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顾好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风熠宸回来的时候就问了下管家顾好在哪里,得到的答案竟然是顾好在房间里。
从学校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很诧异的问道:“夫人一回来就关在房间里吗?都没有出来过吗?”
管家点了点头:“是的,夫人回来的时候非常的严肃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一进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出来,我跟她说话,也是心神不定,说不让我打扰她。”
风熠宸一听立刻就严肃了起来,快速的上楼。
到了卧室,风熠宸打开门就看到顾好坐在床上,身后依靠在床背上,一只手抚着小腹,而另一只手在拍翻看腿上的相册。
风熠宸悄悄的走了过来,一眼触及到那些相册,竟然是卿阅和以寒小时候的照片。
顾好的视线定格在照片上,那个画面是以寒和顾好的,小小的以寒穿着白色的裙子,那裙子洁白如雪,偏偏上面沾染了一大块巧克力。
褐色的巧克力一沾染上,就让那裙子看上去脏兮兮的。
而旁边顾好低头看着女儿,蹙眉的样子,有些严肃。
顾好的视线,不知道是定格在小四的身上,还是定格在她自己的身上。
风熠宸一时间有点无法确定,就只能看着妻子,犹豫了一下问:“这是卿阅和以寒小时候的照片呀?怎么忽然想起来看这些照片了?是去学校了吗?怎么样?去学校还顺利吗?老师怎么说的?”
听到声音,顾好抬起头来:“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你是真的欣赏我们的女儿和儿子吗?”
“我确实很欣赏我们的女儿。”风熠宸耸了耸肩说。“但我对儿子们的要求比较严格,我对他们的内心也照顾的不是那么的细腻,因为我觉得对他们来说,男孩子应该摔摔打打的成长,跌跌撞撞的对男孩子来说是好事。”
顾好苦笑了一下,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看来风熠宸也是区别对待呀,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自己对待女儿和儿子也是区别对待的。
大概孩子多了,总是会有一些千差万别。
所谓一母生百般,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吧,因为养育的过程里,对待孩子也是千差万别,多少有点区别,就会让孩子进入不同的性格和环境里。
顾好苦笑了下。
风熠宸这才看出来了妻子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去了学校,不顺利吗?那个老师说了你什么吗?”风熠宸到底是敏锐的,再加上他很关注妻子的一举一动,自然会比较了解顾好的行为,此时,一定是有事的。
她看着顾好,很是不解。
顾好摇摇头。“没事,唐老师人很好,不愧是天才少年,一针见血。”
“那你有什么收获?”风熠宸迟疑的问道。
顾好一怔,想了想道:“来年让小四住校吧,跟她深切的谈一次话后,叫她自己选择,如果她真的喜欢住校,就住校吧。”
风熠宸一愣,忍不住的问道:“你去了学校一趟,就是得出了住校的结论吗?”
顾好看风熠宸很是敏感,也诚恳的点点头。“是的,我对自己的教育没有信心了,也许我是错的,但我觉得,你也不全对,我们的女儿,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倒不如给她一个自由的空间,让她去自由的成长。”
闻言,风熠宸又是愣了半天,有些吃不准妻子怎么想的。
他看看妻子,眼中划过一抹疑惑,还是问了句。“那个唐烨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吓唬了你,把你给吓着了?”
“没有。”顾好摇头。“他只是说,很欣赏小四。”
“那你怎么这个表情?”风熠宸觉得自己都说服不了妻子,对小四宽容点,唐烨几句话就能说服吗?
“我就是反思了下自己的行为。”顾好继续看相册。
她发现很多时候,自己确实有些焦虑,眉头是蹙紧的,明明很平常的行为,对小四的调皮,恶作剧就是会忍不住对眉头紧蹙。
仔细回想起来,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对小四有一丁点的宽容,只要是恶作剧,她就会忍不住的蹙眉,会义正言辞的说小四。
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了。
顾好继续看自己的小说,风熠宸看了一会妻子,道:“我不同意小四住校。”
顾好怔了下,看向丈夫。“说说你的理由。”
“她现在是青春期,很容易叛逆,我觉得我们家的条件可以,能够支撑我们不去住校,干嘛去住校啊?”风熠宸反问。
顾好点头,“不是条件的事,住校,也许是她喜欢的。”
“那也是一时的新鲜感而已。”风熠宸道:“我觉得小四不会住很久的,住不了几天就住腻了,明年我不同意她继续住校了,被人管着不如在家里舒服。”
“那我们征求一下小四的意见好吗?”顾好退了一步。
风熠宸想了想,“也行,到时候我去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我觉得,她肯定会不住的,年前体验一下住校的感觉就行了,久了她也会不喜欢的。”
顾好点点头,没有深究下去这个话题。
“唐烨到底说了什么?”风熠宸还是追问这问题。
顾好看他一眼道:“他说,我们的孩子永远不会停止爱我们,但是疲倦了,累了,也许停止爱自己。”
风熠宸一愣,诧异的看着顾好,眉头皱了皱。“扎心啊。”
一样的感觉。
顾好也是这样的感觉。
她笑了笑,“我也被扎到心了。”
风熠宸坐了下来,在妻子身边,拿起相册,和妻子一起看卿阅和以寒小时候的照片。
风熠宸叹息道:“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了,很快就彻底离开我们了,想要陪伴都来不及了,她会以不必我们追的步伐远去,毫不回头。”
顾好怔了怔。
“就像是睿熙和墨墨,现在都有了另一半,不再陪伴我们了。”风熠宸叹息了起来:“老了啊,竟然这么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