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苏金水说道:“这硝石得放多一点,再加卤砂,都放得多些,得让他一下子死干净!上次那个小玉子溶了一半又活过来了,你们忘了吗!?”
又听得吴公公的声音,他对那李公公说道:“听到干爹说的了吗!放多些!你还想他溶到一半醒过来在那哀嚎吗!?我可不想去收拾那些血肉!”
又听得那李公公大吼道:“我不想弄好些啊!?这硝石要先搅匀了才能放那卤砂,弄快了可弄不好!”
吴公公急躁地抢过了李公公手里的东西,往池子里倒去,说道:“你听着干爹说的!放多些!……”
李公公登时大怒,一把推了吴公公一个趔趄,吼道:“你别他娘的瞎整!……”
李公公这一推可好,吴公公手里的一大包粉状的东西洒了出来,大概是那他们叫做“卤砂”的物事,这卤砂正好洒在苏金水的脸上身上。
苏金水顿时捂着脸惨叫起来,吴公公和李公公立马慌了,连忙拿起旁边的湿布就要给苏金水擦。
苏金水一把推开吴公公,怒吼道:“这玩意儿是能沾水的吗!?你们想弄瞎老子吗!?”
吴公公和李公公惊得颤栗着,不知所措。
苏金水提起衣袖小心地擦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卤砂”擦干净了,他小心地睁开眼,确认眼睛没大碍之后,才算松了口气。
他阴森又恶毒地对两个狗腿子说道:“老子瞎了眼了才挑中你们这两个货色。”
吴公公和李公公缩着头,不敢说话。
苏金水又说道:“你们他娘的就会给我坏事,老子迟早得死在你们手里!”
说罢,苏金水又收敛了脾气,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刘赐,刘赐躺在一旁的一张长木桌上,仍然“昏睡”着。
苏金水知道当务之急是“料理”了刘赐,所以他收住了火气,说道:“还愣着?不想要赏了?赶紧的干活!”
吴公公和李公公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缩着头回去干活了。
上官惠子看着这个情形,知道刘赐还没有遭毒手,苏金水和这吴公公、李公公正在调配那“溶人”的东西。
上官惠子忙向白芷若问道:“能打开这个门吗?”
白芷若看了看这个门,这门比方才那扇门还要厚实许多,她没说话。
上官惠子觉得自己白问了,白芷若显然不可能打开这扇门。
只听得门里面又传来吴公公的声音:“快!放卤砂,把这袋卤砂都倒进去,就差不多了!”
李公公又说道:“慢慢倒,倒进去拌匀了就行了!”
上官惠子听得明白,他们已经马上要调配好杀掉刘赐的东西了,她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了,刘赐的命就握在他们手里。
情急之下,上官惠子急中生智,她举起手,使劲地擂门,她想到那看守的公公原本可能还要回到这个房间来,她想骗苏金水打开门,只要打开门,白芷若就能制住他们。
上官惠子用尽力气,假扮出沉重的力道,使劲地擂着门。
果然,他看见苏金水一伙三人转头看着铁门,那吴公公不耐烦地朝铁门走过来。
上官惠子连忙低声对白芷若说道:“小若,他们来开门了,准备好!”
白芷若眨巴着大眼睛,只是点了点头,也没动作,她觉得自己制住这几个太监不在话下。
上官惠子也忙小心地贴着铁门准备着,但是铁门没有打开,她们只听到吴公公在里头喊了一声:“老实在外头待着!别瞎敲门!”
说罢,吴公公又顾自走回去了。
上官惠子愣住了,她看向铁门里面,只见苏金水一伙三人继续忙活着,丝毫没有打开铁门的意思。
只听得苏金水又说道:“行了,拌匀了就可以了,一会儿你们好生把他抬过来泡进去,记着动作轻些,千万别把这些水溅出来了。”
吴公公和李公公正使劲在那池子里搅拌着,说道:“干爹放心吧,这次这仙水调得好着呢,比前几次都浓,泡进去不用半个时辰就化成一池血了。”
上官惠子听着他们的话语,不禁惊恐得头皮发麻,他们调配的这“仙水”能把人溶成一池血水。
眼看苏金水和吴公公、李公公的动作越来越利索,上官惠子也越来越绝望,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对这个铁门完全无可奈何。
她万分焦虑地看了看白芷若,白芷若依然是一副小孩子模样,站在一旁背着手,踮着脚,没有去想事态有多严重,也没有把刘赐的生死放在心上。
上官惠子如今只剩下一个法子,就是冲房间里面的苏金水一伙大闹起来,诓骗或者逼迫他们打开门来,再让白芷若收拾他们。
但是这样的办法太过冒险,这里是神官监的地方,以苏金水的奸诈,他很可能不打开门,仍是把刘赐杀了,同时神官监那许多苏金水的手下会赶来围攻她们,任白芷若武功再高,也敌不过许多人的围攻。
上官惠子看着她视为女儿一般的白芷若,她自己冒险就算了,她实在下不了狠心让白芷若一起冒险。
正在上官惠子犹豫之时,她骤然看见一直“昏睡”的刘赐突然动了动,这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刘赐的身子颤动起来,他转过头看了看苏金水他们三人,他们正专心致志地搅拌那池“仙水”,没有回头看他这边。
他躺着的位置更靠近那铁门,他确信苏金水三人不会看向这边之后,他咽着唾沫,蹑手蹑脚地坐起来,下了桌子,走下地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向铁门来。
上官惠子看着刘赐的动作,不禁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只要刘赐能打开门,白芷若能杀进去,他们就赢了。
刘赐活了快十四年了,这小半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艰难的时候。
娘个批……我是怎么摊上这种事的……
他不禁想着,心里大有欲哭无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