,差别怎么那么大呀。”
这句玩笑话倒是把谢心怜闹了个大红脸,更别提宫勋搬着绣屏出门之前还对她们两个笑了一下,谢心怜竟不敢去看,而是别过了脸去。
啧,看来是少女有心事啊。
谢心染毕竟在现代也是处过几个男朋友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默不作声的笑了笑,古代的姑娘都是十三四就嫁人了,谢心怜若说对宫勋有什么想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只是这两人现在的年龄差……属实太大了些。
算了算了,谁让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呢。更何况谢心怜比她虚长个一两岁,也是到了该家人的年纪了,就是这村子里太小,再加上之前她们总被谢王氏看管着,又哪里能寻到个好人家呢?
若是自己促成了这桩婚事,也算是积了德了。
她赶忙扬了下巴催促着宫勋出去,在男人走后,谢心染不由又多看了她这个姐姐几眼,把谢心怜看得还怪不好意思的,拉着她的手离开这个房间。
看来自己是没猜错。
谢心染如是想着,心里早已经盘算着怎么跟两个人谈起这个话题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这里又不是现代,宫勋到现在也二十二三的年纪了,在这个时候古代若是还无婚配的话,外人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呢。
只是她姐姐那儿好像也很难办啊……
这件事先按下不表,几人到了外间去,谢何氏早在那儿等着,旁边还有柳诚孝夫妻俩,他们见宫勋搬着绣屏出来,一个个都很惊讶,柳安氏看来是早就跟柳诚孝说清楚了,脸上也没有了不悦神色,迎上前去。
“你这孩子,无缘无故把它搬走做什么?我们家又不是放不下这么个物件儿,我平日里无事倒也能帮你们来上几针打发一下时间,还省得你们累了。”
宫勋出的是力气,现在自然不方便说话,还是谢何氏拉回了她,劝阻道:“没事儿,就让这几个孩子忙去吧,你们俩平时也帮了我们不少了,哪里好意思再敢麻烦。”
不光是她这么说,姐妹两个也在一边帮腔,柳安氏也就只好不再阻拦了,不然看着倒是虚伪了许多。
宫勋把这面大绣屏搬回家的时候可是累得不行了,把东西放好便回了屋,先坐在椅子上喝茶喘口气,谢心染嘿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谢了啊兄弟!”
宫勋只是大口喘着气,听见谢心染说的话,也只能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那么多。
姑娘也只是开开玩笑,她们现在还有活要忙呢,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打马虎眼,于是只是看了看便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谢心怜照着妹妹说的话,在绣好的每个字样上面都缝了一颗大珍珠,还有谢何氏在一边指导着,必要时自己亲自上阵,用一些看起来比较复杂的针法把珍珠牢牢的固定在绣屏上面。
整个过程虽然有些慢,但还是很顺利的。
谢心染既然不会女工,当然是变成跑前跑后的小喽啰,端茶倒水捏腰捶腿,像极了谄媚。
她好歹是学过几天按摩,捏着谢何氏的肩颈帮她放松筋骨,哄着母亲和姐姐来,“娘,姐姐,你们再辛苦个一两天,等到那户人家来收货,付了酬劳的时候,我便带你们出去吃顿好的。”
——
席曦自从回宫以后,便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差不多每日都是批上近乎一摞的厚厚的奏章,从未懈怠过,陈皇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止一次的跟皇帝说起过这孩子才十几岁,总也没个少年样子,让人心焦的很。
也是自己的儿子,皇帝哪有不疼的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太子,也应该到了娶亲的年纪了,虽然才十六岁,可皇帝当年在他这个年纪,虽不说正妃,良娣孺人也有了两三个了,虽说是年轻,可到底还是要对江山社稷着想才是。
这一日下朝,他便把席曦叫到书房来,席曦是不明所以的,料想着自己最近也未曾疏于政务,宫里也没到年节时候,父皇更不曾透露过一星半点要去京郊狩猎的事,好端端的叫他来干嘛?
“皇儿,最近寡人叫你多批奏疏,可有什么难处?你母后可是没少跟父皇提起过,说怎么也该叫你松快松快才是。”
席曦闻言,连忙拱手说道:“儿臣并无任何不悦,父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儿臣好,儿臣明白。”
“——你能知道父皇的苦心是好事,不过父皇想过,你母后说的也有道理,正好她生辰最近快到了,算起来这宫里也许久没有好好热闹过了,不若便办一场宴,叫京中的王孙公子,贵眷姑娘们都来闹上一闹,你也好跟他们一块热热闹闹玩一场,你看如何?”
“父皇所言,自然是好的,而且母后久居深宫,想必也极少看见这样的场面了。”席曦现在还摸不清楚皇帝到底想说什么,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虽说他是太子,父皇平日里对他也是极为器重,只是这为君者一旦生气,那便是雷霆之怒,马虎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