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病镇。
君攸宁陪着白魇在小院里住了一个多月。
此时,他小腿被恶狼咬伤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新肉,基本上痊愈了。
这些日子以来,在唐清莞的药和君攸宁的悉心照顾下,白魇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
如今,他已经能够下地走动,脱离轮椅了。
然而,即便如此,君攸宁依旧不放心他。
鸡汤、骨汤每日都不落下。
这一日,用过午膳后,白魇伫立在院子里,静静的沐浴在阳光下。
君攸宁从房间内走出来,为他披了件衣服。
白魇看着她温润出声,“攸宁,你不用这么小心,我身体没事。”
“那也不行,你得多穿点,莞莞说了,你体寒,容易染风寒。”君攸宁一边为他披衣服一边道。
“这些日子有你的照顾,我比以前好多了,没那么容易生病。”
君攸宁听见这句话,心里美滋滋的。
若是奶奶知道她现在长大了,会照顾人了,肯定会很高兴。
“攸宁,以后不用做鸡汤了,你能轻松些。”
“那不行,我得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听见这句话,白魇顿时笑了。
君攸宁搬来凳子,“小白,你在院子里站了大半天了,坐下歇歇吧。”
“不用,你坐就好。”
白魇看着她,突然认真起来,“攸宁,我过些日子就要离开问天了,你……要不要随我一起离开?”
“离开?”君攸宁愣了下。
她还从未想过离开的问题。
“小白,这里不好么,你为何要离开?”
“不,这里很好,但余下的日子,我想多走走,看一看这世上的美景。”
君攸宁闻言不禁有些伤感,她想起来了,莞莞说过小白活不长。
这样玉树芝兰一样的人物,她真的不想让他死。
“攸宁,你要和我一起离开么?”白魇再次问了一遍。
君攸宁想了想摇摇头,“我不想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还有很多朋友,最重要的,我若是走了,我师父一定会很想我。”
君攸宁说着忍不住劝他,“小白,要不你也别走了,莞莞在这里,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白魇轻轻摇了摇头,他道:“攸宁,你不想离开这里,是不是因为揽风?”
君攸宁突然抿了唇,没有作声。
白魇小心打量了她一眼,试探着开口,“攸宁,这些日子以来,你经常和我说你与你师父的事情,我对你们的故事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我虽不了解揽风的为人,但是我觉得他对你喜欢归喜欢,但利用偏多,实非良人之选,你……”
君攸宁皱了皱眉,立即将人打断,“小白,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师父?”
她不高兴,不乐意别人说揽风的不好。
虽然前些日子,因为一点小事,她和师父吵架了,但是她心里并不记恨师父。
她想着等小白恢复了,再去解决她和师父的事情。
“攸宁,我不是有意说他坏话,只是你是我的朋友,我很心疼你。”白魇说着下意识朝她的屁股后面看去,“你为他,失去几条尾巴了?”
君攸宁咬了咬唇道:“当初是师父救了我的性命。几条尾巴而已,哪能比得上救命之恩?”
白魇张了张嘴,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前些日子你救了我,我师父不让我管你,但是我心里不安,我不能不顾救命之恩。所以,哪怕和师父吵架,我也坚持照顾你。小白,你……你能明白我么?”
奶奶从小教育她要有情有义。
她想,自己做到了。
白魇点点头,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猜测,“当初揽风救你,你怎知那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君攸宁听到这句话,顿时生气了。
“小白,是不是前些日子我师父不让我照顾你,你不喜欢他,才故意这么说?”
“攸宁,我只是说出我的猜测……”
“你也说了,这是你的猜测,不是真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攸宁你……”
君攸宁皱了皱眉,直接将人打断,“小白,你别说了。”
她说完,径直回了房间,心口逐渐发闷。
此时,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偏向揽风的。
明白情爱之后,她的偏向,并不单单是因为亲情,而是因为心底那抹暗涌的情愫。
坐在榻上,她的眼前突然浮现了揽风温和的脸颊。
不知不觉,她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师父了。
她开始想他了。
院子里,白魇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的攸宁已经懂得男女之前,并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的小白狐。
她和揽风的事情,不知是她看不透,还是故意不想看透。
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揽风对她另有所图。
若是她愿意,他便立即带她离开。
……
帝君凌带着唐清莞离开没多久,空青便吩咐众学生散了去。
今日一事,他并没有到场,只是远远地瞧了眼。
从议事堂离开,他直接回了揽风院。
如今,他这幅颓败消沉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推开院门的刹那,他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此时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揽风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接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眸子。
看见他时,君攸宁也愣住了,一时间呆在秋千上,不知所措。
她想他了,就想着偷偷回来,偷偷看他一眼。
谁知她来到揽风院,师父他并不在。
于是,她大着胆子进了院子,进了房间,最后十分怀念的在这里荡起了秋千。
她本想着一会就离开的,谁知道他竟突然回来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二人皆停下了所有动作。
仿佛时间也跟着定格了。
没过多久,揽风率先回神。
他噙着欣喜,直接朝君攸宁扑了过去,将人满满当当的抱在了怀中。
“宁儿,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嗅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君攸宁下意识皱眉。
这不是她熟悉的气息。
她所依赖的那抹清香,已经完全被浓烈的酒气所掩盖。
揽风抱得很紧,酒味很重,熏得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