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这是想什么办法来折磨她?
若是蒂莲真偷看了生死簿,这阎罗王是不是就能将她绑着去见天帝,好定她的罪?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在袖口转动了两圈,实在是不敢去拿这生死簿,绝对有诈!
她一脸抗拒,让溟毓噗嗤一笑:“我初遇你时,你也是这般的可爱,只是,后来……”
她一脸认真的想要听下去,但是他却顿住了。眼眸里还闪过一丝苦笑。
这是想到什么伤心的往事了不成?
师兄本劝她放下往事,可这些人,一个个的在诱惑她,迫使她对往事的求知欲越来越强。
她问道:“我的前世。是怎样的人?”
听她开口提问,溟毓垂眸,思量了许久:“前世,你被人所蒙蔽,被人所冤,即使我想尽办法让你复生,你依旧没有逃过死劫。”
死劫……
蒂莲愣了一下。
为何她每一世,都与这劫字过不去?
她。生来不祥么?
不过,她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中知晓了,溟毓应是她能相信的人。
若要她死,便不会想着来复活她。
她问道:“蒙蔽我之人,冤我之人,现在可还活着?”
她想知道,这些人是神是妖还是鬼?
为何总是有人想要她死?
她期待的看着溟毓,可溟毓没有立刻告诉她名字,只是有些为难的说道:“你的身边人,妖中之花,魔中之尊,天机不可泄露。”
他不敢多说,也不敢说的精确,但是这足以让蒂莲有了线索。
蒂莲也知道,他是怕自己一旦知道是谁,可能会去寻仇,而这无疑会让自己体内暗藏的魔心被激活。
她感激的说道:“多谢你告知,也多谢你前世相救。”
知道这些后,蒂莲自然的接过了生死簿。
从溟毓真挚的眼神中,她有些歉疚,方才是自己太过怀疑人家了。
想起他在天宫便开始对自己的保护,此人应当是能信的。
突然,她脑子一个激灵,看着溟毓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来的目的?难道璃月村村民的魂魄你都收到了?”
溟毓摇了摇头:“非也,只是黑白来报,说人间有一村落出现怪异现象,不该死亡的人群出现在生死簿上,他们前去勾魂,可到了那村落,却找不到一个魂体,这件事,已经传回了地府,我知你在人间济世救人,冒然来地府,定是为了此事。”
这一句冒然。让蒂莲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她这不也是迫于形势危急。
随后她赶紧翻开生死簿,默念着璃月村。
很快金光一闪,生死簿上出现了璃月村三个大字。
蒂莲等着它出现人名。
可是过了很久,璃月村下面什么也没有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的看向溟毓,不知所以然。
这地府的东西,可真难操作。
溟毓接过生死簿,修长的手指拂过书页。
就算是他施法,生死簿也没有出现任何不同的字迹。
看到他也是一脸懵的表情,蒂莲笃定,这些魂魄看来是被有人给故意带走了。连地府的记录都因此消失了。
“这……”
溟毓的声音有些迟疑:“之前这上面还有人死的时间记录,为何现在一分都没有了?”
蒂莲问道:“那些魂魄是被人抓了还是已经投胎?只不过是魂魄自行归来了地府?”
毕竟是出于非自然死亡,黑白无常错过时间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她的猜想被否决了,溟毓很是确定的摇头。
“此事,我需得与地府阎罗商讨一番,你且在此处等我。”
说完,也不等蒂莲反应,溟毓一个人跑了出去。
“诶……”
蒂莲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房子。她浑身一颤。
这地府,当真是阴森冰冷,这些人是怎么做到常年生活在这里的?
突然,她眸子一怔。
地府的官员,不会都是死人吧?
这个猜想,让蒂莲的脑海中反应出了溟毓洁白的脸蛋。
他的肤白不是天生,而是鬼的肤色?
正常男子怎会长得如他一般眉清目秀,脸色白嫩如少年,而且方才接过生死簿时,他的手指,没有温度!
一想到这里,蒂莲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她从小就怕黑。更怕鬼怪,现在想来,自己是哪来的胆子来闯地府的。
可怕,太可怕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这里阴风阵阵的还是离开的好。
就在她转身之际,腰撞到了书桌。
“砰”的一声,那锦盒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画卷滚落了出来。
蒂莲眼前一亮。
这。这不是她方才想看一看的锦盒么?
不知为何,她的手,很不听劝的想要伸过去。
但是她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伸出去的手。
不行,这样太没礼貌了,怎能不经过人家同意就去看人家的东西!
可是,这精美的锦盒里,竟然就是为了装一个画卷,这画卷是有多好看?
要不,就看一眼?看一眼不会有事的!
她走上前,手指微颤,摸到画卷后,她快速的将画卷捡了起来,随后摊开。
入眼的是碧海青天,竹林耸云间。
空中一女子坐白猫踏空而行,隽秀的的红衣身姿潇洒甜美,八条猫尾在她身后撑开此景甚美。
原来。这是一幅风景人物画啊。
这白猫倒是稀奇,不仅眉心有一颗紫色的胎记宛若朱砂痣一样,还有它的尾巴只有八条。
世间传闻听多了九尾传说,这八尾猫还是第一次见。
还有这女子的容颜,宛若天人之姿,就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生欢喜。
等她准备卷起画卷时,她的手一僵。
等等。
这画上的女人怎如此眼熟?
她重重的咽了口口水,眼睛不敢置信的再次飘向了那女子的面容。
这女子的眉宇之间。竟像极了自己,只是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
她匪夷所思的摇了摇头,赶紧将这画卷卷起来收好,在将它放入锦盒时,她看见这锦盒里,还放着一条红色的丝绸带。
这……一个大男人,留着女人的丝绸带做什么?
她指尖轻触,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一个画面钻入她的脑子里。
荒郊野岭,一对父女跋山涉水,小女孩睁着透亮的眼睛,看见月光照射下的一座荒坟,她指着道:“父亲,这里有座无字碑。”
“这枯坟,是战国将军的墓碑,可惜到死都没人愿意给他提名。”
听到父亲的话,小女孩歪着头道:“可是那战神萧将军?我听说他可厉害了!”
父亲无奈的摇头:“只可惜,通敌叛国,落得家不能归,死后不得提名的下场。”
他拉着小女孩离开后,一抹倩影从后飘然而至,她穿着一袭红衣,看着枯坟的双眸划过一丝凄凉。
随后她将自己身上的丝绸缎取下,罩在了枯坟之上。
影子一闪,蒂莲捂着头痛苦难堪,她赶紧盖上锦盒,一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这是罩在大将军墓碑上的东西,有怪莫怪!”
她以为是自己的触碰冒犯了这绸缎的主人,才会有这记忆钻进来,连忙道歉。
过了许久,这锦盒安然无恙的在桌上躺着,她才舒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外面青色的夜空。
这地府的时间,她似乎看不懂……但是好似已经过去很久了,这溟毓怎还没回来?
这商讨会,不会要开个几天几夜吧?
罢了,她自己去奈何桥上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些游魂自己从凡间落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