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回到了家的林北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像平时一样发着牢骚,脸色阴沉地谈论着今日的生意又如何了。
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嘛,要是被别人发现他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也不太好。
月上眉梢,暮雨淮终于忙完了一天,她松了一口气。最近酒楼的生意这么好,她应该是高兴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外头圆圆的月亮,她的心里总是有着一股隐隐的不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事等着她……
算了算了,还是先不想这么多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没有什么事情是她解决不了的了,她一向都对自己很有自信的。
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暮雨淮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向着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早,暮雨淮睡醒时推开窗的时候,看到外面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如果下起了雨来,估计会影响今天的生意。
她稍微的有点担心,可是转念又想了想,做生意哪能日日有盈余呢?
于是,一番洗漱过后,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她就急匆匆的到酒楼去开门了。虽然酒楼里人手充足,可是暮雨淮总是放心不下来,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她知道这样做不好,总归该放手让那些管事的去做,可是她的酒楼刚开张没多久,有不少人都虎视眈眈的。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而出现了什么差池,所以总是操心过度。
“王大妈,早呀。”暮雨淮来到酒楼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头。
被称作王大妈的妇女头上裹着一条汗巾,脸上已经有了明显风霜的痕迹,她对着暮雨淮憨憨地笑了笑:“小姐来的可真早。”
“大妈您说笑了,您不也来的这么早吗?”暮雨淮推开了酒楼的门,里头干干净净的,昨天走前她早就都打扫过了一遍。
王大妈笑了笑:“可是我来的再早,也没有小姐你操心的事情多呀。”
暮雨淮一边回话,手上动作不停,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外面已经陆续的有店里的人进来了,一天的工作要开始了。
暮雨淮和王大妈又唠了几句,王大妈就摆摆手:“小姐,先不和你说了,张夫他家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口那边了,我要去卸菜了。”
“麻烦你们了!”暮雨淮露出了甜甜的一个微笑,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就是这不经意又不做作的动作,让店里的人都对她一点点信服了起来。
太阳已经升起到半空了,远远的挂在了屋檐的边角上。暮雨淮看了看天色,还好还好,早上下了阴阴绵绵的一场细雨,现在已经都停了下来,估计也不会太影响今天的生意了。
她回过身,到了柜台面前,细细的算起了昨天没算完的账。
街上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忙完了家务事的妇女们,出来谈天说地的丈夫们,人一点点的多了,酒楼的客人也有了,今天的生意来了。
时间一点点的往前移动,又过不多时,太阳完全的升到了空中,烤着大地,把地上清晨的潮湿水分都烘的干爽了。
酒楼里人来人往,外头也排起了长龙。店小二们敏捷的在客人间穿梭,后厨时不时传来谈笑声,爆炒菜肴的声音,以及飘出香味儿。
暮雨淮看了看这一切,忙中有序,不禁就在脸上挂上了欣慰的微笑。她甚至还出去安慰了一下在等位的客人,让他们稍安勿躁,又安排了人手给他们倒茶送点心。
正当这一切都其乐融融的时候,外头忽然人声鼎沸了起来,暮雨淮有些疑惑。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原本都井然有序的排着队,现在却窝成一团。
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走到酒楼门前跟着向外看去,不远处,一队官兵急匆匆地朝她这边赶来。
暮雨淮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什么,昨天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她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酒楼,又转头看了看向她冲来的官兵们。
官兵们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暮雨淮刚想张嘴问一句什么,那些人就粗鲁地把她推开了,大喝一声:“搜!”
一瞬间,店里的客人们都乱做了一锅粥,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哪见过这等阵仗,个个的都如惊弓之鸟,怕被牵扯进去。
一时间,吃的没吃的,都做鸟兽作散开了。
由于出了这样的大动静,连街附近的商家民众也跑过来围观凑热闹了。
暮雨淮不过是个普通女子,拉个不是扯那个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酒楼翻了个遍,最后从后厨里抬出了两篮子菜。
暮雨淮看到他们抬出来的两篮子菜,顿时往后退了半步。不可能,那两篮子菜怎么会是烂的呢?明明是今天早上才新鲜采购回来的呀!
这个时候,就算暮雨淮再大脑空白,她也明白是有人想要陷害她了。
在京城内,食肆管理都异常严格,如果说她们家的饭菜不新鲜,那可是要被定大罪的……
暮雨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掌柜的是谁?”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官兵,厉声怒吼。
大家都被吓得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暮雨淮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定定地看着那领头的人:“我就是掌柜的。”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嘴边嗤笑了一声:“你是掌柜的?这酒楼的掌柜竟是个女人?好了!别说废话了。
看看你面前这篮子烂菜,你要怎么解释?开酒楼的食材竟然不新鲜,你当我们大朝的律法是摆设吗?”
“这些菜……”暮雨淮急急的张口想要解释,可是那官兵怕是根本就没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
不过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他就一挥手,跟身后的官兵大喊一声:“带走!”
暮雨淮马上被架了起来,嘴里塞上了一块布,她想说话却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了。
“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