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闻了一会儿这股气味,渐渐地觉得飘飘欲仙,浑身都舒坦无比,精神也变得松弛。
刘赐依然疯狂地赢着牌,四个公公骂归骂,但在“仙气”的影响下,也没发太大的火。
刘赐的精神变得亢奋,一边赢牌一边闻着仙气,让他感到畅爽无比,他又体验到梦里面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妙,妙不可言啊……”刘赐脑海中呻吟着,整个人都被痛快的感觉淹没。
在“仙气”的催动下,他们的牌打得飞快,不过半个时辰,刘赐已经把他们的银子都赢过来了。
陈祖宗大怒地拍着桌子,说道:“这雏儿扮猪吃老虎!哥几个见不得他如此嚣张,今晚再会,我把我酒醋面局里面那个高胖子叫来!”
东厂那吕公公把牌一摔,也大怒道:“我把我们东厂那方老油子叫来!不信收拾不了这小子!”
显然,“酒醋面局的高胖子”、“东厂的方老油子”都是这宫里面打牌的高手。
刘赐笑笑地把五百多两、总共七十多个银锭揽进怀里,他才不怕他们,在巫山楼他见识过天底下第一等的赌局,哪怕对着天底下最厉害的赌客,他也不犯怵,他哪里会怕这些深宫里的太监?
苏金水打圆场道:“对着一个雏儿那么较真,那就是诸位哥哥的不是啦,既然约了今晚再战,那就今晚再见分晓吧。”
说罢,苏金水看着刘赐。
刘赐闻着那“仙气”,正舒坦无比着,他已经对这股滋味上瘾了,当即答应下来,说道:“承蒙夺位祖宗抬举,小坤子今晚一定赴约。”
苏金水笑道:“好好好,今晚戌时,我会派人到春禧宫请你过来。”
那四个祖宗输光了钱,恨恨地把牌一甩,走了。
刘赐跟着苏金水走出那间密室。
边走着,苏金水说道:“看不出来,小坤子好本事啊。”
刘赐忙说道:“干爹过奖了。”
苏金水说道:“以前经常玩牌?”
刘赐说道:“在乡下的时候玩过些。”
苏金水笑道:“你这可不是‘玩过些’,你是拜过师学过艺吧?”
刘赐讪笑着,他是“小坤子”的身份,生怕答得多了露馅。
苏金水也没追问,说道:“干爹我在这里面弄了这间小房间,宫里面处得来的公公们经常聚在这里,你得知道,进得这里来的,都是大明二十四监掌事的公公,在这宫里面都是能和万岁爷说话的人物。”
刘赐说道:“承蒙干爹抬举了。”
苏金水笑道:“你是春禧宫的人,又是那宫里唯一的太监,将来必是这宫里面的一号人物,干爹我提前让你进来见识见识,多和这些祖宗们攀交,也省得你走弯路,你结交了这些掌事的公公,日后办事自是游刃有余,日后荣华富贵了,可别忘了干爹我。”
那欲仙欲死的滋味还残留在刘赐的脑海中,听着苏金水这话,他更是觉得飘飘然,毕竟受人提携,攀上荣华富贵的感觉是很美妙的。
他说道:“小坤子在此先谢过干爹了。”
苏金水笑道:“干爹瞧你机灵,又生得漂亮,颇有些一见如故,日后多来神官监走动,没事就过来玩,咱们说实在话吧,你是康妃娘娘身边的人,咱们乐得听见些康妃娘娘的消息,你放心和咱们处着,不该说的东西你不说就是,咱们不强求。”
听着苏金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刘赐心里不禁感动,答道:“小坤子明白了。”
刘赐想起那奇异的“仙气”,又问道:“干爹,那‘仙气’是什么回事?”
苏金水笑道:“你不知道咱们神官监是干什么的吗?”
刘赐愣了愣。
苏金水说道:“咱们神官监就是办些神仙的事情,万岁爷就是咱们的神仙,办神仙的事情,自然会生出些‘仙气’,这不难理解吧?”
刘赐读书读多了,对这些话将信将疑,世间哪里有所谓“神仙”?
他问道:“就是……那些道士方士他们做法术?会生出来这种‘仙气’?”
苏金水笑道:“修仙之道,是这宫里的第一等机密,总之这‘仙气’是仙法修炼出来的,至于怎么炼出来的,如若告诉了你,不止我要杀头,你也得杀头。”
刘赐依然将信将疑,此时他们已经走出那条摆放祭司用品的回廊,回到神官监的偏厅,刘赐也没能再问下去。
苏金水笑道:“记着,今晚咱家差人到春禧宫接你。”
刘赐恭恭敬敬地答道:“谢干爹。”
~
刘赐走出神官监的大门,琴儿蹲在墙角,两手托着腮,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刘赐走过去唤醒她。
琴儿跳起来,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午饭都过了!”
刘赐拉着她走回春禧宫。
琴儿着急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刘赐被那“仙气”弄得有点神志不清,说道:“没什么事,回去吧。”
琴儿问道:“苏金水找你去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刘赐敷衍道:“就是一些祭祀的事情,没什么。”
琴儿追问着,刘赐敷衍她,琴儿心思单纯,也没能问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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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春禧宫,刘赐神志依然不太清楚,想起刚刚苏金水的“赏识”,他倒是有些感激苏金水了,觉得这苏公公不像坏人。
他们踏进春禧宫大门,已是午后了,娘娘已经用完午膳歇息了,众宫女也各自休息了。
庭院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身影在忍冬花的花架下忙活着,那是婉儿,她已经换上了盛夏的宫衣,她挽起了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头发高高挽成一个发髻,她高抬着手专注地摆弄着花架,已经忙得大汗淋漓。
琴儿跑过去,喊着:“姐姐!”
婉儿忙说道:“嘘!小声点,娘娘歇息呢,怎么老这么大嗓门,怎么去了这么久,饭菜在偏厅呢,吃完饭快去搬个小凳子来,帮我摆布好这些忍冬花,今年的花开得特别密,都挤到一块儿去了,有好些花蝴蝶蜜蜂吃不到,得把这些挤到一块的花分开……”
婉儿一边忙活着,一边说了一大通,语气温柔,交代的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但言语中满是关爱之情。
刘赐看着婉儿在阳光下汗水淋漓的美丽模样,又听着婉儿那亲切的话语,顿时一股感动涌上心头,他感受到婉儿的热情,她对身边的人和事充满了热爱。
“这么美好的一个姐姐,苏金水竟然要把她关到那个黑暗的监牢里去,要取她的处子精血,苏金水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刘赐想着,顿时又涌起愤恨之情,他想起监牢里那些女孩呆滞麻木的眼神,又看看眼前婉儿如此美丽动人的样子,他想着:“我刘赐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漂亮的姐姐被那些人毁掉。”
婉儿转头发现刘赐站在附近,正愣愣地看着她,她忙放下手,方才她见四下没其他人,就把整个袖子都挽起来了,露出腋窝。
她顿时瞪着一对杏眼看着刘赐,见刘赐还愣愣地看着她,她冷笑道:“还看着呢?”
刘赐一惊,忙垂下头。
婉儿放下袖子,整理了衣裳,擦了擦汗湿的发鬓,又转头瞪着刘赐,说道:“你果真是有这毛病。”
琴儿问道:“什么毛病啊姐姐?”
婉儿说道:“好……”
她想说“好色的毛病”,但想起琴儿心思单纯,对她这么说不好,就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