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团黑色物体还能称之为是一辆‘车’的话,那只能说明它毁的还不够彻底。最起码,我还能看得出来它确实是一辆车。
只不过它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惊心动魄!简直到了头皮发麻的地步!
整辆车,沿着被撞断的防护栏断截面,‘次溜’一下子,跟穿肉串一样涌了进去!
车身被撞断的防护栏从车前盖一直贯穿到了车尾巴!顶棚直接被削去了一半!
左前方的驾驶员已经看不出来他原来的样貌,只能从体型和衣着上,依稀判断得出来这是一位年轻的男士。
只是他的整颗头颅已经伴随着车顶棚的掀落一起被割掉了,脑袋不知滚落何处,大量的鲜血从脖中腔子里喷出,喷洒的整辆车里都落满了鲜血的印子。
他的胸腔和肚皮被断裂的防护栏贯穿,加上车身受到巨力的挤压,使得他的五脏六腑和肠子都伴随着伤口处从身体里抖落了出来,零零散散的洒落在了雪地上,血红一片。
我一开始还没有看清楚地上洒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简单的以为是洒落的血液。
但是当我看清楚洒落在地上的竟然是零碎的内脏之后,我的整颗心都是颤抖的!
只在瞬间,我感觉到一阵的恶寒和头皮发麻,五内翻涌,恶心之意止不住的涌向喉咙,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也就是我以前经历过大风大浪,才能扛过这种视觉上带来的冲击感!
想必如此情景,就算是雷大庆和李科长在这里,也得照吐不误!
但是现在并不是我要处理自己情绪的时候,我现在要做的是必须要强咬着牙齿,查看整辆车后座的情况。
我一边拍打着胸膛,一边干呕着向着车身的后座里望去。
车前方的毁坏度比较大,但是车后方除了被削掉的顶棚以及车身被防护栏贯穿之外,倒是没有太大的损伤。
后座里有两个人,一位年轻的女性和一名年龄不大的男童。
贯穿车身的防护栏奇迹般的从这两个人的中间缝隙侧了过去,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只是,那名年轻的女性却是很不幸。她的半截脑袋在车顶棚被削去的同时,也被削去了一半!
白花花的脑浆子顺着被削掉的头盖骨一起洒落在了那名男童的脸上,让人看到之后既恶心而又触目!
这应该是年轻的一家三口。
年轻的父亲因为车子突然失控,在即将要撞到防护栏的那一刹那,按响了车载电话,拨打了求救电话。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就惨死在了防护栏之下!身体被贯穿,脑袋被削掉,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当时雷大庆听到的巨大撞击声,应该就是车体刚刚撞向防护栏时的声音。
而年轻的母亲在紧急关头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孩子,躲过去了贯穿车体的防护栏,却是没能躲过被车顶棚削掉半截脑袋的命运。
她的身体歪斜着,整个身体死后仍旧保持着死前时的姿势。她怀抱着双手,紧紧护着自己身体下的孩子。
只是她目光圆瞪,死不瞑目!
这样的场景让我感到了母爱伟大的同时,也感到了一阵恶寒。
听说死不瞑目的人怨气颇大,就是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妈妈在死后会不会因为执念太深切,而变成恶灵为祸一带。
我强压住心里的恶心和惧意,将她的双眼闭合。只是在无意间,手指碰触到了她被削掉的头盖骨,染上了一团白花花的脑浆。
我想吐!真的想吐!只是越在这种时候,我却是越吐不出来了,只能不停的干呕。
“等等!那是什么?”
正在我准备打电话给谢文佳报告这里的情况之时,我突然发现那名男童的面部好像轻微的动了一下!
他好像还活着!
我顾不得恶心和禁忌,用手将覆盖在男童脸上的半截头盖骨和脑浆子统统扫落,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的探在了他的鼻孔之下。
一息,两息,三息!
不错!他还有呼吸,果然还活着!
只是他呼吸很微弱,整个身体又冰凉的可怕,整张血淋淋的小脸底下,苍白而又略带微紫。
若不是刚刚我发现他的面目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我还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既然活着,那就是上天保佑!我一定要救他!
死去的尸体有些僵硬,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那名年轻母亲的双手从这名男童身上移开,然后毫不犹豫的抱起男童就要走。
只是当我抱起他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他整条左腿被前方的座椅夹住了。
因为车身受到巨力后形成挤压,导致整辆车呈现了一种半压缩状态,前座后移,男童的左腿不偏不倚的正好被夹在了中间!
整辆车的功能已经报废,想要靠电力移动座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想来想去我只能靠蛮力去移动那个座椅。
“妈的!这么紧!我得找根撬棍才行!”
用手掰了半天,座椅也没有移动分毫。加之天气冷的吓人,我又没带手套,双手早就冻得麻木没力气了!
这可怎么办?放眼望去,哪里来的撬棍!
看了看面目越来越苍白和青紫的男童,我的心里越发的急躁起来!
“孩子!你一定要撑住!叔叔这就想办法救你!”
我特么急眼了!拿起电话给谢文佳打了过去。
谢文佳接起电话,开口就问我有没有找到那名报警的对象。我说找到了,只是情况太特么糟糕了!
我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谢文佳登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和紧急性!
“我现在立马请求警队支援!医护很快就到,你要全力施救那个孩子,一定要将他救出来!”
“我特酿的正在救!那孩子的腿被座椅卡住了!警车里怎么连根撬棍都特酿没有啊!”
我一边扒拉着警车的后备箱,一边不住的爆粗口!
我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管它什么赢得芳心,抱得美人归呢!
老子就是一个粗犷的庄稼汉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也没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一心想找到一根撬棍,将那个该死的座椅给撬开!
谢文佳明显一愣,可能是被这样的我给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以为我们是地痞流氓吗?车里还得带撬棍!你掀开后备箱底下放备胎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
我按照她的指示将轮胎一把就掀了开来。
“靠!这都什么破玩意儿啊!只有两把短手的钳子和扳手,这特酿的!千斤顶竟然还是个机械的?!”
我一边不满的唠叨,一边快速的将钳子,扳手,和机械千斤顶拿了出来。
机械千斤顶也有它的好处,它不像是液压顶那样只是单一的工作。只要运用的好,机械千斤顶可以做防身武器,也可以做半个撬棍!
“能用吗?能不能用啊?你一定要保住那孩子的性命啊!”电话的一头又传来了谢文佳焦急的声音。
我看了看手里的这三样东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死马当活马用吧!老子拼了命也得救这孩子!”
‘嘀’的一声我挂断了电话!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在这种恶劣环境下,那名男童撑不了多久,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狗日的座椅!你去死吧你!”
我将千斤顶撑在了车坐椅的一头,狠狠的抵住,然后抡起扳手和钳子就向座椅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