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兰你先住在此处,一会儿夜老师会过来……”凌萧将悦兰带上了楼,交代道。
“我不想她过来。”凌萧话还没有说完,悦兰打断道,一提到夜北月她就很是不愿听。
凌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夜北月在学生们之中的人缘实在是不好。
“你先好好休息。”凌萧也就只能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离开了。
悦兰知道他一定是过去找夜北月,心情顿时低落了不少,坐在房间之中打坐修炼了起来。
“北月,留下了悦兰。”不出悦兰所料,凌萧果然是先去和夜北月说了情况,“其他人被我打发走了。”
夜北月冷冷的转头看了看他,“知道了。”
“你怕不是连悦兰是谁都不记得。”凌萧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夜北月斜了他一眼,她是真的不记得。
至于凌萧说留下的是谁,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反正那些人她一个也瞧不上。
“你好歹上上心,毕竟是要一起比赛的。”凌萧苦口婆心的劝道。
夜北月长叹了一声,她几乎已经不觉得自己能赢下那个前往魔都的名额了,现在脑中想的尽是还有什么能前往魔都的方法,对于比赛,早已没有先前那么尽心尽力了。
“还是你招待她吧。”夜北月沉默了半晌后沉声说道,“我估计她也不怎么想看到我。”
凌萧无奈,夜北月倔强起来当真让人无话可说。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
“谁?”夜北月扬声问道。
“夜老师,在下是城主身旁的侍卫,奉城主之命给您传信。”门外那人回答道。
“进来。”夜北月的目光在一瞬间亮了起来,立刻起身相迎。
侍卫有进门来,将一封信交给了夜北月。
夜北月与凌萧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拆开,诺托城主这一次着实没有让他们二人失望。
信上写明了文鸿信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回客栈之外去过的地方,其中有一处茶楼引起了二人的怀疑。
那茶楼开设在一处客栈的旁边,客栈之中住了一所不入流的学院的师生,文鸿信在短短几日之内去了两次,见了同一个人,是一名少女。
那侍卫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幅画像,正是那名少女的相貌。
夜北月与凌萧端详了片刻,并不认得此人。
“城主在在下临行之前刚刚收到了一条线索,没有来得及添加在信件之上。”侍卫见二人目光中带着疑惑之色,开口补充道,“此女年纪轻轻却天赋异禀,尤其是易容的高手。”
夜北月与凌萧顿时抬眼看向他,“当真?”
“在下不敢欺瞒二位。”侍卫恭敬说道。
“多谢告知。”夜北月行了一礼,“辛苦了。”
她虽不来好相处,但对帮助自己的人一向客客气气。
侍卫离开后,夜北月也站起身来,凌萧眼疾手快,立刻拉住了她,“你要去哪?”
“你就这么怕我找麻烦。”夜北月无奈的笑了笑,“我去会会她。”
“我们没有证据。”凌萧声音沉重。
那少女天赋异禀,被文鸿信那样的人看中,绝不是心智平庸之辈。
心思缜密,又是易容高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那日在华苏身旁“摔倒”的就是她,谁也没有办法找她的麻烦。
“我知道。”夜北月点了点头,“我说了只是去会会她。”
凌萧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后长叹了一声,放开了手。
夜北月大步出门。
茶楼之上,夜北月挑了一个靠窗的雅座,点了一壶清茶,不时的向窗外看看。
她运气还算不错,等了没多久便看到那少女出门,途径茶楼门口。
夜北月抬手扔了一根筷子下去,直奔少女的头顶砸去,少女反应很快,侧身一步将筷子抓在了手中,仰头向楼上看了看。
夜北月定定的看着她,她知道,少女定然也看到了自己。
片刻后少女举步上楼,在她看到夜北月的一瞬间,她就明白夜北月是来找自己的了。
“这是做什么?”少女将筷子放回了夜北月的手边,冷冷的开口问道。
“坐吧。”夜北月伸手一指对面的座位,“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来做什么。”
少女没有推脱,坐了下来,声音依旧冷淡,“我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夜北月是谁,不过她是真的说不准夜北月是来做什么的。
正常情况下,她若是查出自己是罪魁祸首,大概会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然而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更像是来找自己谈心的。
夜北月冷冷的扬了扬唇角,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少女的面前,“为什么帮他?”
“这是一场交易,算不上帮。”少女接过茶杯品饮了一口,见夜北月直截了当的发问,也就干脆正面回答道。
“送你进北荒学院么?”夜北月猜测道。
天赋异禀的少女在这不知名不入流的学院之中当真屈才,看她穿着不像是富裕的样子,想来是付不起北荒学院昂贵的学费,而文鸿信恰好能在这方面帮她一个忙。
少女没有否认。
“你先前可认识华苏?”夜北月沉声发问。
“不认得。”少女摇了摇头。
“为了进一所学院,可以对素不相识之人下此毒手,我倒还真没想到这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做的出的事情。”夜北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冷笑道。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少女抬眼看着夜北月,神情没有丝毫的波澜,语气平稳得仿佛当真与她无关一般。
夜北月忽然无话可说。
她终于意识到了面前少女的身上散发出的寒意究竟出现于哪里,那是骨子里的冷漠,视生命如草芥的无情。
越是无情之人心中便越是清净,这样的人修炼起来比心绪复杂的人要快上许多,不过夜北月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甚至忽然觉得这少女像是当面的她自己。
许多年前的夜北月也是这样的人,因此直到今日她在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释放出那种令人胆寒的冰冷气场,不过她杀人从来都有理由,没有像少女那般滥杀无辜。
不过终归都是无情杀人,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评判少女的对错。
“夜老师为何不说话?”少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似乎能够看穿夜北月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