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苏晚盯着仵作验过的那碗水,看着垂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仵作,问道:“不知道仵作怎么证明这粉末就是染料?”
“你想我怎么证明?”
仵作眼里波澜不惊的看向苏晚,苏晚想了下,勾起嘴角道:“不如你喝一口试试?”
“荒唐!这是染布用的,人怎么能喝?”
很显然仵作没想到苏晚会想到这样的方法,他立刻瞪起了眼睛。
“有什么不能喝的?顶多喝了以后坏肚子罢了,又不会死人。只要你敢喝一口,我就将剩下的都喝了!”
“小晚!”
苏秀姑心里明知道一定是县太爷暗中搞鬼,可她没想到苏晚会拿自己的命赌,立刻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苏晚回给苏秀姑一个安心的微笑,其实她就是在赌仵作不敢喝,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虽然在县太爷手底下工作,可也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果然,仵作听了以后不说话了,只是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他没想到苏晚竟然这么难缠。
“怎么?你不敢了?那就说明那粉末就是紫头青!”
“你又如何证明仵作说的是假的?难不成你也要喝了验一验这是不是毒药?”
县太爷冷眼又把问题推给了苏晚,如果苏晚应了,那就正好把她毒死,一了百了,之后在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柳姨娘身上,这样自己照样能够脱身。
可苏晚又不傻,自然知道他这是在用激将法。
这时候曹子俊看了开口道:“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将柳姨娘的姘头抓来,一起审问,这样说的也清楚。”
他不说还好,一说县太爷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不过他还是盯着柳姨娘看了下,问道:“柳姨娘,你的姘头住在哪里?”
柳姨娘看了看县太爷,“他就住在吉祥胡同从东数第四家。”
县太爷挑了挑眉,叫人去抓柳姨娘的姘头了。
苏晚看着他不急的样子,盯着他腰间的那块玉佩心里一阵冷笑。
刚才来的时候她已经跟曹子俊打听过了,整个县上跟京城有生意往来的出了神仙楼,就没有其他的了。
而且关键她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县太爷的名讳,得知名叫周林,这让苏晚更加确定县太爷跟柳姨娘有奸情了。
再说吉祥胡同周围住的都是家世中等的人家,根本就不可能拿的出京城凤祥楼的手势来。
所以她估计衙差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果然,衙差去得快回来的也快,等回来以后一禀告,说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空院子了。
县太爷早就知道是此结果,因为吉祥胡同的那个院子根本就是个空的。
当初不过是为了跟柳姨娘私会方便,所以这才买了这么吸出院子,为了保险起见,当时登记的名字都是假的,更查不出什么了。
找不到奸夫,有好多事都说不清楚,这就更方便县太爷浑水摸鱼了。
看着县太爷又露出了笑容,苏晚大声道:“大人,其实柳姨娘的奸夫并没有逃跑,他不但没逃跑,反而就在这里!”
苏晚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门外围观的百姓们,一个个都相互打量,看看到底谁是那个奸夫。
“哦?你知道是谁?”
县太爷眯着双眼看着苏晚,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没错,柳姨娘的姘头其实就是你,县太爷!”
“放肆!本官身为父母官,怎么会跟他人姬妾有苟且之事?你这是在污蔑本官!”
“我有证据!”
苏晚从另外一只袖筒里突然扯出一块翡翠,这翡翠追着青绿色的如意穗子,同体翠绿的翠身上还雕刻着一个“林”字,县太爷一看就变了脸色。
“大人,您看这块玉佩眼熟吗?”
一块玉佩也是从柳姨娘那里搜出来的,只不过刚才苏晚并没有拿出来,因为她料定了县太爷一定会保柳姨娘,是以最一开始并没有拿出来。
而且之前她恍惚见好像看到县太爷身上有这么一块相同的玉佩,只不过上边没刻字。
看县太爷不要说话了,苏晚那些玉佩笑了下,“我刚才看县太爷身上好像也有一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对呢?我手里这块上边还刻了一个‘林’字,看上去更像是男子佩戴的东西,听说大人的名字里也有个‘林’字,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啊?”
苏晚的话让县太爷下意识的攥紧了腰间那块玉佩。
本来他是想要让柳姨娘安心,所以这才戴上了玉佩,没想到竟然成了最大的败笔。
刚才没再证物里看到这块玉佩,他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没想到苏晚在这等着自己呢。
一看县太爷的神色,苏晚就知道自己又赌对了,她微笑着道:“怎么,县太爷不敢拿出来对比一下吗?”
县太爷脸色难看的看了苏晚许久,突然就笑了,伸手扯下玉佩,十分光棍的晃了晃。
“不过是两块同样成色的玉佩罢了,就算指向本官与柳姨娘确实有一腿,那又怎么证明本官与她一起谋害了曹员外?”
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能证明那些粉末就是紫头青就好了,可仵作死活不承认,看县太爷的样子也不可能答应让自己再找个大夫过来检验。
再说谁敢这么大胆,跟县太爷对着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就在苏晚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人冲过衙差的阻拦,走了进来。
“要想证明柳姨娘有没有谋害曹员外这并不难,只要找人重新验尸便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早晨苏晚去找人验毒的张大夫。
看到张大夫的瞬间,苏晚还愣了下,因为早晨的时候她很明显感觉到张大夫并不想掺合进来,那现在为什么又出来了?
作为镇上有名的大夫,这里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张大夫。
看张大夫竟然也掺合进来,县太爷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张大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草民自然知道,请大人准许草民重新验尸!”
张大夫直直的看着县太爷,这可把县太爷气坏了。
“你与苏晚相识?”
不然为什么会替一个黄毛丫头出头?
县太爷可不觉得张大夫起看上这个奇丑无比的黄毛丫头了。
其实张大夫只是佩服苏晚,佩服她可以为了朋友不顾一切,再想想自己,却什么都没为师兄做过。
其实当年师兄的事虽然起因是曹员外,可县太爷的不作为跟放纵也占了大半的责任,在张大夫的心里与其说恨曹员外,他更恨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