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两张纸条,沈星已经是满脸微笑,扯下一张新的贴纸,贴在冰箱门上,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好”字。
酸奶就着草莓馅的面包,在家里解决了早餐后,沈星出门去开店。
在店里收了一批供货商老万送来的木料和颜料,他开始着手打造系列的彩绘木雕作品。
上一次有小朋友就曾告诉过他,非常喜欢有彩绘的类似手办的木雕,即使时间长了这东西会掉漆,也不会在意彩绘木雕比原始木雕的价格贵。
这一天沈星一直在工作台前雕刻,期间卖掉了两个作品,打烊后出了门,刚刚关上店门就接到了赵文博打来的电话。
“哥,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哥,真特么神了你!”
沈星听他语气就知道案情有了新的突破,问道:“陈蒙如实说了?”
“嗯,我们采用疲劳战术,不让他休息,五个人轮流盘问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让他合眼。”赵文博道:“这家伙可能本来前天晚上就受到惊吓,没有休息好,被疲劳战术这么一折腾,终于扛不住了,刚才已经全部老实交代!”
“怎么说的?”沈星问。
“前面说的和之前的基本符合,他的确返回了图书馆副楼的密道,不过他由始至终没有要爬下去探险、以此证明自己勇敢的意思,而是一直在密道的外面徘徊犹豫。”
“犹豫什么?”
“犹豫要不要将盖住密道的那块厚实木板重新关上,并且,在上面压几块沉重的石头。”
沈星面色微僵:“然后呢?”
“陈蒙所想的是,既然这两人自持胆子大,那么等他们从副楼出来后肯定要嘲笑自己。既然这样,索性就让他们在里面多呆一晚上,即便第二天要放这两人出来之前也好歹先将他们吓个半死。”
顿了顿,赵文博似乎喝了一口水,这才继续道:“哪知陈蒙在搬动那块厚实木板时,梁海中竟然惊慌失措的从副楼里面爬到了洞口处,而且他明显看见了陈蒙的动作,张口就问他要干什么,并且自己也显得很慌张,似乎身后有什么在追逐自己。”
“随后梁海中的脚被追来的东西给拉住,往下面拽了一小截回去。陈蒙正要做的勾当被梁海中给撞见,这家伙一时窘迫难当,觉得这事千万不能败露,否则自己在同学们、特别是苏彤面前的人设将会全部崩了,所以他脑子一抽,直接抓住了梁海中已经升到洞外的手,将他扣住洞口边沿的手指掰开。梁海中的手被掰开后,直接掉了下去……”
听到这里,沈星点了点头。
赵文博继续道:“梁海中掉下去后基本废掉了,他并没能跑到小铁门那儿砸门,小铁门外的治安官和那保安听见的,极有可能是梁海中从密道顶端掉下去的声音。然后这家伙的尸体被那异常给拖走。”
事情到这儿,基本已经清楚。
沈星与赵文博又交谈片刻,将事情前因后果全部衔接完整,过后赵文博道:“沈哥,这通电话我已经录了音,作为我们分析案情的资料,你没意见吧?”
“你录都录了还问我?!”沈星笑道。
赵文博由衷的道:“说实话,这一刻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原来你不止处理异常有一手,连破案也竟然这么天赋异禀!”
沈星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相信如果赵文博有异瞳加持的话,应该不会比自己差,至少要发现整个案子的疑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这件事,我要在李姐和郑哥面前大力吹捧一下!”赵文博开玩笑道:“谁都不要拦我!”
沈星随口问道:“他们现在手里的案子还没有查出结果么?”
昨天他听李乃婧说,她和郑瑞军在查一件刑事案件,疑似可能有异常,但没有确定。
“还没结果。”赵文博回道:“听说还有一点复杂,等我睡一觉起来后再问问什么情况,太累了!”
