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桑接到揽风的离职书信,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揽风却十分淡然,“剩下的这三个月,我想好好陪伴他们母子。”
“揽风,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君攸宁,对御儿如此宠溺,疼爱,等他们习惯了你的好,你却消失不见了,这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木桑皱眉,“无私的另一方面,未尝不是自私。”
也许君攸宁并不想醒来。
他不该擅自做主安排一切。
“也许你说的对,但是如今我已经选择了了,只能尽我所能在剩下的日子里,给他们最好的。更何况,如今我已无灵力修为,就算在留在这里,也无法教授学生了。”
“罢了,如今说什么也晚了,你去吧。”木桑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木桑,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
揽风便将教君攸宁修习的事情告诉了他,木桑轻轻勾起唇角,抬手在揽风眉心点了点,“这不是什么难事。”
“多谢了。”揽风朝他拱了拱手,抬脚离开。
回到揽风院时,君攸宁和君御正在玩游戏。
二人看见他顿时迎了过来,“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方才我见你去了木桑院,你去忙什么了?”君攸宁好奇问了句。
“刚刚去找木桑请了几个月假,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好好陪着你们母子。”揽风走过去一把将君御抱了起来,轻轻揽住君攸宁的纤腰。
经过几天的相处,君攸宁对于他的亲昵举动,已经不再抵触。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假呢?”她有些不解。
“我想多陪陪你们。”
君攸宁狐疑皱眉,“可是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
揽风笑了笑,“过几日我想带着你和御儿出去走走,想去么?”
君攸宁点点头,“想去是想去,但是会耽误你教授学生修习。”
“无妨,耽误不了太久,问天学院这里有木桑帮忙,你和御儿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躺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君攸宁不疑有他,点点头,“都听你的。”
接下来几天,揽风便教授君攸宁和君御修习,同时准备出门要带的东西。
“爹爹,你帮我看看,为什么我总是只能聚出一点点水花。”君御看着掌心的水花皱眉问。
揽风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就能聚出大水花了。”
他说完又走到君攸宁身边,看着她手里的冰梭子不禁笑道:“不要着急,慢慢来。”
他总舍不得对他们母子严厉。
“爹爹,我想看你修习。”君御凑到揽风身边。
“想看爹爹?”
君御点点头,“爹爹最厉害了,我想看。”
揽风应了一声,在掌心中依次聚出水花,水浪,冰凌,冰锥。
君御看得眼花缭乱,不断的拍着小手,“爹爹好棒!”
君攸宁也停了下来,朝揽风看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个好爹爹。
她能看得出来,御儿跟着他,过得很开心。
揽风给君御表演完之后,直接将人抱起来,放在脖子上,“御儿,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外面看看好不好?”
君御立即兴奋的拍了拍小手,“太好了,我先去临安!”
“好,我们就去临安。”
翌日一早,揽风便收拾好了东西,带着母子二人离开了问天学院。
“宁儿,我想走慢些,在路上多看些风景,所以买了辆马车,我们边看边看,可好?”
然而事实却是他失去了灵力,根本无法御剑飞行了。
“我喜欢坐马车!”君御立即开心出声。
君攸宁点点头,“好,那就马车。”
虽然揽风以前也曾带着君御出来,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比较兴奋。
一路上,他都扒着车窗,向外探着小脑袋,看到新鲜的事物总要兴奋的指给君攸宁看。
“娘亲,你看那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他们在种地吧。”君攸宁也是头一次见,但大致能猜得出来。
“不错,他们在种地,我们平日里吃的,都是他们种出来的。”
田间的小路上,几个庄稼人正赶着老黄牛耕种。
因为君御从小生活在问天学院,所接触的人都喜欢用灵力来解决问题,所以这种原始的耕种情况,他不曾见过,十分新奇。
他探着小脑袋看了一路,认真极了。
没走多久,他看见田野里几个孩子放风筝,再次生出了好奇。
“爹爹,这是什么,御儿也想要。”
“这是风筝,爹爹给你做好不好?”
揽风十分宠溺君御,当即就停下了马车给君御做风筝,之后父子二人又在田野里放起了风筝。
君攸宁则安静的靠在马车上,一脸满足的看着父子二人。
由于中间发生了这个小插曲,他们直到半夜才赶到临安,但是他们却很开心。
尤其是君御,更是收获了满满的快乐,晚上睡觉时都还抱着风筝不肯撒手。
君攸宁躺在榻上看着小家伙的睡颜,一路的辛苦顿时一扫而空。
只要能看见君御的小脸,她觉得一点都不累。
等了许久,不见揽风入寝,她忍不住起身,披了衣服朝外间走去。
这时她才发现揽风正在等下雕刻小木头人。
她忍不住走到男人身边,给他披了件衣服,“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今日我见御儿十分喜欢风筝,便想着他应该很喜欢这些玩具。这些年来,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所以我便想着连夜给他做一个小木偶,这样等他明天醒来,就能玩了。”
“又不急于一时,快去睡吧。”
“无妨,我不困,你不用管我。赶了一天路,你一定累了吧,先去睡。”揽风温柔的摸了摸她的手。
君攸宁抿了抿嘴角,小声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这些日子以来,她习惯了和揽风同床共枕,如今他不在,她翻来覆去都没有半点睡意。
仿佛他不在身边,她就没有安全感一般。
揽风听见这句话,心弦一颤。
宁儿还是习惯他,依赖他了么?
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吹灭了蜡烛,“走吧,我陪你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