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
余长老心中一颤，看向了麓聂怀中的人。
这女子皮肤惨白，满头银发，她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年迈老人。
可此女身姿绰约，侧颜清秀可人，是个绝世佳人。
怎瞅着有些眼熟？
“蒂……蒂莲？！”
余长老掩嘴惊呼。
蒂莲在千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再西瞧瞧，越看越像。
直到麓聂看向她说了一句“对了，你不知她这一世的名字，她的确是蒂莲！”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微红。
她摇了摇头：“你随我来吧。”
听到她松口，麓聂大喜。连忙抱着莲槡羽跟了上去。
是他愚钝了，余长老认识的是蒂莲，他竟报了莲槡羽的名字，糊涂啊！
余长老带他来到了屋内。
“咔哒”一声。麓聂抬眸，看到余长老转动书柜，打开了一条密道。
他抿唇一笑，这余长老真是深藏不露。
走进密室后，麓聂看到里面挂着一片片仿真的鲛人鳞片。
在余长老的抬手一挥间，这些鳞片全部隐藏了起来。
麓聂打趣道：“没想到余长老素日里还有此等癖好。”
余长老瞪了他一眼：“我们鲛人族每过一个周期便会换鳞，不用你管。”
她指了指中央的大桌子：“把人放上来。”
面对她的自我开脱，麓聂一笑而过。
他将莲槡羽轻放在桌子上。
余长老剥开莲槡羽的袖子。摸她的脉搏。
她扫过莲槡羽苍白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嘴角一撇：“该死的臭丫头，这一世还是逞能的性子，这回又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活该至此？”
她这毒舌的性子，让麓聂听了很是不爽，麓聂眸中生怒，敢怒不敢言。
他生怕自己一动手，就把这欠揍的余长老给杀了！
忍，他忍！
余长老斜睨他一眼，嘴角微扬。
不过这丫头真是好命，每一世都有真心对她之人，也是不枉活一世。
这个点，是她所羡慕的。
“每一世都将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余长老的嘴里还在骂着，手触及莲槡羽的身体后，被凉的心里一惊。
气若游丝，心力枯竭，这是将死之人的症状啊！
她面色一僵，闭上了嘴，满眼震惊的看向麓聂：“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这一副死人的脉象？不可能的，她体内有神力，明明是神女之身，怎么会像花儿干枯一样？”
她虽不懂蒂莲的三世纠葛。可这丫头每一世死的时候，都是风华绝代，让人艳羡不已，难道当真应了那一句红颜薄命？
而她面对此，束手无策。
可她看到莲槡羽的生命在不断地流逝，她的心里便会想到女王。
她已经失去女王，不能再看着这丫头死了！
她还没有责骂蒂莲，当年将女王的遗体看丢了！
她双眸湿润，双手微颤：“我救不了她，可你千里迢迢来此，定是有办法，我身上有什么可以救她的。你尽管说。”
就算要她的命，她也可以给！
麓聂道：“本尊自有办法可以救她，只是在这之前，本尊需要你的一个东西，唯有此物才能彻底救活她。”
余长老疑惑的问道：“何物？”
她自然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身上能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麓聂道：“本尊需要余长老的能力，取了莲儿的记忆。”
“什么？”
余长老一惊，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要取出蒂莲的所有记忆？”
看到麓聂点头，她生气的说道：“你疯了？！”
这男人竟要用她的巫术之力取出蒂莲的所有记忆，真是坏得很！
原以为他要救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长老斩钉截铁的说道：“若蒂莲清醒。定然是不会同意的，你如此自私，分明是强人所难，与强盗有何区别？你怎能让她不快乐？”
曾经她封印女王的记忆，以为不记得就能安然度过一世。
结果却让女王丧命，更是痛失所爱，生生世世不得转世为人。
若当初，她知道那男人心中有女王。愿为了女王堕仙，她定不会封印女王的过往。
可曾经的她，坚信这世间无痴情男儿，所谓的真情都是假的。
可真应了那句世事无绝对，是她运气不好罢了。
她下了逐客令：“魔尊请离开，蒂莲的生死，老身自会想尽办法救她，不牢您费心，这里不欢迎你。”
闻言，麓聂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
他一把揪住余长老的衣领，暴躁道：“你信不信本尊剥了你的龙皮？！”
余长老眸子一怔，很快恢复正常的勾唇一笑。弹开了麓聂的手：“魔尊兴趣广泛，老身自然是管不得的，您若想要龙皮，尽管去东海向那东海龙王讨要去。”
看她装傻充愣。麓聂切了一声：“躲了这么多年，在本尊面前装什么？东海龙女！”
最后四个字他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
余长老倒吸了一口凉气，袖口双手握拳，警惕的瞪着麓聂。
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自己何时露出过破绽过？
看她神情微慌。麓聂笑了：“东海龙王膝下有九子，还有一顽劣不堪的女儿，自幼修炼邪术，成年后被驱逐，众人以为她死了，没人知道这龙女躲在了暗无天日的海之崖，成为了海巫。”
这些，他都是道听途说，真相究竟如何，只有龙女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长老将脸别了过去，没有在说什么。
因为说的越多，只会让人觉得她心虚。
“方才这屋内挂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叫人蜕下的鳞片，是你自己身上蜕下的龙鳞吧？”
麓聂双指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与余长老：“本尊前来，只为借龙女龙珠一用。如若不然，本尊就将你的身份昭告出去，这鲛人族还有谁能容得下你？你就是一个骗子。”
“你！”
余长老紧握拳头，眉头一皱。
这魔尊当真是毒！
麓聂双眸一闪，威胁的看着她：“此事若揭，东海龙王绝对不会放过你，本尊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救莲儿，你何必如此强硬？”
他言辞恳切。让余长老迟疑了一下。
为何这魔尊这么笃定，取出蒂莲的记忆就能救人？
蒂莲都快死了，取记忆有什么用？难道这魔尊真的有法子？
余长老问道：“你当真有法子救活蒂莲？”
见她有些松动，麓聂肯定的点头：“自然！不然我怎会千里迢迢来找你，闲的？”
余长老白了他一眼：“曾经我封印了友人记忆，害她惨死，如今哪怕是被龙王追杀，我亦无惧，我本就已经臭名远扬了，可我不知若答应了你，会不会也害了蒂莲这丫头。”
她心有顾忌，而麓聂已经心急如焚。
就在他要暴躁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二人警惕的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