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甦进门就冲到窗前,由衷感叹,“loft外的景色真漂亮。”
身后吧嗒吧啦的开关声响起,霎时灯火通明。
“我觉得小了点,两个人住可以,但以后四个人住还要小,如果请人带宝宝,这实在不像话。”
秦甦意外,他居然开始操心娃落地的实际空间了。男性家庭职能敏感度很高啊。
“唔......慢慢来吧,还有半年多呢。”半年时间,对男女来说,什么都能发生。
石墨焯一遍虾,切了柠檬、葱蒜、生菜、小米椒,调制佐料时,青呛的佐料味道飘散,秦甦说嘴巴这就馋了。他说有空吗,帮个忙。
石墨见她闲坐,指导她取冰、剥虾。
秦甦慌里慌忙放下手机,从冷冻柜抄起两垛冰,滚烫的虾过进冰水,氤出片温柔的烟雾。
秦甦深嗅一口:“好香啊。”
在石墨的指导下,待虾收缩完虾肉同时冷却后,秦甦开始剥虾。
她一边剥一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偷偷发笑。
石墨见她没戴手套,提醒说:“别被虾刺伤了。”
切......“我哪有那么娇弱。”
这回轮到秦甦的手机震个不停。岛台嗡嗡直响。
石墨下菜前,于疯狂震动中稍作停顿,似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被秦甦捕捉了去。
她看了眼屏幕,主动说是徐路阳,“等这几天忙完了,我找个地方跟他说清楚。”
石墨奇怪她这几天没有声响:“你在忙什么?”
秦甦絮叨了一遍最近的事,“我前几天又去了趟派出所,连着翻译了四个小时,我妈陪我去的,还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说那地儿对小孩不好,阴森森的,笑死我了......”
石墨说:“累的话可以不用去,我们不是说好了,孕期的费用我来吗?”
“那我怀孕期间干嘛?躺尸?那不行,我年纪轻轻的,又不是不能走路,平时在家躺着真的很容易废掉,我忙活惯了,虽然梦想是躺尸,但没有办法接受真的躺尸。”她囫囵剥完最后一个混进来的小虾米,走到洗手池旁洗手,“还有啊,我又漂亮又聪明,这都是可以变现的社会价值,在家躺着,就是每天都在亏钱!”
“好。”他招架无力,只能笑。
秦甦认真盯着石墨翘起的嘴角,那种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把她酥得脚趾发麻。她咬住下唇跟着痴笑,波浪弯绕的绺绺卷发蓬蓬松松摇晃,一个精怪的动作,发丝得意摇晃。
她湿哒哒的咸猪手快意到一记爽!
要命了,石墨皱眉头的表情,秦甦眉飞色舞,这也太性感了吧。她忍不住想要挑逗他,像这家伙吻她一样,又突然又理所当然的那种。
耳边醋溜白菜的爆炒如夏日不歇的雷雨一样,叭叭带响。【to审核:这是油锅爆炒的声音】
她好像完全没有眼色,就像一个粗鲁的访客,没有缘由地突然闯入......
世界颠倒,男色惊惶遁逃,女色孤勇冲撞。【to审核:这是寻常上帝视角的两性旁白,不是动作】
黯淡囫囵处雷电急走,无声较力。人类的呼吸声与油锅的爆裂声联成一片......
石墨哪见过秦甦这号手法,自是挣扎,抓着她的手臂往外抽,一副正人君子样:“别闹!做菜呢!”
说实话,秦甦闻见臭包菜那股草味就想跑,手非常爽气地关掉煤气,一轻一重地前后逗弄,“不吃这个了好不好?”
石墨索性搁下锅铲,束住秦甦躁动的手,深喘地道破她的诡计,“你说了吃的!”
在超市时觉得可以下咽,但真的看到闻到,又是另一回事,秦甦踮脚仰头,咬住他的唇瓣,开始耍赖,“我想吃你......”她不想吃草。
锅里的酸气跑出,搅得人食欲大动。石墨喉结上下,垂目看向水汽浮动中的秦甦,眼尾上挑,欲望不遮不掩。
她感受到他的迟疑,探出丁香舌,径直深吻进去。
在他并不严密的防备里直捣黄龙,本还隔着层布料,现在么......
石墨额角沁出薄汗,迅速汇聚滚落。他想,柳下惠也禁不住这个吧。
*
炖锅里的牛肉咕噜咕噜渐渐软化。
滴答钟滴答滴答,从50分钟跑到了20分钟,皮带、西裤在玄关处急促抛下,皱成情/欲形状,一只白袜子潦草蹬落在第二节 楼梯,金属发抓被巧妙地卡在了扶手,看得出谁在此嫌它膈手,作过一番挣扎逗留。
循视角往上,二楼影动,魂销玉醉......
像晚风里打旋儿的落叶,飘来荡去,伶仃无依又支棱着彼此为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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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滴答钟转过最后的二十分钟, 铃声大作,像高中的上课铃声一样,叫人紧迫。
石墨磕在秦甦一/丝/不/挂的肩头, 细嗅清淡皂香,慢慢吞吞碎碎印下浅吻, “你确定要继续哭吗?”一副被凌/辱的沉痛,碰一下都要拧肩膀。
刺耳的铃声让秦甦更加烦躁。她反手推他, “你快下去吧。”秦甦唇周湿漉,一看便是被热烈的欲望浇灌过。
石墨失笑,“你呢?”
“我再哭会。”她委屈死了, 脸埋进枕头, 一个劲儿地哭。她把右卧的枕头往两腿中间紧紧一夹, 抓着床单, 用身体语言告诉他, 自己不满意。什么都没干,还累得半死,换谁乐意......
“哭多久?”
