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来京城就惹下齐如莲这么个劲敌,苏晚也是挺无奈的,刚才齐如莲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苏晚悠悠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瞪了裴战一眼,抿紧嘴角低下头不说话了。
裴战见吴氏跟齐如莲走了,拉着苏晚跪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容禀,苏晚虽然是乡下女子,可她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对齐小姐做什么过分的事的。想当初外孙遭到紫阳族陷害,落下悬崖中了毒,就是被苏晚所救。”
听裴战说他中毒落崖,太后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又看到他脸上还有些看得见的疤痕,眼眶立刻红了,连忙让两人起来。
“你脸上这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是,不但脸上受伤留了疤,就连皮肤的肤色都变得漆黑如墨,简直比番邦异族天竺国的人还要黑,可是苏晚没有嫌弃我,将我救了回去,请大夫细心帮我医治。”
裴战其实并不想跟太后说这些的,可眼见着太后眼里已经对苏晚起了厌恶,他宁可自毁形象,也要挽回苏晚在太后心里的印象。
“果真如此?”
太后看向苏晚,苏晚老实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裴战,心说:你就算是为了替我解围才说这些,我也不会原谅你。
想到这里,苏晚勾起了嘴角,“太后您不知道,因为相公身体内余毒未清,他不但皮肤变黑,整个人都变得傻傻的,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后来为了好称呼他,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
“哦?起了个什么名字啊?”
见太后果然被自己的话题吸引,不再伤心,苏晚这才微笑着道:“我娘当时问我,咱们给他起个名字吧,总不能你你你,喂喂喂的叫他。我听了就说好啊!看他皮肤这么黑,不如就连大黑好了!”
苏晚故意把过程讲的很有趣,太后听了果然笑了。
“哈哈哈,你啊你,还真是个机灵鬼,竟然给战儿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太后一笑,整个寝殿里的气氛这才变得好了一些。
裴战故意苦着一张脸,对太后抱怨道:“太后您还笑,想您外孙我一世英名,在外边是威风禀禀的大将军,紫阳族人听了外孙我的名字都吓得浑身颤抖,可最后偏偏就栽在了这么个小小乡下丫头的手里!”
转头看着苏晚笑的满脸开心,裴战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整个南楚敢拿他打趣的只怕除了太后跟皇上,就只有她了。
“太后,秦嬷嬷,你们笑归笑,这件事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不然我这脸可就没了!”
裴战好像很懊恼的叹了口气,这看的太后跟秦嬷嬷更笑了,不过两人还是答应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笑过这件事以后,太后看着裴战又是一阵叹气,“你小小年纪就跟着你爹去了边关,哀家听说你爹前几年去梵音寺静修了?”
“是,我爹说他对不起我娘,想用后半生为我娘诵经祈福。”
提起母亲,裴战脸上浮起一抹沉重之色,殿上的气氛重新变得凝重沉闷。
苏晚见自己好不容易才让太后高兴起来,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裴战就又让太后难过了,她忍不住在裴战的后腰上掐了一把。
“哎呦!”
苏晚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轻轻一掐,裴战竟然叫出声来,她转头愣愣的看着裴战,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
“怎么了?”
太后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裴战,裴战苦着一张脸,指了指苏晚道:“您这外孙媳妇怪我让您伤心了,惩罚我呢!”
他装模作样的摸着后腰,仿佛苏晚用了多大力道似的,气的苏晚立刻瞪起了双眼。
“我,我根本就没用力好吗?”
这个家伙也太能装了!
太后见两个人如此模样,立刻又笑了起来,伸手遥遥点了点苏晚跟裴战,“你们两个啊!”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样太后没说,不过看着她愉悦的表情,应该是对苏晚很满意就是了。
裴战一家留在太后这里吃过午饭这才出宫,马车上,苏晚抱着太后赏赐给她跟孩子的一小匣子的宝贝,高兴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两个孩子躺在软被上已经睡了,裴战依着软枕,怀里搂的是苏晚,看着她满脸满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这些珠宝你就乐成这样?咱家库房里宝贝多了,哪天带你去开开眼!”
“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的!”
苏晚拿起一个翡翠镯子看了看,她觉得这个很好,可以送给娘亲戴。
裴战见了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管如何,只要娘子喜欢就好!
这天晚上,皇上来了艺德殿陪太后品茶,母子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说的自然是裴战跟他这个乡下来的妻子。
想起苏晚活泼开朗的样子,太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战儿的这个妻子很好,他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跟随爹爹去守边关,本来想着可以平平稳稳的长大,没想到没两年他爹也去了寺庙,如今身边难得有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咱们啊,就不要操心他的事了。”
皇上听了太后的话,端着轻磕茶盖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太后说的是,本来朕还想着,从朝中大臣之中选一个家有适龄女儿的指个婚,如今倒是省事了。”
太后看了看皇上,轻声道:“其实这样也好,苏氏不过是乡下的野丫头,对战儿也没有什么帮助,他们两个在一起,再好不过了。”
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太后心里再清楚不过,倘若真的让他给裴战指婚,还不一定指个什么东西过去呢!
好一点儿的两个人形同陌路,不好的只怕会弄个卧底过去,到时候再把平南侯府搅得天翻地覆,还不如就这样让裴战娶苏晚的好。
虽然苏晚没有什么背景,在权势上帮不上裴战,可她这样就已经是帮了裴战最大的忙了,至少让皇帝对裴战的猜忌少几分。
皇上在太后这里喝过茶以后就回了御书房,手里虽然拿着一本书在看,可心思却不在书本上。
他想起了十一年前,裴战母亲朝阳公主跪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的话。
她说:“皇兄,裴远真的对南楚,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就这样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