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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魔都,飘落淅淅沥沥的雨,晚八点过后,天色全然被覆盖了一层黑沉。
  透过落地窗,是无数条被霓虹灯照耀的街道,交错繁绕,川流不息。
  一室一厅的室内昏暗而冷肃,铺着绒白棉垫的榻榻米上亮着一盏台灯,勉强把整体呈简单干净的灰白调风格笼罩。
  少了几分沉寂,多了些许暖意。
  当然……前提是忽略榻榻米旁神色忽明忽暗的人。
  宋辞书觉得自己活见鬼了,被人非礼不仅没有理论上的动怒,心跳还他妈老快。
  甚至猛地被那双软糯温濡的唇瓣贴上,没一会,他很没脸没皮的……起了反应。
  要不是言尘翊的一通电话过来,可能真会发生超脱他掌控的事。
  收回手机,他原本想着把人送回师大,可言静时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一直扒拉他不放手,嘴里还嚷嚷“你们都不要我……”之类的话。
  为了不让路人把他认成拐卖犯,宋辞书犹豫再三,决定按言尘翊的建议另找其他地方凑合一晚。
  由此,他想到了这个提前支付了四年租金的单身公寓。
  回来的整段路途,他满脑子都被言静时其人其事充斥着。
  记得有一次操场闹事,他也帮尘翊背挡架被波及的言静时去校医院,可那时后脊的娇软触感,明明没有眼下这么真实。
  所以……想到这,他敛了敛视线,一瞬不瞬盯着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
  姿势很歪,皮肤很白,长发很顺,面色有点红,唇瓣还微微张着……嗯的确圆润又饱满,难怪接触时又软又濡……呸呸呸!
  他及时唾弃自己,猛地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摒除出去。
  真是活见鬼了,到底怎么回事……他烦躁地抬手抓了把头发,老半天才重新抬起头,决定仔细盯言静时,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盯了半晌也没盯出什么名堂的:“……”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盯人家盯久了,然后……内心的某处邪恶力量,叫嚣着想冲破尘封的牢笼,去吞没让他欲罢不能的猎物。
  “我草……”性格原因,他很少说脏话,意识到自己很不对劲的宋辞书,脑子忽然一抽,果断掏出手机,点开万能的度娘。
  “被一个女生……”本来输入法已经点了“touqin”,看到键盘词条那明晃晃的两个字,一脸嫌弃全部删除。
  什么偷亲,他一世英名,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毁在言静时手里?
  思及此,调动他多年丰富的词汇量,骨节分明的指尖翻飞,瞬间出现“被一个女生非礼,男生硬了该怎么办?”“被一个女生非礼,男生没有反应奇怪吗?”“被一个女生非礼,男生要不要立即反客为主?在线等挺急的。”等各种词条。
  宋辞书:“……”
  看来贺灿承的皮又痒了,每次都诓其他人去百度解决问题。
  实在想不出辙的他,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重新拾起扔到一边的手机,撇着脸退出度娘页面,翻出言尘翊的电话打过去。
  “哎对方别挡道……喂,辞哥怎么了……”对面回答地中气十足,还夹杂着其他兴奋激动的声音,听得宋辞书脸色又黑了几分。
  言静时这个烂摊子扔给他就算了,言尘翊倒好,玩得还挺疯。
  “你姐在我这发酒疯,你打算把人怎么办?”他没好气地握紧手机,几乎是咬着牙质问出声的。
  奈何言尘翊专注浪荡,根本听不出手机对端的人到底有多气郁,想都没想回道,“什么怎么办,反正她在你手里,你就负责到底昂……先不说了……”
  “嘟嘟嘟——”
  很快,手机里只有被挂电话的冷漠提示音。
  宋辞书:“……”
  忍住摔手机的冲动,深呼气再吸气,波光含情的桃花眸被凌乱的刘海掩映,只会给人一种甚是幽怨的既视感。
  【活着没?】
  很无奈,他把床上明显一副与世隔绝的人又盯了半天,确信身体真会产不正常的热后,只能选择把希望寄托在贺灿承身上。
  不管了,这人虽然一向不靠谱,可这种男女之事应该可以指望。
  【咋了辞哥。】回宿舍开始躺尸的贺灿承,看到手机亮起回消息倒是迅速,【美人在怀,怎么还有空慰问小弟呐?】
  经过老薛和安嘉远那孙子的提醒,他整个人就跟醍醐灌顶一样,瞬间想明白了。
  与其大逆不道和辞哥抢人,还不如早点认清现实拱手让位,反正一见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在他身上来得快,去得也快。
  再说,等女神成了大嫂,到时候借机认识师大的其他妹子,脱单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谁让于情于理,辞哥都是最先认识女神、各方条件完全吊打他的那一个呢?
