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讥讽的话让沈老夫人面色煞白,嘴唇哆嗦:“你,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老夫人都能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我为何不敢这般说话?”沈晚眸子流转,大步朝外走去:“看来你们更在乎那间铺子,既然如此,我便同赌场的人把那笔钱要回来,帮你们把铺子赎回来。”
沈晚说着还看向沈睿,冷笑:“沈睿,最后看一眼你的手指和脚趾吧。”
沈睿瞬间慌了,跟个泼妇似的痛苦的嘶吼着:“你们就是想让我死是不是?一个破铺子还没有我的命重要是不是?”
沈老夫人心疼坏了,赶忙上前:“大孙子,你别生气,奶奶不是那个意思,奶奶肯定以你为重。”
沈老夫人苦着张脸:“沈晚,行了行了,没人惦记你舅舅家的铺子,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沈晚耸耸肩:“你们这么宠爱孩子让我好生佩服。”
她丢下这句冷讽的话转身离开。
沈晚离开后,沈义先是抬手照着孙柳柳的脸狠狠的打了过去:“我把地契让你保管,你就是这么保管的,你害我丢了钱袋子,你这个败家老娘们。”
沈老夫人撇撇嘴,也没拦着:“就是,要不是因为你没有管好地契,我大孙子怎么可能会拿地契。”
沈睿见自己没事了,安心了,也不管自己娘亲。
孙柳柳被打鼻青脸肿的,她捂着脸趴在地上哭的厉害,对这一家子十分失望。
沈义本来想打沈睿,沈睿忽然跪了下来,颠倒黑白:“爹,我当初可是赢了很多钱,我怀疑这家赌场有问题啊,再说了,爹当初要是给我钱给我置办宅子,我能这样么?”
沈义气的抬手要打他。
沈老夫人怒道:“你敢打我大孙子,我跟你拼了,这可是我们家唯一一个香火了。”
沈睿连忙点头:“就是,爹爹,我现在可是对女子感兴趣,没准儿哪天给你抱回来一个孙子呢。”
沈义听到这话顿了下打人的手。
他心里清楚这个儿子算是养废了,还不如再养一个孩子。
他冷哼一声,重重的说了句最近最好别惹事便回房间了。
沈晚从后门来到赌场,上了最高层,赌场的刀疤男还有掌柜的见到沈晚十分恭敬:“主子。”
沈晚点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了。”
刀疤男把方才从沈晚手里拿来的银票递给沈晚:“主子,银票归还给你。”
沈晚接过,淡淡道:“沈家四房现下吃了不少亏,一定会找回来的,咱们的赌场需要注意一些,不然会很危险。”
“是,主子。”
这沈晚果然说的没错。
不出三日,沈义带着自己的同僚前来查赌场的账本和出老千的情况。
原本热闹的赌场瞬间变的安静。
沈义拿出官架子:“我听闻这赌场有出老千的情况,还有藏黑钱的情况,现在我们要一一检查。”
赌场的人瞬间认出来沈义了,这他们也不是什么善茬子,直接开门见山:“沈大人是想来查令公子的事情吧。”
“好啊,来我这儿的都是常客,他们也和令公子打过交道,不妨让他们说上一说。”
有人站出来:“沈公子在赌场屡次赢,赢了好多银子,大概有百十两了。”
“对,他赢了我们那么多,我们也没说什么,也没有怀疑他出老千。”
“最后一次,看出来他需要银子了,是他自己主动说要拿一千万两和我们赌的。”
“最后是赌场掌柜的和他赌,为了表现诚意,掌柜的用整个赌场和他赌,最后是他输了难道还要怪我们么?”
“看来沈大人的意思就是只能允许贵公子赢了?这天下哪儿有这么样的道理?”