“哭到开饭!”
一声轻笑, 身后稳重的呼吸与体温离开。秦甦蜷着身子又抛了几行泪。压根儿不算值得哭的事, 眼睛却跟泉眼似的,汩汩冒水。
她双目放空,无神地横卧床榻, 静静流泪。回想刚刚的事儿,想着想着, 又乐了,像个哭了又笑的傻子——
将将挤下两人的微型厨房里,秦甦扯了两下皮带,握住石墨的手往上一搭, 发号施令:“把它解了。”魅声魅气儿的口舌缠绕声里,金属啪啪两声,干脆响亮。
原本石墨是很配合的,就像悦来第一回 一样。她眉毛一动他就知道要开始,她眉头一紧他就明白要结束,再眉峰一挑,他立马收到信号旧事重操。
但是这回,估计肉是囊中物,这厮完全不着急。
在难舍难分、银线勾连、四壁随热吻旋转环绕的热烈时分!
在这种关键时刻!
全身每个细胞都做好了准备!
上至呼吸道,下至脚趾尖,全身关节、胸腰腹臀各就各位。明明在楼梯那就要绷不住了,结果落定到踏实的床铺,石墨忽然“嘶”了一声,打开了搜索引擎。
动物本能冲动加入人类繁衍思考,突然碰出复杂火花,引出奇怪的对话——
石墨:“怀孕三个月后可以做,说的是单胎吧,双胎可以吗?”
秦甦被问住:“可以的吧......”这也太细节了吧。
石墨:“套呢?”
秦甦:“这个时候也......要......戴吗?”
石墨:“我搜搜看。”
秦甦:“......”
手机背景灯刺眼亮起,石墨:“要戴的,不然会有刺激性的‘东西’引起宫缩。”
秦甦刚准备动作,石墨又打断,“我想想啊......那用什么动作?”搜索引擎太笼统了,暧昧表示只要不碰到肚子,准爸准妈自己看着办。
那男女之间什么动作是不碰到肚子的?
秦甦坐在他身上,“潘羽织教我这个。”一顺口......出卖了朋友......
石墨问:“说不能太久,那多久算不能太久......”不能太久的机制是什么。
好学生就是这样,更希望有充足的知识储备再上战场,秦甦这种冲动型选手无法理解,无所事事,便在石墨看手机的时候头径直埋了下去。
吃吃吃,没想到最后真的成了她吃他。
秦甦能明显感觉到,虽然石墨某部分状态在线,但上下分割之势甚为明显。这种时候,他竟然非人类地盯着手机屏,眉头紧锁,一脸严肃,气得她扮到一半的媚态尴尬在那里,腮帮子一啵,放弃了服务与邀请。
石墨感受到静止,抬眼同她对视。
乌溜溜和黑漆漆一碰,下一秒,吧嗒一滴眼泪划过他的大腿根,痒兮兮的。
石墨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她说,我们问一下医生,或者你等我翻个墙查一下详细的视频教程。
秦甦心里委屈,呜呜咽咽就开始哭。她让他抱着她,他依从。她说再用力一点,他拥住她,加了点力道。她觉得不够,打了个比方,让他像很爱很爱她一样用力。石墨轻笑,照做了,逐渐加重,皮肉紧贴。
他们抱了很久,直到铃声大作,她的眼泪也没歇。
——回想至此处,秦甦又觉得好笑,舔了舔嘴巴,恰好等到石墨叫她吃饭:“需要我抱吗?”
话像玩笑,语气又很正经。这人是怎么做到这样绅士作态地调戏不良孕妇的。
秦甦趴在栏杆,张开双臂耍赖,“好啊,来抱我。”
厨房半封闭,岛台处往上看,正好与二楼对视。那天她也是这样偷瞄半夜工作的他的。
石墨真就上来了,稳稳抱住她,贴着耳朵问她,这次用普通的抱,还是很爱很爱她的抱。
秦甦咬住他的肩头,对自己强调,不要哭!今天感动份额超量,群众表示快吐了。
石墨搂着她,将手送到她鼻尖下,“闻闻酸不酸。”
秦甦假模假式一闻:“嗯,酸,恋爱的酸腐味道。”
“......”石墨:“是我刚挤柠檬的残余味道。”
秦甦:“哦......”
走到光下,石墨才发现秦甦的眼睛是肿的。“就为这事儿哭得那么认真?”
“你要理解我们孕妇的激素波动!”秦甦说潘羽织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儿聊着聊着,说起自己的恋爱长跑,别人没感动,自己感动得嚎了一小时,与之对比的长跑对象胖仔,就干坐看她哭,场面很好笑。“这就是爸爸和妈妈的区别吧,爸爸就是个谁来当都不奇怪的角色,反正你们都是捡现成的。”自嘲喜当爹,还不是爹很容易被取代,不像妈妈,无可替代。
石墨伸手替她拨开额前零落的刘海,“那妈妈饿了吗?吃吃咖喱牛肉。”这是他的招牌菜。
秦甦撇撇嘴,自己又拨了回来,那是她绒毛感的造型。“你真的很爱做牛肉哎,我来你这儿三顿饭,都有牛肉。”
石墨盯着她几乎要刺进眼睛的头发,生出不解,不过没再多余动作:“不正合你这个肉食动物的胃口吗?”
她不爽道,“不合!本质上,我每次来都是吃素。你这就跟素菜馆似的,把蔬菜打扮成肉的模样喂给我,实际就是假肉。”
净是接吻这种前戏,没有肉渣,差评!就算是素菜馆也差评!
说罢,秦甦故意不碰咖喱牛肉,夹起柠檬虾,将鲜嫩的虾压进汤汁狠狠蘸了一把,才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