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的确是欣赏陆羽。
不过他欣赏的是陆羽的心狠手辣，以及杀伐果断。
人在江湖，江湖中人，这一套无论在哪里，都运用得开。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况且在生死面前，又哪里还分什么对错？
他这个大哥，就是思想太过迂腐了。
陆羽也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冷冷地道，“老人家，我看你是不知情况，太过武断，你怎么就知我是坏人？”
随即，他双眼一眯，“我还想请教，你们在一旁看了多久？”
洪文宗从怀里掏出疗伤丹药，赠与李大牛服下，刚好就听闻到陆羽说的这句话。
继而转头冷道，“我看到你使用了阴损手段，那还不够？”
“那么你知不知道，他是马贼？”陆羽冷笑连连。
听罢，洪文宗皱了皱眉。
马贼，并不是什么好词汇。
却在这时，李大牛双手抱拳噗通一声跪地，说道，“晚辈李大牛，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但他说得没错，我是马贼，可是我做马贼，也是由于被生活所逼。”
“哦？”
“......唔。”
洪文宗稍稍愕然了一下，继而就点了点头。
马贼，并不全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如同这年轻人说的，做了马贼，的确是有相当一部分，是生活不下去了的无奈之举。
“那么，你倒是说说，怎么就跟他结了仇？”洪文宗还是抱以谨慎的态度。
他路见不平，却不能助纣为虐了。
“他杀了我三个弟兄，所以我才拦截于此替他们报仇！”
“呵呵，信口雌黄！”陆羽怒极反笑。
他自然是看到了洪文宗偏于另一方，而他也懒得再解释。
只因他说不过这个马贼。
哪怕是将前因后果一一道出，陆羽也相信，这洪文宗只相信这马贼说的，而不相信他说的。
他不是没有解释过，该说的他几乎都说了。
洪文宗转头望向陆羽，眼神更是冰冷，“依他所说，是不是这样？”
“哼！胡说八道！”
“看来，你杀心甚重，又毫无悔改之意，留你于世，只会成为一大祸害......”
洪文宗的语气虽淡，却杀机渐浓。
见此，洪武再次打了圆场，“大哥，你稍安勿躁，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内情......”
“小伙子，你还是赶快说了吧，为何要杀了他三个兄弟？”洪武劝道。
他说的内情，其实是假，只是出于对陆羽性情的欣赏，才想着帮陆羽寻找借口推脱干净。
在他看来，此子心性狠辣果断，若是培养得好，日后定当成为一方枭雄人物。
陆羽抿了抿嘴，再看洪文宗身上的杀机越趋强盛，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选择了低头。
他低头，是为了生，而不是为了一时意气，去死。
“我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但我清醒过来时，正看到有三个马贼，准备把我投入鳄潭，我为了保命，只能反抗。话说，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接着，陆羽悲壮一笑，“我也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想你们既为仙人，应有让人说真话的术法，一探便知！”
洪文宗和洪武微微一愣，不由就相顾一眼。
对于陆羽知晓了他们身份这件事上，是在意料之中。
可是，这年轻人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
或许这世上，还真有令人说真话的术法，但是很可惜，他们是不懂的。
不过，洪武望向陆羽的眼神，就更为赞赏。
男人大丈夫，为了活命能伸能屈，这绝对不是一件丢脸的事，命都没了，性格再刚又如何。
紧接着，他眼中精光一闪，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有让人说实话的手法......”
这话音刚落。
李大牛就忍不住了。
他再一抱拳说道，“两位前辈，或许他和我那三个兄弟之间，的确是有什么误会，可是这江湖之事，一旦结怨就难分对错。”
“但他杀了我那三个兄弟是事实，而我帮他们报仇也是无错。”
听到这么一说，洪文宗不禁又点了点头。
事，的确是这样的事。
恩恩怨怨，谁又能三言两语说得清？
倒是那个年轻人的阴损手段，他非常看不对眼就是。
远远不如这李大牛，有错敢认，光明磊落，也深得他心。
一看李大牛，依旧是紧闭双目，他暗叹口气，伸手贴着李大牛的眼皮一抹。
“啊......这？多谢前辈！”
“免礼。”洪文宗微微一笑，右手虚抬，李大牛就再也跪不下去。
而在此同时。
洪武却是看到了，陆羽的四肢都还在微微颤抖着。
按理说就算是脱力，也歇了这么一会儿了，应当是有所恢复才对，念及于此，他便走了过去。
对于这矮胖老者，陆羽并未新生恶感。
反而他为自己连番说尽了好话，他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现在看他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虽然不解其意，却也没有摆起任何防御之势。
洪武走近陆羽身前，也不说二话，一把就抓住了陆羽的手。
却是在下一刻，他惊“咦”了一声。
而另一边。
洪文宗使用了小手法，帮助李大牛清除了眼中的沙子以后，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也同样是“咦”了一声。
接着，他惊叹的道，“好一副筋骨！”
洪武却猛地瞪大了双眼，勃然大怒，“好狠辣的手段！”
见状，陆羽心中一沉。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这一件事非常不好，而且还是出自自己身上。
“前辈，你......”
“你究竟是跟何人结了怨？竟然把你周身经脉全部废了！”
陆羽一听，脸色骤然就变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习武之人，却也知道经脉的重要性。
经脉被废，就意味着再不能修习武功，或是拜仙人为师学艺！
再听洪武这一问，他顿时就想到了那个陈家宅院的仙人，齐正飞！
他不禁怒火飙天，咬牙切齿。
“前一段时日，我得罪了一个仙人，他只撞了我一下，我便感到四肢百脉如被千刀万剐......这算不算？”
洪武双目一凝，沉声说道，“看来是那帮自诩正统的剑修无疑，他叫什么名？”
“......我对他所知不多，但我知他姓甚名谁......齐正飞。”
“是他？呵呵，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洪武冷笑。
继而捏了捏陆羽的手臂，以及胸膛背部各处。
正当陆羽以为，这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之时，洪武的视线，也落到了陆羽脸上。
“你筋骨极佳，性情也合我胃口，我姑且问你，想不想做我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