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黑如深夜穹庐般的眸划向夜空,垂下眸,唇角微微垂着,声音平静,却宛如死神来临前的预兆般:“既然杀人一事能让他侥幸逃脱,那此次便让他们自取灭亡吧。”
冬日的夜总是黑的很快,盈盈白雪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石矿对于大凉来说十分重要,雇佣很多人来打石头就是为了将其做成各种各样的东西,譬如石屋、摆设、打火石等等。
石矿就坐落在齐镇上,而沈义和沈睿父子此刻就住在齐镇的宅子里。
沈睿没有坐相的大剌剌往椅子上一栽歪:“爹,咱们啥时候能回大凉啊?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快待够了。”
沈义抬手狠狠的拍向沈睿的脑袋:“沈睿,你现在可是被皇上罚出来的,你还敢回去,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你妹妹都失去了皇上的宠爱,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偷偷溜回大凉,给我们惹事我打死你。”
“我知道了,爹。”沈睿哎哟了一声,眼底迸射出愤怒阴冷的光,他扶着自己的膝盖气的直喘粗气:“我成了今天这幅样子和沈晚逃不了关系,之前打我的板子,害我蹲大牢导致我浑身疼,疼到严重的时候都无法走路。”
“郎中来了怎么说?”沈义也心疼儿子年纪轻轻成了这幅样子。
“这种痛苦是伴随我一生的。”沈睿闭了闭眼。
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阵奇异的味道。
沈义和沈睿对视一眼:“这是什么味道?”
他们走到院子,发现一个小厮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烧东西,他们走过去:“你在烧什么?”
小厮跪下道:“老爷,这是您带回来的粟壳,您不是吩咐把一些坏的挑出来处理掉么,小的寻思着乱扔的话不小心被人看到了不太好,要万一给老爷惹上麻烦了呢,所以就烧了。”
沈义刚要发火嫌这个味道大更会引人注目,沈睿忽然就跟不正常似的冲了上去,抻着脖子一个劲儿的闻,那表情那叫一个享受。
沈义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你干什么呢。”
沈睿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浑身上下充满着兴奋,激动道:“爹,爹,好神奇,我闻了这个东西之后居然不疼了,觉得精神奕奕的。”
沈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先回房间,我出去一趟。”
他找到了倒卖这个东西的商人,说了沈睿这情况。
商人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道:“此物没有你想象的可怕,此物还可以用在药材里,的确有止疼的功效,断断不会上瘾的。”
有了商人的话,再加上商人又大方的送了沈义一些,沈义悬在喉咙口的心放下了。
沈义离开之后,商人同伙道:“你为何又白给他这么多粟壳?这些东西太贵了。”
商人的脸是精明的:“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沈义在朝堂之上颇有地位,我们的生意还得仰望他呢。”
“刚开始我还担心无法掌控他呢。”
“现在可倒好了,他儿子对我们这个有依赖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只要有依赖,未来他们就得乖乖听我们的话。”
“高明。”二人举杯庆祝。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沈睿基本上对这个东西上瘾了。
沈义没有银子去买这个高价的东西只好从那些商人手里拿。
这日,他又去拿了一袋子。
商人按照往常一样把一个册子拿出来:“今日拿了十两,麻烦沈大人签一下名字,摁一个手印。”
“为何这般麻烦?”沈义是不想弄的。
商人露出谄媚的笑,乐呵呵的说:“沈大人,我们只是给头子做事的,如果这些东西莫名的少了,被我们头子知道了,以为是我们偷偷用了,我们可是会丧命的啊,但是给沈大人用了就不一样了,我们头子一定会很高兴的,会认为这是他的荣幸。”
最后这话成功取悦了沈义,他点点头:“那我就配合你们吧。”
沈义又陪了沈睿几日因为朝廷那边有事情所以就回到大凉了。
沈义担心沈睿,还把那群商人的联络方式告诉了沈义。
正是这个举动也加速了沈睿的灭亡。
沈义对此物的瘾愈发的大了,近乎三日都要用上一大堆。
这日,他轻飘飘的用过之后前往齐镇上的红楼去找小倌,他觉得在粟壳的作用下自己又行了。
谁曾想他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性质竟然遇到了阻碍。
门口站着两个很严肃的人,见沈睿要进来黑着脸把他挡在门外:“不许进。”
沈睿在大凉那可是很多人谦让着他,忽然被拦了闹的沈睿怪没面子的,梗梗着脖子:“凭什么拦我?小爷有的是钱。”
门口两个人哪儿认识沈睿谁是谁啊,不屑道:“瞅瞅你那穷酸样,你再有钱能有我们张公子有钱?滚滚滚,别打扰我们张公子包了场子。”
沈睿的自尊心瞬间被击垮了,他气的不得了灰头土脸的回去了,但心里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第二天,他打听到张公子和好友在红楼玩耍而且没有包场,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很多人都在巴结他。
张公子也比较猖狂,一个劲儿的吹牛,沈睿听的格外刺耳:“我出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把你们的头牌叫来陪小爷我喝酒。”沈睿猖狂道。
妈妈上前,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位公子啊,我们的头牌可是常年被张公子包了的。”
张公子不屑的斜了沈睿一眼:“你也想跟我抢人?你不配!”说着还故意当着沈睿的面搂着头牌。
那么多人看着,沈睿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他伸手去抢人。
张公子见此,也是个脾气爆的,一拳头打在了沈睿的脑袋上。
“你敢打我!”沈睿红了眼,抄起桌上的刀朝张公子的肚子刺去。
红色的鲜血流了出来,周围人嗷嗷尖叫,但是沈睿因食用了过多的粟壳,幻想听到的是周围人吹捧他,夸奖他的声音。
这声音刺激的沈睿更加起劲儿了。
他握着刀子的手好像无法控制般一下一下的机械的刺着。
张公子月白的袍子成了鲜艳的红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