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的怒气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就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杀意。
想起第一次在花市见到雪妃,她穿着异国的服饰在吊高的舞台上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身姿令所有男人痴狂。
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让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也是那天,她被自己带回了宫中,几番试探发现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更加放心的把她养在宫中了。
这些日子自己几乎是天天都要往哪承欢殿跑,即说那里以前住着的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所以自己也把雪妃的居所按安排在了那里。
她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冰冷高艳,但是每当她看到自己时眼里迸发出来的炽热他很是受用。
自己时常失眠,她还拿出家传秘方——安神油,给自己擦拭,说那东西有助于睡眠,在烦躁的时候用一点还能有镇静的作用。
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的笑脸,李瑾只觉得恶心。
他环顾四周,一干侍婢和内侍已经跪伏在地,他冷道:“今日之事若传出,不究责,在场所有人全部死罪!”
李瑾沉声道:“小德子,去把安神油给朕来。”
“是。”小德子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养生殿跑去,恨不得此时自己能有对翅膀飞起来才好。
李瑾看向傅斯诺,眼底蓄起一场风暴:“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傅斯诺坦然看向他,“我游历各国,在流火边境曾经接触过。”
“那你给朕说说那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傅斯诺从林染的身后走出来,双手结印,几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婴儿,“你用的安神油也叫地狱之泪,它是用八个月大的婴儿为主要材料,加上毒蝎、食尸虫、腐谷草和控尸丹炼成。”
她一挥手,几人的面前又多了几样东西。
手指轻轻一点,那孩子就开始哇哇大哭,傅斯诺看向三人,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有多么的残忍。他们先把婴儿溺死,再用炎火烤制七七四十九后就会得到一小瓶的尸油,再加上其他的材料炼制三个月就可以使用了。”
随着傅斯诺手不断的摆弄,原本还在哭闹的婴孩被溺死在盆中,一身惨白躺在一个铁质的大盘中央。
四周都是熊熊烈火,最终整个身子化作液体不断被蒸发,等火灭时小小的身子就变成了一块焦炭躺在炼成的尸油中。
林染是第一个背过身的人,就算她知道那只是灵力幻化出的假象,但她觉得自己还是闻到了皮肤烧焦的味道,还伴随着浓烈的腐尸气味。
李瑾冷眼看向傅斯诺,“你还没有告诉朕这究竟是用来干嘛的。”
他的牙关咬成了一条线,傅斯诺此时突然有些同情他,“是用来控制活尸的,那里的人把罪犯或是快要死的人抹上这东西,不出三月,活人就能变成走尸。他们不知冷热饱饿,也感受不到疼痛和喜悦,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已。”
“嘭!”傅斯诺的话音刚落,李瑾就掀翻了软塌上的小桌,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
傅清林和林染大吃一惊,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眼里的语言,这程雪到底是哪里得到的这邪魅东西?
“皇上……”这时小德子捧着一个银瓶子走进来,“奴才把安神油拿来了。”
李瑾厌恶的背过身,看都不想看一眼。
无奈傅斯诺向小德子招手,“拿过来我看看。”她揭开瓶盖,一股清香冲出,但还是掩盖不了那股腐尸味,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粒丹药扔进瓶中,不一会儿,一缕青烟从瓶口冒出。
小德子小心翼翼的再接过瓶子的时候那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好奇的左右翻看却是一点门道都看不出来。
傅斯诺见那小内侍呆呆的样子,笑着说:“那是净水丹,我专门加大了剂量,那些尸油都已经被蒸发掉了。”
小德子被傅斯诺笑得羞红了脸,他羞涩的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皇儿……”傅清林走到李瑾的身边轻声道:“母后知你心中对逼宫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逼宫,死的就是我们!”
林染伸手抓住傅斯诺的胳膊,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今天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清林现在又是要做什么?
傅斯诺扭头看向林染,用口型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林染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悄悄指向不远处的两人,告诉她静观其变。
李瑾没想到傅清林会在这种情况下提起逼宫的事,但她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还是不能释怀。
他斜眼冷道:“母后多虑了。”
傅清林摇头苦笑道:“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这几年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朝堂上你始终觉得受制于人;后宫中又厌恶是我掌权,但是你告诉我,程卓远一众逆党谋反落网导致朝局不稳,没有傅天武仅凭你一人之力能在两年时间里走上正轨吗?”
“那些你扶持的新人那个不是重用?傅家为了让你坐上这个皇位费了多少心血?傅天武把全部的信任交到你手上,你却听了一个小小妃子的话就决然削权!李瑾啊,你这是想除掉傅家啊!”
傅清林从刚开始的厉声质问到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也罢,我们始终都不是一家人,但是我告诉你,雪妃必须除掉,我可不想你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傅清林的话就像是一道接着一道惊雷在李瑾的脑子里炸响,是啊,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呢?虽然傅天武现在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但是并没有独大的意思。
自己提拔的新人无一例外全都身居要职,虽然这不好说就是傅天武安排的,但只要有心一查便知。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显示着傅天武正在帮自己建立新的秩序,搭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朝局。
幡然醒悟的李瑾撩起长袍跪在傅清林面前悔恨道:“母后,儿子错了!”
傅斯诺这时才知道原来这看似斯文的皇帝居然觉得自己的父亲有谋逆之心,她勃然大怒,甩来林染拉着自己的手,怒道:“你是不是安神油用多了被那女人洗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