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思远那张布满横肉的打脸一点点地朝自己靠来,快到自己面前时,林思然才抬腿一脚狠狠踢在林思远的肚子上,又趁着林思远疼的弯腰捂肚时绕至他身后,朝他膝盖窝里踹了一脚,将人揣在地上,然后用自己的胳膊肘狠狠地朝着林思远的颈后砸去,直接将林思远砸趴在地上。
林思然蹲下身,低声道:“林思远,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一只手就能摁在床上的小女孩吗?”
“你个贱人!”林思远骂着挣扎着要爬起来,只不过还不等他头完全抬起来,林思然便又狠狠朝他后背上一拳,将他打趴在地。
“我曾把武馆里的沙袋当做你的头,每天都这样砸一百次!但每次都没今天这么痛快!”林思然又说,“林思远,看在你爸妈的份上我才放过你的,否则,你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林思然,你这个贱人!”林思远还不甘心地骂着,但立马发出了一声惨叫。
林思然的鞋不知什么时候踩在了林思远的手上。
“是这只手吧?”林思然说着慢慢站起身,高跟鞋在林思远的手掌上越踩越深。
林思远顿时惨叫不已,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奔跑声,随后锈铁门被人推开,林思然赶紧后退一步,却看到冲进来的人是罗旭阳。
罗旭阳昨晚看了林思然的资料,知道她童年过的并不如意,特意找到这边来的,却没想在巷子口看到了林思然的车所以赶紧跟了进来,在院外听到惨叫声,他担心林思然出事所以不假思索地便冲了进来,却发现林女神安然无恙,反倒是地上那个猥琐的男人十分的狼狈。
林思然对上罗旭阳的目光,罗旭阳便赶紧将目光移开了去,暗地调查林思然还被发现了,这是极其尴尬的事。
林思然没有理会罗旭阳,而是走到罗思远面前,“再问一遍,他们葬在哪里了?”
林思远白了她一眼,无赖地说:“你把我踩伤了,要给我点赔偿我就告诉你。”
身后还站着罗旭阳,林思然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让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丝丑陋在外人面前暴露出来。
她拿出钱包,掏出里面仅有的十几张红钞,朝着林思远的脸上丢去。
“告诉我。”
林思远看着飘飞下来的钱,笑眯了眼,悠哉道:“长青园,a31、33,两个老不死的早早地就给自己买好了墓地!”
林思然不去看他那可恶的嘴脸,转身往外走,经过罗旭阳身边时轻瞥了他一眼,却没停留。
罗旭阳连忙追了出去。
“学姐!学姐!”罗旭阳追上林思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反倒我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今天可能会杀了他!”林思然说着甩开罗旭阳的手,继续往前走。
罗旭阳只得又追上去,“学姐,我并不是……我就是……就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想更了解你一些!”
罗旭阳张开双手,挡在林思然面前,起伏的胸膛显露着他此时的紧张。
林思然站稳脚步,直直地看着罗旭阳,表情平静地问:“那你都查到了什么?”
罗旭阳没说话,目光却看向了老宅子。
林思然轻笑了一声,“罗副总不愧是康总的心腹,确实有些手段,连这些事你都能查到!”
林思然笑的那一下,罗旭阳就知道自己完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学姐,我……”
“没事。”林思然抬手制止罗旭阳解释,“你知道了也无所谓,不过是段不堪的回忆罢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做个了结。”
林思然说完抬眸看向罗旭阳,语气平淡地道:“罗副总,我还有事情要去办!”
林思然示意了一下罗旭阳的手,示意他不要拦着自己了。
罗旭阳犹豫了下,慢慢放下手,任由林思然从自己身边走过,却又在林思然完全走过去后又不甘地将目光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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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园。
林思然在车上坐了许久,才下定决定下车,在门口的小店里买了两束菊花,转身进了常青园。
“扫墓?”门口的保安看了一眼林思然,推出来一个本子,“登记!”
林思然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探望的墓碑号。
那保安拿过本子看了一眼,挥挥手,就让林思然进去了。
林思然按着地图指示找到了养父养母的墓碑,刚过七月十五,周边其他墓碑前都有祭拜的痕迹,独独这两个墓碑前什么也没有,甚至墓碑上的刻文都沾着泥水印记。
林思然弯腰将花束放下,侧身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在墓碑上擦拭了一番,将墓碑上的照片露出来。
照片上的人,比她记忆里的模样要精神许多,少了些无奈,少了些疲态,但还是那样的老实。
林思然永远都想不通,这样老实本分的一对夫妇,为什么会培养出林思远这样嚣张跋扈的儿子来。
“爸,妈。”林思然退后一步,站在两块墓碑的中间,“我来看你们了。”
林思然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一声简单的“爸妈”废了她太多的勇气。
她等了一会儿,好似再等墓碑里的人出来反驳自己一般。
自从林思远回家后,林思然渐渐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家,但养父母待她一如从前,让她一直忽视了林思远的霸道跋扈,直到那个下午。
那天林妈妈虽然赶回来救了林思然,却也只是将林思远骂出了屋,林妈妈甚至反过来求林思然不要声张,不要报警。
那一刻,林思然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远不如林思远,养父母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
林思然开始策划逃离林思远,于她而言,最快捷的方式便是高考,然后离开这里。
她开始联系学校申请跳级,去参加各种竞赛,去让自己变成一个“书呆子”。
后来,她成功了,如愿考上了京都大学,却没想到,自己与养父母的关系也就此了结了。
一切,都是因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