大家伙儿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的沈义实在是没有脸皮继续扯。
他眼睛一转,又想到了另一个法子:“把你们赌场的账本拿来给本官看看。”
赌场掌柜的将账本拿出来。
好家伙,沈义看账本看的那叫一个仔细。
他看着看着忽然停了下来,激动道:“你们这个账目不对,你们每日盈利那么多,最后留下来的却那么少?其他的银子呢?你们肯定是为了避免缴税少写了很多的银子。”
赌场掌柜的脸上浮着一抹为难之色:“这……这里面有难言之隐,不知如何跟你说,但是我奉劝沈大人最好是别问,这件事不该你问。”
沈义一听这话瞬间怒了:“什么叫不该本官问?看来你们的确有猫腻!”
“给我搜!看来他们这儿是藏了很多的银子。”沈义耍起了官威。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这沈义要搜,他们也没法子。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赌场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有的东西也被砸的稀巴碎。
沈义光是看着就十分解气。
本以为能搜出来一堆金银珠宝,这样他可以表面上充公,实则偷偷拿一些财物,这样就能赎回自己的铺子了。
不得不说,沈义的想法倒是挺好的。
但,结果并没如他的意。
沈义手下的小兵来到沈义跟前,一脸失望的摇摇头:“沈大人,没有搜出来其他藏匿的金银珠宝。”
沈义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他有些急了,拳头攥的紧紧的:“怎么会这样!”
“本官知道了,定是他们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沈义想到这儿,眼睛里升腾出熊熊的火焰:“来人,把赌场给本官查封了,把这群人给本官抓起来关到牢里重重的严刑拷问。”
“是。”
赌场的人全都被士兵们控制住了。
封条也啪的封在了赌场的大门上。
就在沈义刚想把人给带走之时。
由远至近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
马儿在赌场门口停下,沈义瞧见来人,为之惊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徐公公。
沈义面孔一下子变了,上前一步:“徐公公今儿个怎的出宫了?”
徐公公扫了一圈此时此刻的场景,问:“沈大人这是在干什么?”
沈义面容严肃:“徐公公有所不知,此赌场是个混乱之地,本官怀疑他们藏匿了很多银子来逃避缴税,这不打算带回去细细的审问么,眼下已经把赌场给查封了。”
闻言,徐公公甩了一下拂尘,呵笑:“沈大臣真是闲来无事做,这件事是你管的么?”
沈义听出来这话不对劲儿了:“徐公公,此话何意啊?”
徐公公道:“沈大人,你这次做了一件糊涂事啊,这家赌场每年的盈利有一大部分都是不走账户直接奉献给朝廷的。”
“这几个月的盈利更是直接给了皇上,皇上把那些银票拨下去去修路了,你居然敢查封这个赌场,你这所作所为是不是也想查封皇宫呢?”徐公公细长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瞥向沈义。
闻言,沈义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煞白,这是踢到了铁板啊:“徐公公,真是抱拳,是下官没有调查清楚。”
徐公公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沈大人,这皇上本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是用赌场的钱来修路或者做什么的,现在可倒好,你今日所作所为等于是把皇上的面子狠狠的往地上踩啊。”
沈义的脸都白了。
他怎么这么蠢!
