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稷猛得一抬头,似乎不敢相信岳颖会这么说自己,他默默的推着轮椅出到门外,从轮椅上爬下来,双手撑着地说,“谢谢你的心意,我不配领受!就此告辞了。”
他走了一段路程,停下来扭头警告,“朝廷的大军已经开过来了,最迟明天就会到,你好自为之吧!”
岳颖愣住了,明天,这是要干什么?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朝廷的人了。
她郁闷的走出门外,叫田喜过来。
田喜瞥了一眼放在门口的轮椅,不动声色的问道,“小主子,有何事吩咐?”
岳颖道,“叫岳刚来,各司作坊的人也都叫过来,我有事情要说!”
“遵命!”
田喜瞪着蹒跚离开的铁稷,把那轮椅推到一边,吩咐草儿把这轮椅放到柴房去。
铁稷听到田喜尖细的嗓音,带着嘲讽的语气,他撑着地的手指抠入了泥里,岳颖的那句,“难道你的姓是假的,戳中了他的心。”
他当时没有说话,其实他很想告诉岳颖,“是的,这个姓对自己来说,的确是假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铁继忠待他如同亲生,可他却背叛了铁继忠,耽搁了求援信的传送,让岳盛昌来迟一步,而这些都只为了一个女人。
可恨的是,无论自己为她做的再多,也无法跟她在一起,自己身边没有一样跟她有关系的东西,只是为了避嫌,不想给她带来一丁点儿的麻烦。
他只能这么默默的想着她,因为听到一点她的消息而乐上整整一天。
他蹒跚着,手被石子磨破了也不知道。这里,自己要离开了,岳颖是个好姑娘,她真没有野心,如果可以自己真想告诉她一切,可惜,现在没不是时候。
岳颖召集了大家来开会,现按惯例对工作出色的人做了奖励,然后说了大家工作上的不足,最后才提到朝廷大军明日将会来到,让大家做好准备。
田喜皱着眉头,“怎么招惹了朝廷?难道是为了雷火?”
岳颖淡然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他们想硬来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你别怕,我会去求我爹帮你!”周元强急急忙忙背了个小包袱,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小五急得举着他跑掉的一只鞋子,在后面追着,“少爷,鞋!您的鞋!”
岳颖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真是性子急!”
青梅笑道,“他可是对小姐够上心的了,至少比姑爷强!”
岳颖黯然低下头说,“别提他!我一提起他心就扯着痛!”
青梅立刻闭了嘴,叹口气跟在岳颖身后。
西偏房里的席子上爬着三个孩子,岳颖走过去每个孩子都亲了一下,小六福吃醋了,抱着岳颖“妈,妈”的叫着,其他两个孩子也跟着叫,让岳颖不知道回答谁才好了。
孩子没在身边的时候整天觉得寂寞,可是孩子一闹,她又立刻觉得烦躁,逗了一会儿,就被岳刚叫了出去。
“小姐,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打听到朝廷派来的人是赵将军,还有个内侍似乎是以前皇上身边的人。”
田喜一听这话,眼睛立刻睁得老大,来的会是哪一个?
第二天午后,山寨门前来了队人马,人数并不多,也就六千左右的样子。
岳刚指挥着弓手注意,只要他们敢发动进攻,就立刻放箭。
可谁知他们并没有立刻进攻,只派了个没有胡子的人前来说,要岳颖出来迎接圣旨。
岳刚不敢耽搁赶紧去跟岳颖报告,岳颖很奇怪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说道,“既然他们守规矩,那你就去瞧瞧他说些什么,要是你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好了,不能处理的再来问我。”
岳刚来到门口,把岳颖的意思对那来人说了,他傲慢道,“大胆!胆敢怠慢天使,不遵圣旨,想要造反吗?好好想想你们能不能赢得过朝廷?”
岳刚挠挠头,他说的没错啊,怎么这家伙一下子就咋毛了?
“你谁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儿干带这一帮子人出来现眼,老子可没功夫听你叽叽歪歪。”
福公公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请旨出京,遇上的竟然是这种局面,难道他们真象外面传说的那样,岳颖是个能随意烧死人的天神?
他没敢再端着架子,对着岳刚大声喊道,“我乃勤政殿的大总管,奉了皇上的圣命前来招安,只要尔等弃暗投明,朝廷定有封赏,如若不然……哼……小心……”
岳刚给他添堵说,“小心个屁,你小心点自己吧,咱们从来没有暗过,弃个什么暗?咱们一直都是明着来的,暗事儿咱们山寨的人才不会做,不信,你问问。”
福公公噎死了,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我要见你们寨主!”
岳刚严肃道,“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只许你一个人进来。”
福公公话一说出口,顿时感觉自己犯下了大错,赵将军很义气的说道,“公公去吧,弟兄们在外面等着你!”
福公公哆嗦着,“如果我过一会儿没出来,将军可定要救我啊!”
赵将军道,“公公放心,末将绝对不会坐视公公赴险。”
福公公这才放心的走到寨门前,看着一个缝隙挤了进去。
他刚一进去,赵将军就命令队伍后撤,福公公气得直骂道,“赵得志,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不是说不会坐视不管我的吗?”
赵将军笑道,“所以我站远些个看啊!”
福公公几乎要喷出老血,他无奈的跟着岳刚走到岳颖的屋里。
他看岳颖的第一眼顿时就愣住了,“太,太,太子殿下?”
岳颖一皱眉,“你认错人了,我姓岳,是个女的!”
福公公恭顺的跪下行礼道,“见过岳寨主。”
“起来吧,我这里没那么多礼数。”岳颖一指下手的位子,“坐下慢慢说吧!”
福公公此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对自己跟对普通人一样,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不满,似乎还很愿意她这样对待自己,真是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