  【你大爷,】宋辞书已经压制不住暴躁的心态,对着键盘把原先准备好的说辞敲上去,【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整个人,尤其是下半身,特别热,应该怎么办?】
  【你咋啦,发烧就去医院啊,】言尘翊是个猪队友,贺灿承明显也是,他斜靠着椅背,完全没多想继续,【需要我帮你打个120吗?】
  【……不用。】点击“发送”框,宋辞书完全不像再和贺灿承多说一个字。
  随后,他思来想去,觉得榻榻米的温度确实有点高,无奈起身,对着不知发生什么的言静时干瞪眼。
  半晌,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似地走到走到柜子旁,动作几不可查掏出一套崭新的睡袍。
  贺灿承说的也并无道理,说不定真是太久没洗澡,整个人粘得慌。
  这样想的宋某人,明显忘了出门撸串前为了干净、在浴室认认真真冲了一遍澡的人是谁。
  不过人类双标的本质决定他,进浴室的第一件事是把门锁好。
  显而易见,不是害怕言静时忽然惊醒闯进来,而是担心水流声过大,吵了人家专心致志的睡觉。
  只能说,一个人嘴硬起来,连自己都能欺骗。
  ——
  同样不怎么平静的,还有被安嘉远送回学校的穆雪琼。
  “咦,静时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刚推开宿舍门,破天荒待宿舍的魏茵,一边对着镜子敷面膜,一边状似好奇问道。
  开学近一个月,几人基本都互相了解对方的性子,像言静时这种雷打不动遵守大学生准则的好学生,哪一天夜不归宿不被怀疑才怪。
  “啧,言大宿舍长不是经常喜欢教训人吗?自己怎么做不到啊?”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机会,首当其冲不会放过的人,非薛芸莫属。
  穆雪琼懒得理她的阴阳怪气,俯身换上拖鞋随口回答,“言言去找她弟弟了,反正明天没课,回不来也没什么。”
  相对其他文科专业来说,中文专业的大一年级还是空闲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
  “倒是你,没事了早睡早起,地面上每天一团又一团的头发,看颜色可不都是你的。”走落座卸妆的同时,穆雪琼先发制人怼回去。
  不过这也是实话,除了有点扎心。
  四人的发质发色虽没有太大区别,可就属薛芸的又细又长,明显是烫染过度,加上无节制的熬夜,不秃才怪。
  “你胡说!”薛芸顿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连网上割肉买来的高价面膜都顾不上了,“穆雪琼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仗着城里人的身份就把人不放在眼里。”
  穆雪琼看似满不在意,实则以余光注意着身后动静,“不好意思,我城里人我骄傲,劝你少动些歪心思,多省点力留在学习上。”
  真是服了,起初兼顾薛芸家境问题,她和魏茵打算能帮则帮的,可同样来自农村,同样父母离异,怎么就没见言静时像她这样会来事?
  “说我歪心思,哪有你歪?好好一个学生,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薛芸脾气上来,完全没了理智,只管挑最难听的话刺激。
  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满足她内心的平衡感。
  “好了好了,”越来越过分的发泄,和男朋友聊天都聊不下去的魏茵只能好言相劝,“别闹了,其他宿舍还要休息呢。”
  “……好啊,三个人联合孤立舍友,你们人多势众,我去告诉导员。”内心害怕被挂在师大万能墙的薛芸嘴硬,退而求其次继续刚。
  “随你。”把精力投放在微信页面的穆雪琼,全程嘴角上扬,逐字逐句和“白菜男神”发消息:【言言真的没事吗?不会有危险吧?】
  有人半路杀出来把言静时带走的事,穆雪琼出火锅店的第一时间就和言尘翊汇报了。
  所以给苏州河畔被非礼的宋辞书把电话打过去,言尘翊不仅态度十分淡定,连语气都是贱兮兮的:“辞哥,送佛送到西,人是你带走的,可不能半路丢下哟。”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发挥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最高行动力。
  也难怪言静时常发自内心的怀疑,这货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弟。
  毋庸置疑,这个答案很肯定。
  不为别的,证据很简单——两人的出生证明被言奶奶夹在户口本里,两人被学校要求填报各项信息时,不止一次看到过那张泛黄的纸张。
  【放心,在照顾言静时这方面,我奶奶亲口说过宁愿相信辞哥,都不要相信我。】
  对方倒是很快回复,末了又补充,【指不定两人现在怎么瞒着我们风花雪月,我们还在早些睡吧。】
  说“风花雪月”可不是言尘翊胡诌。
  照他了解,高中时曾被告白不成反诅咒的一位妹子断言,像宋辞书这种钢筋型直男,有朝一日主动照顾某个女生,不是心动就是见鬼。
  隔着手机屏的穆雪琼,间歇性选择忽略不重要字眼的穆雪琼重点明显偏了。
  扑通——扑通——
  又是心脏加速、脸色悄悄泛红的感觉。
  男神说……我们睡吧……有点羞耻啊啊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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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恶意断句·雪琼hhh
  晚安,周五前再来一更
  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