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自己好像说:“身为臣子,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他手上有五十万雄兵,今日是没有反心,可难保他日没有!”
后来兄妹两个就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再后来自己气急了眼,还打了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一巴掌。
再后来,朝阳公主便将头上戴的金簪取了下来,死死的抵在了心口上。
想起当时的画面,已经有些老迈的仁宗皇上忍不住闭上了湿润的双眼,他记着自己这个妹妹最后跟自己说,只要能让他放过裴远父子,她愿意自尽于御书房内。
而自己当时也是气昏了头,直接对着她大吼道:“你要死便死,难不成朕是被威胁长大的吗?”
随后朝阳公主对着自己磕了个头,说希望她死了以后,自己可以放过裴远跟裴战,随后便就这样自尽在了自己面前。
他没想到朝阳公主真的会自杀,他当时说的也不过是一句气话,最后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回忆总是伤心的多,在想过妹妹自杀的画面以后,仁宗皇帝睁开了双眼,此时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满眼冷厉的南楚皇帝,一双略显浑浊的双眼转了转,伸手将御笔取了过来。
第二天,一道圣旨便送进了平南侯府。
“奉天启运,皇帝诏曰,苏氏有女苏晚,温柔贤淑,秉性纯良,天地养成,秀外慧中……今册封二品诰命夫人,钦此!”
苏晚跪在裴战身边,听着圣旨里将自己夸的天花乱坠,一时有些晕乎乎的,以至于中间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清楚,只记了个开头跟结尾。
自己……好像是被封为二品诰命夫人了!
后边跪着袁淑善等人在听了圣旨以后,也是都替苏晚高兴,在谢过皇恩浩荡以后,整个平南侯府都热闹起来。
“管家,府里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这个月的月钱加倍!”
裴战心里也高兴,一道圣旨不管皇帝是出于什么心思下的,他都高兴,赏完下人以后立刻叫厨房中午加菜,什么好吃做什么!
“大姐,你做二品诰命夫人了!”
苏平安拉着苏晚的手不停的笑,嘴角差点儿就列到耳朵边了。
一旁的袁淑善跟苏燕虽然也很高兴,可两人却是不知道这二品诰命夫人到底是个什么头衔。
苏平安简单的给两人科普了一下,原来只有正或从一品、二品文官武将的妻子才能封为诰命,封了诰命以后,虽然不用上朝,可却能每个月都领朝廷发放下来的俸禄。
“那这么说来,大姐岂不也是朝廷官员了?那一个月俸禄是多少啊?”
苏燕听了眼睛一亮,转头高兴的看向苏晚。
“对,虽然你大姐那点儿俸禄还没有口水铺子一天的进项多,可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在朝廷上挂了号的!”
“哎呀,这么好呀!这这这,这可是我以前从来都没想过的啊!没想到我们家小晚竟然是家里第一个当官的!”
袁淑善对着四方神佛拜了拜,还说哪天一定要去寺庙里给菩萨上香。
在平南侯府热热闹闹为苏晚庆祝的时候,苏晚被册封为二品诰命夫人的事也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们听了这个消息以后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然就是裴战等人,愁的可就是齐如莲了。
她听到丫鬟说苏晚被封了二品诰命以后,气的将屋子里刚换上不久的摆设又都砸了,在屋子里将苏晚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看着满屋子的狼藉,齐如莲发誓,她一定会让苏晚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苏晚原本想着这件事只要自己家热闹一下就行了,没想到过了没两天,就有好多拜帖送上门来。
因为天气越来越暖和,各种早春的花儿都开了,郊外的野草也冒了芽,看上去嫩绿一片,景致十分的不错,便有人借着这个由头邀请苏晚出去踏青。
还有人邀请她去赏花品茶,更有饱读诗书的大家小姐邀请苏晚去参加什么诗会的,一时间十几张请帖堆在了桌子上。
苏晚翻了翻,这些请柬都相互避开了日子,虽然日期不同,可却像是都商量好了一般,就是没有让苏晚闲下来的时候。
看着堆在桌子上的请柬,苏晚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听门口的丫鬟说裴管家又送来了两张请柬,她觉得自己以后肯定有的忙了。
苏晚有心想着都推了算了,可后来裴起说,如果她要是都拒了,怕是会显得格格不入,对裴战也没有什么好处。
最后想想还是留下了这些请帖,看来自己只能做一个入乡随俗的俗人了!
“唉,既然决定要去,那就先看看哪个日子最近吧!”
苏晚认命的开始翻看请柬,这时候丫鬟突然来报,说管家带了一个叫谢大山的人过来。
一听说谢大山来了,苏晚立刻高兴的放下手里的请柬,脚步轻快的跑了出去。
“谢叔,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夫人如今可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红人了,我自然是来巴结夫人的呗!”
谢大山这人说话极为有趣,见苏晚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说话还这样活泼,便也忍不住跟她打趣两句。
“谢叔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这红人当的还不如不当呢,好多人邀请我去参加什么宴会,一大堆的请柬,看着我就头疼!”
苏晚作势揉了揉额角,满脸苦恼的样子,谢大山见了忍不住一阵轻笑。
“这都是正常的,在这京城里,只要夫家有点权势的,就算是一个五品官眷,那也是有人请着去喝茶的。况且小侯爷如今正是如日中天,他们心里虽然有颇多猜测,可在圣旨没下来之前,还是会来巴结的。”
听谢大山这口气,怕是也知道皇上跟裴家不对付的事。
苏晚听了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毕竟明面上皇上还是十分倚重裴家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入了坐,苏晚问起谢大山回京城以后的情况,谢大山微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大肚腩。
“要说去如今能得我家老爷如此赏识,这还得多谢夫人您呐!”
“这话怎么说?”
苏晚挑了挑眉毛,心里有些明白是因为什么,不过却也不好居功。
谢大山笑呵呵的将这一年多来,他回到京城以后的情况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