说完那边打了一个沉重的哈欠,赵文博昨晚也一晚上没休息,又坚持到现在这个时间,早就困得不行。
沈星让他多休息,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里,菲菲已经比他先一步到家,站在冰箱门前,看着上面沈星写的那个极夸张的大大的“好”字,正捂着嘴咯咯咯的发笑。
“这么早就回家了?”沈星也笑道。
此刻菲菲连校服都还没换,转身点头:“最后一节课自习,做完作业就可以走了,我第一个出来的。”
沈星摸了摸她的头:“那个和你号称‘双林称霸’的林玄奇同学呢?”
“他这两天请假,好像生病了。”菲菲回答。
随即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兴高采烈道:“沈叔叔,京基节我们去哪儿玩?”
“京基节?”沈星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发现六天后就是云谷市的京基节日。
这个节日每个城市都有,但日期并不一样,相当于是为了纪念每一个城市建立而专门设立的节日。
当前九月的天气已经变得很凉爽,而云谷市京基节是九月十一日,还有六天就到了。
通常节日学校会放假三天,加上正好赶上周末,也就是共有五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通常都不会被浪费,是城市周围景点的旅游爆发期。
不过沈星不准备带着菲菲逛这些景点,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翻出里面的联系人,找到老妈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这是身体原主的老妈,不过在沈星的记忆里,不论音容相貌都非常熟悉,这同样是来自原主的记忆情感。
记忆中那是个白白胖胖很和蔼的女人,五十多岁,一头卷曲短发,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
“喂,儿子。”一个女子乐呵呵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第113章 入土不安?!
和身体原主的老妈说了一通后,沈星挂断电话。
然后又征得了菲菲的同意,两人准备这个京基节放假就回一趟沈星的老家,那是位于同在夸州、不过是在旗山大市下辖的一个城市——籁城。
旗山大市距离鹤山大市大约五百公里,而距离鹤山大市的云谷市则大约有七百公里。
通常与云谷市之间的交通工具有飞机和高铁,而沈星准备带着菲菲坐一趟高铁,这样可以相对节省一些交通费,且所花掉的时间并不会很多。
最主要的是,这一路过去沿途的风景也很美丽。
其实沈星也说不上是夺舍重生,至少他是在原主死后才过来的,拥有原主的记忆,对原主的父母也同样印象深刻,如同和叶听一样。
父亲沈国立在籁城的一家自动化外包装加工厂工作,月薪普普通通,母亲郭丽荣在自家屋里开了一间很小很小的小卖部。
小卖部主要供应的就是小区里平时需要的生活用品和部分食品。
老俩口一把屎一把尿把沈星给喂大,小时候的经历,沈星大部分都记得很清楚。
自从占据原主的身体后,他还从没有见过父母,通常都是电话联系,且自己也很少打电话回去,基本都是老俩口想儿子了,在吃完晚饭的时候会打过来。
不过沈星似乎有些隔阂,大概聊个五六分钟,基本就会陷入拿着电话听对方呼吸声的尴尬局面。
可能老俩口已经在那头悄悄埋怨,出去闯荡的儿子渐渐变得不想家了,感情似乎也在变淡,两人都建议他回籁城去发展。
再说制作木雕在哪儿不可以,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云谷市?
既然沈星在这个地方失去了叶听,那不如离开那个伤心地,这样还可以回去孝敬和照顾父母。
为此沈星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感到有隔阂吧?