“下官会入宫请罪的。”沈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对自己的手下摆摆手:“来人,把他们放了,把封条拆了。”
“是。”
赌场掌柜的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来到沈义跟前:“沈大人,以后做事过过脑子。”
沈义没有反驳,只能吞下这口气。
这沈义刚开始若是不来赌场闹这么大的事估摸着这日子挺太平的。
可现下,百姓们都知道沈义的儿子沈睿不学无术,且是一个赌徒。
沈义本想瞒着,让沈睿参加明年的春试,现下这个愿望也落空了。
皇上还狠狠的训斥了的沈义一顿,说沈义做事冲动。
沈义这回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实的跟个蚂蚁似的近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孙柳柳被打的伤口逐渐愈合只好对沈义的感情也是淡薄了许多。
这日她出门,鬼使神差的想去被当掉的铺子看看。
她走在路上魂不守舍的,有个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都未察觉。
她篮子里的布料全都撞了出来。
“抱歉,这位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
孙柳柳循声看去,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正对着她笑。
中年男子个子很高,体格健壮,生的英俊,这让孙柳柳的脸下意识红了红。
“我,我不是小姐,我已经成家的妇人了。”孙柳柳温柔的开口。
中年男子一副惊奇的样子:“你看着年轻漂亮一点儿都不像成家的妇人啊。”
孙柳柳的脸红了。
中年男子道:“我把你的布料弄脏了,我家正好是开布行的,你来我家铺子吧。”
孙柳柳觉得奇怪,她见眼前这个人陌生,印象里没有这样一个人开布行啊,她抱着这样的好奇心跟着去了。
当孙柳柳看到中年男子这布行正是她家所当出去的,整个人一惊,询问原因。
中年男子道:“你有所不知,这是我从一个当铺手里买下来的,那个当铺不懂的经营布行,所以卖给我了。”
孙柳柳的眼圈忽然红了。
中年男子急了:“你怎么哭了?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孙柳柳好久没有向别人倾诉了,忍不住把事情说了。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原来这铺子是你家的,哎,真是可惜,如果你是我的娘子多好,我们可以一起经营。”
说罢,中年男子露出一副言失的表情:“抱歉,是我说话越距了。”
“无妨。”孙柳柳嘴上这么说,实则心里起了涟漪。
正要说点什么,门口忽然响起沈义的声音:“夫人在这儿干什么?”
孙柳柳的心一下子紧了,跑了出去:“老爷这是刚忙完回来?”
“你怎的来咱们之前的铺子了?那个男子是谁?你们在聊什么?”沈义问。
孙柳柳心虚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回了府上,沈义见沈睿跟个猪似的大吃二喝的,发泄般的骂了一通。
沈睿抓住了关键点:“爹,你说咱们的铺子被别人买了,你还说娘亲和人家掌柜的聊的欢?爹爹,我觉得这里有问题,待我这几日观察观察。”
沈睿观察了几日回来同沈义道:“爹,儿子发现了一件事情,娘亲这几天总是去那个布行买布,儿子发现一件事,就是这个布行的掌柜的似乎对娘亲有意思啊。”
闻言,沈义瞬间怒了:“什么!敢对我夫人有意思,这是想让我戴绿帽子么!”
沈睿赶忙递茶安抚:“爹爹,您别生气,儿子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此话怎讲?”沈义不高兴的问。
“爹爹,这布行掌柜的既然对娘亲有意思,咱们不如玩一个仙人跳,让娘亲假意勾引掌柜的,然后把地契拿回来啊。”沈睿生怕沈义生气,赶忙补了一句:“爹爹,娘亲又不会真的被占便宜是不是?咱们还能拿回铺子,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
不得不说,沈义的确有些心动了。
晚上回到房间,沈义便把这件事同孙柳柳十分婉转的说了,孙柳柳刚开始的反应还很激烈,后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竟有一丝丝的期盼:如果真的能通过此事和沈义和离,同布行掌柜的在一起也是好的。
所以第二日,孙柳柳半推半就的答应了此事。
次日,沈晚安插在四房的丫鬟悄悄来到沈晚房间:“大小姐,昨晚和今早我听到……”
沈晚听完以后点点头,脸上并无意外:“知道了。”
丫鬟退下后,沈晚叫来了鬼影。
鬼影嘿嘿的笑:“主子,没想到他们为了这个布行还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啊。”
“四房只看利益,不看感情,各怀鬼胎呢,能有此举也是正常的。”沈晚淡淡的开口。
这次的局正是沈晚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四房一点点的瓦解,崩盘,唯有这样才能打败沈义。
“告诉布行掌柜的,事事小心,计划要开始了。”沈晚冷声开口。
“是。”
这日,天空晴朗。
京城酒楼内。
孙柳柳在布行掌柜的酒杯内洒了一些药粉,又倒满了酒水,神色娇俏:“掌柜的,这些日子多谢你待我这般宽容,这般好,我真是感动,今日我特意准备了一些酒菜感谢你。”
“好好好,那我们可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啊。”布行掌柜的断起酒杯,举起酒就往口中灌。
见此,孙柳柳激动的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布行掌柜的假装晕乎乎的被孙柳柳扶到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