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鸡打鸣的时候,程云舒也睁开了双眼,眼角还带着晶莹的泪珠,枕畔早已被眼泪打湿了一片。
用过早饭后,轩辕修便将二人的行李都拿了出来,准备向二老道别。
程云舒将头低着,不敢看婆婆和爷爷一眼,她不想他们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这样子他们也会跟着难过。
轩辕修先是很诚恳地像二老道了谢,很感激这些天来对他们的照顾。
“如今我们就要走了,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定会再回来看您们的,这份恩情我们会一直记在心里。”
婆婆和爷爷将他们送了出门,原本还想再送送他们的,但轩辕修过意不去,坚持不让他们再送了。
“和婆婆爷爷道个别吧,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再见,说不定……”
程云舒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终于缓缓抬起了头,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舍,但终究还是要分开。
程云舒就这么将二老看着,没有一句话,也没有道别,只在心里默默念道:珍重。
轩辕修一行人上路了之后,便朝着赵国的方向走去,虽然认为白崇绝不会想到他们会舍近求远地从赵国绕回去,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化装成了歌舞商人,而程云舒则扮作了一名歌姬。
行了一天的路程,轩辕修发现这里虽然地处偏远,但民风还算淳朴,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原本他还担心会不会半路冒出几个山贼来打劫他们,这样看来,是他多虑了。
可是程云舒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一天了也没见她怎么笑,轩辕修有些心疼起她来,总是在找着各种话题和她说话,还说了不少笑话想要逗她开心,可是效果都不怎么好。
轩辕修实在拿她没什么办法了,最后只得一个人低低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让她自己一个人缓过来了。
因为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岭,也没什么人家可以让他们借宿,天色黑了也不便赶路,他们便只得在树林子里将就着住下。
第二日赶了半天路程,他们总算是翻过了那片山林子,一路上都有不少漂亮的花草盛开在路边。
或许是因为景色的转换,由阴郁变得明亮,程云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马车行走的速度刚好,不快不慢,少了一分急切,却多了一分悠闲自在。
时间果然是味良药,这一天下来,之前堆积在她心里的阴郁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因为她时不时地还会打趣起轩辕修来。
见程云舒重新恢复了开朗的心情,轩辕修也跟着开心。
在路上的时候,轩辕修和程云舒好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虽然时而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吵吵小架。但所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他们吵过没过大一会儿,要不就是程云舒不再放在心上了,要不就是轩辕修主动妥协了,总之恩爱得很。
因为马匹有限,再加上轩辕修身份尊贵,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是坐在马车里享受的主子,所以除了几个手下,马车里便只剩下了轩辕修和程云舒两个人。
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来赶路的,只要马车在走动,程云舒和轩辕修便只能坐在马车里。刚开始的时候程云舒还比较享受,反正又不需要她浪费劳动力,还乐得轻松自在,这等美差事自当是要好好享受不能白白辜负了。
可是这时间一久,程云舒那好动的性子便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一个是因为长时间待在马车里太过无聊,没什么可以消遣时间的事情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长时间坐着,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感觉一双脚都快变得不是自己的了。有时候好不容易能下车活动活动,她都要缓好大一会儿,她的双腿才能恢复过来正常行走。
“轩辕修……”
这不,程云舒又开始闹起小脾气来了。
轩辕修故意装作没听见,将头一歪,空留给她一个后背,不搭理她。
程云舒软了声音,又一次唤道,“你别不理我啊……”
轩辕修气都不吭一声,继续装听不见,其实他心里明白,程云舒应该是觉得太闷了。原本他就是打算过了这段颠簸的小路,就带她下去走走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时候闹起了脾气,于是便想着逗她一下。
程云舒见轩辕修不理她,她便不再唤他了,嘟起嘴转过身去和轩辕修相背而坐。
轩辕修见半天没动静了,心下有些好奇,便转过头想看看程云舒在干嘛,没想到她竟然生起闷气来了。
轩辕修忍不住笑了起来,程云舒听见他的笑声嘴巴嘟得更高了,似是真的生气了一般。
马车传来的颠簸在一点点地变小,轩辕修想想差不多也快走完那条小路了,于是便将车内的帘子给掀了起来,探头出去一看果然已经快走完了。
小半晌后,轩辕修便朝马车外吩咐道:“停一下吧。”
轩辕修话音一落,车外也相继传来了“吁”的一声,马车随即便跟着停了下来。
轩辕修将手伸到程云舒的跟前,温柔地说道:“好了别生气了,下去走走吧。”
程云舒“哼哧”了一声后,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下车,将手递了过去。
就在轩辕修准备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却突然将手抬高了些许,然后用力重重地打在了轩辕修的手上,“啪”的一声,清脆至极。
轩辕修被程云舒一下子给打傻了,楞在了那儿,虽然不疼,可是还是让他没能想到程云舒竟会留这么一手。
程云舒娇嗔道:“这是对你的惩罚,哼!”
说罢便自顾下了马车,也不管轩辕修一脸错愕的表情。
下车之后程云舒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口大口地呼吸天地之间的新鲜空气。
“我想去附近走走,在马车上闷了大半天,我都快闷坏了。”
轩辕修跟着下了马车,牵住她的手,笑道:“那便去走走。”
因为怕出危险,轩辕修也没敢带着她走太远,两人一直保持在他手下的视线范围内。
程云舒能下来舒展舒展筋骨,便不再和轩辕修闹别扭了,两人走走停停有说有笑的,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也不撒娇乖乖和轩辕修回到了马车之上继续赶路。
在马车上,轩辕修也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手下一痒,便和程云舒商量道:“来云舒,我给你画个妆吧。”
程云舒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给我化妆?”心中不觉在想,难道他嫌弃她素日里不化妆的模样不好看,忍了这么久了终于忍不下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