这次回去看看他们,也顺便将林菲菲带去让二老见见她。
自己收养孩子这件事,不可能一直向家里的人瞒着。按照记忆中沈国立的脾气,沈星相信他顶多是责备自己几句,最多虎个脸管一天,第二天就会缓和。
而郭丽荣更好说话,因为在沈星的记忆中,郭丽荣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孩子,特别是那种乖巧的小女孩。
以前曾因为她自己生了个男孩,还埋怨沈国立好些时候。
当然,这是沈星长大后才听夫妻俩作为笑谈提起过。
总之,趁着这个机会,也该带着菲菲和两老见一面,这也算是自己和这原主的父母的第一面。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沈星继续打磨漫威系列的角色,并且这一次他按照前世记忆中的角色形象,给每一个人物都进行了上色处理。
不过沈星很清楚,记忆总有缺失的时候,每一个角色人物的色彩不一定有正版的那么完整和一致,但至少能够做到大概一致就可以了。
而且他也知道,只有几天的时间即使自己如今手速快得出神入化,同样做不完这个系列的漫威角色,况且还要慢慢上色。
……
三天后的清晨。
云谷市北郊外十二公里的北风镇。
北风镇因为距离城市较近,算是远近闻名的大镇。
购买了沈星第一个木雕面具的卓大同,正是居住在该镇。
北风镇是卓大同的老家,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城里工作,但提前退休之后,为了落叶归根,重新把老屋打扫了一遍,和老伴一起搬了回来。
只是回来没多久,老伴就开始疾病缠身,拖了两年之久,直到家里到了四处借债的地步,姜桂蓉也终于落了气。
一直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的卓大同到了此刻,也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他说不出是悲痛,还是麻木,也不知道姜桂蓉走后,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心里缺少了什么。
每天只是坐在老宅的小院子里发呆,时不时看看那花大价钱买来的木雕面具,越看越像姜桂蓉的模样,仿佛在对着自己笑,脑海里尽是年轻时和老伴在一起的往事。
北风镇有个习俗,这里没有火葬,实行着自己的特殊地域政策——土葬。
因为北风镇的后山为北风峡谷,穿过峡谷后地势广阔,虽然山势略有起伏,但极易实行土葬的方式。
往往穿过北风峡谷后,能够看到大量数之不清的坟墓出现在峡谷后的山脉一侧。
姜桂蓉同样被安葬在了这里,不过因为长期治疗和服药,家里实在付不出更多的钱,她的坟墓修建的较为简易。
先是搭了一个土包,前面立了一块墓碑,碑文是近期才赶上去的字,土包修建的很整齐,石头规规整整的一块叠一块,一些可能容易垮掉的地方还用水泥加了固。
按照这里的习俗,新建的坟墓需要暂时保持这个样子,在亡魂节的时候才能请人过来全部完善并重修一遍,也是那个时候的坟墓才能体现出亡者生前的地位。
姜桂蓉的坟墓距离北风镇边大约四公里多,而卓大同住的宅子正好在北风镇靠近峡谷方向的边沿,不用完全深入镇中心就可以回家。
这几天清晨,卓大同准时六点就会醒来,差不多六点半洗漱上厕所完毕,然后看一会儿亡妻的遗像和自己购买的面具木雕,再准备出门买菜。
他很庆幸,虽然前段时间很苦,手里很拮据,但好在通过丧礼收来的礼金勉强还清了外债,甚至在那木雕店老板沈星那儿还给自己带来了惊喜。
人家非但给自己一直留着面具木雕,还在听说自己的遭遇后减免了那么多钱。
说实话,卓大同很是感激。
从厕所出来后,此时天刚微微亮起,院子里的东西看起来有些模糊,但基本能够视物。
就在卓大同擦拭了一遍妻子的遗像后,准备出门去买菜时,他的目光从里屋投向老宅的院子内,随即整个人猛地一震,呆立在那儿。
目光中,一个人影正端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上半身挺得笔直,犹如认真听课的小学生,双手放在膝盖上面,似乎正在注视着屋内。
卓大同呆立数秒钟,往前不自觉的走了两步,随着看清楚院子里的人影后,他的身体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脸色刷地一下苍白,嘴唇抖动,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桂蓉?!”
身上穿着花色的寿衣,脸色蜡黄的姜桂蓉,紧紧闭着眼,仿佛睡着一般,面对着卓大同的方向,无动于衷。
卓大同看清楚了,这端坐的人正是自己心中惦记的老伴姜桂蓉,犹豫半天,他哆哆嗦嗦的走出院子,随即一股臭气从眼前人的方向传来。
他甚至能看见姜桂蓉脸上已经开始腐烂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