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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野心 NP > 不算枉费
  靠着沙发静坐半晌,沉思仁扯开领扣,掏出兜内手机,调出小郑的名片,拨通电话。
  “喂,沉总。”
  小郑握着电话,目光牢牢锁定右侧后视镜,镜中倒映出派出所的正门。
  摸过茶几上搁着的烟盒,抖出一根,沉思仁擦燃火机,没急着往嘴边的烟上递,清了清嗓问,“中纪委的人到湖州了没有?”
  小郑正色道,“明天早上到。”
  将烟点着,沉思仁吞吸一口,“警察局那边有没有动静?”
  “没有,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胡月关了几天了?”
  “拘留半个月了。”
  “嗯。”沉思仁捻了捻下巴,吐出缕缕絮丝,“等她配合完调查,从境外账户给她汇叁百万。”
  小郑想了想,觉得数目较之以往过大,兴许会引起后续不必要的麻烦,遂建议道,“会不会太多?”
  心思不在此处,沉思仁略有些烦躁,抬手拧了拧酸涨的眉心,“那就两百,后期你跟进就好,收尾不要含糊。”
  小郑点了点头,应诺道,“明白。”
  默了一阵,沉思仁半天不语。
  小郑有些诧异,往日的沉思仁素来雷厉风行,直击要点,凡将要事逐一说清,便会利索挂断。
  而今…倒是奇怪,几分钟过去,他似是并无挂断电话的打算。
  小郑忍不住冒昧,“您还有事要交代吗?”
  将烟掐进烟缸中,沉思仁抿了抿唇,“你去查一下,沉若明在哪家医院收治,病情如何。”
  小郑愣了下,一时没跟上跳跃的思路,“沉若明…?”
  沉思仁皱起眉,略感不悦,“周元的妈妈。”
  出乎意料的名字,致使小郑瞠目,“哦…好的我去查。”
  结束通话后,沉思仁又点起了一枝烟,起身抄手,踱至窗边。
  落地窗外,天幕卷起淡淡暮色,脚下建筑的灯光逐一亮起,如同隐没于尘霾后的星河,将城市点缀出晃眼亮色。
  一墙之隔,周元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向外眺望。
  眼下她的面上依稀已寻不到泪痕,若细细观察,还能从中辨出星点笑意。
  吐出一个烟圈,周元鼻尖释出一声轻哼。
  回想适才临走前,沉思仁眼底那遏制不住的讶异,她便知此番深圳之行不算枉费。
  虽不及预期,却也不坏。
  但凡能对他有所触动,便已不算失败。
  悠闲地伫了会儿,周元走到迷你吧旁,弓身打开冰箱,取出一小支威士忌,拧开倒入口中。
  而后划开手机,调出傅煜的微信,思忖几秒,即发出消息。
  年底的日子销得极快,疾风如电般前驶,转眼即到了平安夜。
  下机后,周元未知会傅煜,径直叫车去了酒店。
  一路上,她靠窗而望,广州的圣诞氛围较之市里稍逊一筹,然热闹的烟火气却平铺纸上,如同此处的天气,能将人心口烘暖。
  到了酒店,办好入住,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扫了眼与傅煜的聊天界面。
  最新的一条消息停留在清晨八点,傅煜问她飞机何时抵达。
  她盯着消息勾了下唇,回复过去——我已经到了。
  彼时的傅煜正于一公里外的写字楼中谈着项目,察觉背面下扣的手机震动,他抬指做了个手势,示意正在演示PPT的项目负责人稍事歇息。
  因对傅煜并不熟悉,加之老板一早叮嘱过其慑人背景,项目负责人本就内心发怵,遂一时未解其意。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小声询问,“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挑了下眉,傅煜冷声道,“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可以可以。”项目负责人忙不迭地赔笑,“那我们先出去,一会儿您好了告诉我们。”
  “嗯。”
  话毕,傅煜翻过手机,瞥了眼。
  读取信息后,薄薄的眼皮上挑,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思量半晌,他未再回复,而是直接点下语音通话,拨了过去。
  “喂?”
  “在哪儿?”
  周元故意不答反问,“你在哪儿?”
  傅煜摸过手边的纸杯,浅饮一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瑰丽。”
  “行,吃过饭了么?”
  “吃了飞机餐。”
  傅煜舔了下唇,嗓中溢出哑笑,“没看出来你挺急呀,飞机上就把就把饭吃了,这是惦记着直奔主题呢?”
  逐渐习惯他的不着调,周元回嘴道,“你旁边没人么?说这么荤不害臊?”
  咽了咽喉咙,傅煜不以为然,“害臊的不该是你么?”
  不欲继续同他逗趣,周元咳了一嗓,肃声道,“你还要忙多久?一起吃晚饭?”
  抬腕看了眼表,傅煜粗略算了下时间,回道,“一时半会应该好不了,一起吃晚饭吧。”
  甫一挂断电话,还未将手机搁下,手机便急促震动起来,傅煜定睛一瞧,屏幕上显示名片——温子凛。
  “喂?”
  “在广州呢?”
  “对呀,上次不跟你说了,来这儿出差。”
  “那正好。GZ军区那儿有点事儿,明天我也得过去。晚上一起聚聚?”
  傅煜闻言,一时为难。
  周元是自己叫来的,若是节日当晚丢下她,一人赴约,委实不上道。然若带她一起赴约,又实在不妥,二人间不明的关系,顺水推舟的小忙可帮,却不到将核心人脉介绍给她的地步。
  然若拒绝温子凛,又不太得宜。
  上回饭桌上,温子凛便提及可将GZ军区的人脉介绍与之通气。
  偏生现如今手头的项目用地,正巧与军区违建地覆盖,从实用性而言,此约若推了,便是色令智昏了。
  良久不闻回音,温子凛稍稍一想,即咂摸出门道,不由调笑道,“怎么?不是一个人?”
  二人相熟多年,傅煜也不欲瞒,当即承认,“对。”
  “一起呗,多大事儿。”
  “我想想吧,一会儿给你回过去。”
  心知他定有计较,温子凛不再多问,爽快答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