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莲驻足，眉头一皱。
停下来后，脚底涌上来钻心的疼痛让她小脸紧皱，双腿微颤。
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她越是痛苦，牡丹心中越是酸爽。
牡丹阴毒的眸子看向蒂莲的双腿处：“你，将鞋子脱了。”
什么？！
蒂莲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忘川之水，腐蚀能力极强，就算是神族，也无法赤足行走之上。
这女人太可恶了！
她紧攥拳头想要伺机冲上去，可她一有动作，牡丹就会立刻刺破灵明的胸膛。这让她无奈的放下了手。
“你莫想耍什么小手段，你若不乖乖听话，我就……”
牡丹邪魅一笑，手抓在灵明的胸膛上。轻轻一刺，灵明的胸膛处便淌出几滴血来。
鲜血浸湿了衣衫，可灵明没有丝毫的反应。
尽管如此，却痛在蒂莲的心里。
蒂莲眉头紧蹙，双眼微红，声音微颤：“住手，住手！”
她的叫喊声让牡丹停了下来。
牡丹转动了两下鲜红的手指，一脸期待的盯着蒂莲。眉头轻轻一挑，在暗示蒂莲别磨蹭。
在牡丹的狞笑声中，蒂莲咬牙切齿蹲下，脱去了自己的鞋子。
蒂莲赤脚踏入忘川中的那一刻，脚底被滚烫的浓浆刺入，她纤白的双足顷刻间血肉模糊。
她疼的弯腰发颤，双手紧捏着衣裙，寸步难行。
“哈哈哈哈哈……”
放肆嘲讽的笑声从身前响起，蒂莲抬眸，双眼猩红瞪着狂笑的牡丹。
不过是忘川之水，她忍了！
这么多年，她所受的痛，没有忘川灼肤之痛的万分之一。
她无声的冷笑，眼中满是不屑。
她的不屈不挠，让牡丹笑意凝固在脸上。
牡丹嘴角一撇，轻蔑的看着蒂莲，一步一步，羸弱的弯腰倒退行走在忘川中。
这女人，还真是能抗。
她“切”了一声，说道：“可以了。”
以为她良心发现的蒂莲，已经满头大汗，一双玉足被灼烧的面目全非，看不清脚趾。
谁知，牡丹眸子一斜。鬼主意又上心头：“你，只要游上岸，我就放过灵明。”
“你！”
蒂莲气得手指发抖，泛白的嘴唇也在轻颤。
这女人竟得寸进尺！
可灵明尚在她手中，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是游过去罢了，这，难不倒她。
她深吸一口气，身子倾斜下来。
望着滚滚忘川之水，腐蚀的气息就在脸侧，这一下去，恐怕她的容颜都保不住。
可这些在她眼中，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之物。
她将手放入忘川之中。忘川水“滋啦啦”的炙烤她白嫩的双手，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她回神一抖，咬牙切齿的准备投身于忘川之中。
这时，一道红光闪现，将她一把打捞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严厉又心疼的呵斥声：“你这是做什么，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
身子脱离开忘川的蒂莲，感受到了身心的救赎，她疼的说不出话，也不能动弹。只能双眸委屈的看着前来救她的溟毓。
她眼角的泪珠，和身上的灼伤，让溟毓心疼不已。
溟毓闭上了嘴，带她回到岸上。
蒂莲关切的转头，声音有气无力：“她，她……”
她被溟毓所救，牡丹定不会手软！
可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牡丹已经被孟婆揪住了脖子。一把拎了起来，将其摔在了地上。
蒂莲舒了一口气。
看来溟毓也是有备而来，有他和孟婆在，定能护住他们。
可没想到，牡丹反身给了孟婆一掌。
孟婆自然是不怕的，动作敏锐的躲开。
可她没想到牡丹这几下攻击是拼尽了全力的。
牡丹知道自己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趁蒂莲虚，赶紧逃！
她一招，一招，招招致命。
孟婆想要牵制她，但是牡丹使出的妖力都带着剧毒，她接住便会中毒。
如此恶毒的妖力。不像是牡丹自身携带，好似有人相助一般。
“快，快去帮孟姐姐。”
看出端倪的蒂莲，推了推溟毓。
可就在溟毓要动手时。一道金光打了下来，将他们震开。
趁这空隙，牡丹嘴角一斜，消失在众人面前。
怎么回事？！
三人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在地府。就算有人要逃走，亦不会逃走的如此之快，除非是神佛级别的人，才能瞬间转移位置。
可这牡丹，不过是有着万年妖力的一只小妖罢了，是怎么做到的？
答案只有一个，这才是他们震惊的原因。
而蒂莲的心里，有了一丝的疑惑，可证据不足，她不能怀疑一个被世人尊敬的人。
她摇了摇头，直起身子，想要追出去，可身上的疼痛，让她“啪”的摔在了地上。
她的双手双脚被眼中腐蚀，血肉模糊。
纵然疼，她也将眼泪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的坚强。溟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丫头，总是这么要强。
溟毓将她抱了起来：“你受伤严重，切不可乱动，待你恢复，定能轻易将其抓回。”
他声音带着几分斥责，几分柔和，还有几分的不甘。
若她知晓，那忘川之中人。是麓聂，可还会为其如此伤害自己吗？
蒂莲叹了口气。
她如今的神力，想要抓一人，的确不是难事，只是……
她眼巴巴的看向忘川中的灵明，眼神迷离，被她抑制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声音哽咽，想问，却无力问出口。
她被溟毓按在地上坐着，此时孟婆也走了过来，两人是想为她疗伤。
她乖乖坐直，抿唇微微一笑：“劳烦二位了。”
“你与我们客气什么？”
孟婆敛唇一笑，笑容明媚。
她在溟毓身旁护法，传送灵力。
溟毓将灵力汇聚与双手之中，传入蒂莲的体内。
他二人的凌厉虽不是很强，但是减弱蒂莲体内的腐蚀之气，还是可以的。
一炷香后。
蒂莲感觉疼痛少了几分，整个人缓了过来。
她看向双手双脚，四肢的毒液已经被清理，只剩下不深不浅的小疤痕，歪歪扭扭的长在她的指缝间，有些难看。
“忘川水留下的伤口很难愈合，日后我会不间断为你输送灵力，定能将这些疤痕除去。”
溟毓的热情蒂莲是能感受到的。
可她欠他良多，怎能继续接受他带来的好？
她，无从回报，只能拒绝。
“不必。”
蒂莲略过溟毓错愕的神情，转移了话题：“溟毓，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这忘川之中……”
她望向忘川中的灵明，双眸微皱：“可否是他？你，你救了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