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莲槡羽疑问,小白目光一滞,似乎在想一些回忆。
过了片刻,小白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子清,生的与万年前的柏梓仙上一模一样,也是因此我才会一开始对他有所兴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闻言,莲槡羽想起来,在小白的回忆中,她曾听到有老者窃窃私语说了一句“柏梓”,难道……
“看来,我还需进你的记忆看上一番。”
说完,莲槡羽的手探向小白的手掌,四掌相对。她闭起眼睛开始探寻小白的过往。
只是没想到,这一探,竟看到了万年前的场景。
血影无光,惨叫声划破天际,在莲槡羽面前。一只只猫妖血溅当场,尸首异处,它们死不瞑目的瞪着她!
莲槡羽大吸一口气,捂住了胸口。
在她身后,是连绵不绝的喊叫声,还有狂躁的厮杀声。
“一个都别放过!”
“魔尊,属下已肃清完毕,没有余孽!”
“魔尊,这边也没有。”
说话的是衣裙黑衣人,他们齐刷刷的跪在一个人的面前禀报。
而站在那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之人,正是魔尊麓聂。
麓聂抿唇一笑:“撤!”
随即,他们化作一道道黑影消失,只留下这一片尸山血海。
等他们走后,作为外界者的莲槡羽,捂着嘴跪了下来。
她惊异的并非是麓聂屠杀猫族,而是在诧异究竟是谁这么恶毒,扮作麓聂的样子来屠杀猫族!
麓聂虽坏,却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灭妖族。
更何况妖族在魔界的掌控下,一个小小的猫族何足畏惧?
再者,这个时间,正是她刚上天宫之时,她遇到了麓聂,麓聂的不在场证明就是她。
在她困惑间,她周围的景色开始转变。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两只鲜血淋漓的小猫。
一只折了左腿的棕猫正驮着比它还要小一巴掌的小白猫。
棕猫气喘吁吁,顺着树林的坡划了下去,它眼里噙着泪水安慰道:“小白,坚持住,出了这里就能抵达那天山脚下,有仙山的庇护,魔族想不到也不会追过来的!”
“阿爹……阿娘……,哥哥,呜呜呜”
背上小白猫的哭声,惹人心疼,它才呱呱落地满一个月,就遭受灭族之痛,亲眼看着爹娘为保护她死在她的面前,最疼爱她的兄长也为她挡箭而死。
“小白不哭,不哭……”
棕猫安慰着她,却自己也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了。
整个猫族,只剩下他们二人了,族灭家亡。
“看到了,这两畜生,就在那。”
“快追,决不能让他们逃走。”
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是一路追杀他们的追兵。
棕猫满头大汗,汗水打湿了它的毛发,它回眸看了眼身上奄奄一息耷拉着耳朵的小白,一咬牙,跳下了一个滑坡,在这滑坡下面,有个泥水洞。
它将小白猫放入泥水洞后,自己向后跑去。走了不远后,它发出一声惨叫声。
这一声惨叫,将魔族人引了过来,他们看到棕猫,举剑挥下!
一道血光划破眼帘,如此血腥的一幕,促使莲槡羽挡住了眼睛。
可刀光剑影中,她还是看到了棕猫的身体被劈成两半,血流如注,如此残酷的杀伐,让她泪流满眶。
“哼,出声,能逃到哪里去!”
“方才它背上似乎还有一只幼猫?”
“仔细搜,一定在附近。”
“那幼猫跑不远,就算跑了。一只小猫,活不长。”
那些人走远后,莲槡羽的视线回到那小泥坑里。
她眼眸湿润,想要伸手将小白抱出来,可这只是小白的回忆,她除了旁观什么也不能做。
她曾经听说小白的可怜身世,却不曾想今日亲眼所见小白的凄惨,心如刀割。
小白也许连仇人是谁都记不住,更无从报复。
而她爹娘的死,成了她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滴答。滴答。”
就在这时,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雨水落在草地上,顺着草往下落,噼里啪啦砸向洞口的地上。
洞里的小白瑟瑟发抖,全身毛孔炸开,她痛苦的低声啜泣,小声喊道:“洛哥哥……洛哥哥你在哪,不要丢下我。”
她的声音微颤,很是委屈,眼泪水从眼眸中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她已经失去阿爹,失去阿娘,失去兄长,只有带她逃走的洛哥哥了,可现在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冷的直打颤。这外面下雨的世界雾蒙蒙的,她害怕的缩在洞里,委屈的小脸都皱了。
好累,好痛,好饿。
小白不知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她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可是她不敢出去,也不敢叫出声,也无法得知洛哥哥是否安好。
她卷了卷手,肚子贴着地面。由此可以少受饥饿之痛。
一个多月的她是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猫,骨瘦嶙峋营养不良,在这恶劣的环境下,她终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很香甜,她梦到了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一家人围在温暖的炉子前吃上一顿饱饭。
她吧唧两下嘴,幸福的闭着眼睛笑了,尽管她的眼角有泪珠滑落,她亦认为梦境才是真实的。
“小白……”
面对小白的遭遇,莲槡羽疼的肺疼。
就在这时,坡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击,“啪嗒”落了下来,将洞口严严实实的封住了!
若没有人发现小白,小白会被活活的闷死。
明知小白听不见,莲槡羽还是大声喊道:“小白,快醒醒!快跑!”
小白没有反应,莲槡羽才恍然回神。
这不过是小白的回忆罢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看是谁救了小白。
可她等来的,竟是那几个魔族之人搜山而来。
“奇怪,附近整个山头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那只小猫,难不成这小猫这么能耐让她跑了?”
“此处离天山不远,若多加停留,怕是会惹出事端,我们还是撤退吧。”
“可若留下余孽……”
“放心吧,这小猫伤痕累累,就算能逃走,这小奶猫没有人喂奶,也是死路一条。”
“有道理,那走吧。”
那些人离开后。有脚步声接踵而至。
是一个撑着伞的少年。
少年一袭青衣,腰间佩戴一把青白相间如霜雪一般淡而清丽的长剑。
他的衣袍被雨水打湿,但他依旧踏着泥泞的路在山坡上寻找着什么。
“柏梓,若找不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有人在不远处叫他。
这个叫柏梓的少年,眼神坚韧:“不行,清月师兄伤势严重,我一定要找到草药。”
“你也莫急,听师叔们说,他们已经前往妖界去寻找猫妖内丹,有内丹定能救清月师兄。”
听另外一个人谈及妖丹,莲槡羽微微一怔,心里有一丝小小的疑惑。
还未等她细思,便听那人继续道:“你啊,最重恩情,我知你是为报答师兄的收遇之恩,可这荒山野岭还下着雨,不如你我回去先照料着师兄。”
“也好。”
柏梓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就在他准备转身时,感受到脚下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他骤然驻足。
他身处斜对面的山坡,气息是从对面下面而来。
似乎是在那个坨泥水里。
“柏梓,怎么了?”
身后的人赶了上来,疑惑的问道。
他刚走上来,就看见柏梓从身前滑了下去,他连忙大喊:“柏梓,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