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聊生的状况不允许如澜白日出门,从如澜上山后,镇上的乱葬岗堆满了人,医馆张大夫主张焚烧尸体,遭到了大多数百姓的反抗。
对于他们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就这样,有效遏制瘟疫大面积传递的方式也被否决。
店铺未开,死去的亲人只能用一张席子卷着下葬,没有棺材,只能偷偷的去祖坟掩埋。更多则是曝尸街头。
刚开始百姓还期待着天子派人来支援,等到官兵撤去,并未复返后,百姓们怒了,横竖都是一死,直接聚众去了府台,拿了镇长妻儿,要让镇长给出个解决之策。
被朝廷舍弃,镇长也无法,只是百姓恨在心头,当众杀了镇长全家老小泄愤,抢了镇长家里的食物器件,镇长家中血流成河,有心智坚强者,于心不忍,为镇长一家收敛了尸体。
镇上已经乱成一团,如澜夜晚赶路,嚎啕痛苦者,破口大骂者,绝望等死者络绎不绝。
穿着缝慢补丁的衣服,如澜来到了医馆门前,扣开大门,是一位老者开的门。递上张梅玖的玉佩,被请到了一间屋子,不一会,张大夫疾步而来“镇上慌乱,如此紧要关头,姑娘怎的来了”
顾不上寒暄,如澜道“娘亲大悲大喜下病倒,我来求药,镇上形式如何,上面果真不管了”
张大夫一面写方子,让之前开门的老者去抓药,一面回答如澜的疑问“太师上疏,本想亲自前来,未能成型,自镇上被封,再无其他消息传进来”
想到瘟疫,如澜又问“针对患者,可有药医,未患病者,可能预防”,张大夫面色凝重“瘟疫自古有之,因情而异,有应对之法,无药物也是无用”
药物供应也是个问题,两人互道保重后,如澜带着药回了家中,把药递给大伯,让他隔着衣物拿。
如澜回了山洞将衣物换下烧毁,从溪水中打来水烧热,净身后在山中待了七日,确定自己目前并无感染的症状后到了大伯家。
几服药下肚,身体舒畅的魏红见到为自己奔波的如澜,上去就要拥抱,吓的如澜赶忙往后退,只能止步的魏红问“如儿,你脸上是何物”
如澜脸上蒙着一个面纱,只是不似常人,这个面纱挡住了全脸,只露出了眼睛,简短的回答“我去过镇里,未免感染,这些时日娘与珍珍就住在大伯家中,吃食我也每日送过来”
说完转身回了山洞,留下的魏红与大伯一家人风中零乱。赵敬觉着自己有些耳背,想确定一下“如丫头刚说了啥”
魏红红了眼睛,抱着珍珍回屋了。赵敬被他媳妇瞪了一眼,看着如澜离去的方向默不作声。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不知谁暗地里在乱葬岗放了一把火,这把火燃在了赵家镇人的心头。
等待了许久的百姓终于放弃了希望,决定自救。一部分人被拥为代表,李夫子就是其一。他与医馆张大夫商议出两条对策,其一向外求援,其二组织百姓自救。
李夫子详细抒写了内情,交给三个未受感染,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分别向东西南三个方向出发,到当地的府台送信求助。
至于镇上的百姓们,就要互相救助,不得隐瞒病情。已经去世者集中焚尸,有密切接触者送到医馆隔离,余下.身强体状者去田间山林寻找粮食与药材。
回到山洞的如澜打算去林间看看自己挖下的陷阱,一个没有,再一个还是没有,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如澜都不抱希望了,冷不盯撞上了一对湿漉漉的眼睛。之前还趾高气昂的鹿,右后腿上是猎兔的夹子,红色的血肉有些外翻,引来了好些苍蝇。
盯着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如澜也得意不起来,把手搭在鹿角上,与它商量“我带你回山洞医治,等会抱着你,你不要挣扎啊”
自顾自的说完,扯下.身上一块布抱住鹿打算往山洞走,如澜发现自己抱不起来。只能一个劲数落它“看不出来你还挺胖”只能跟它商量“算了,你跟着我走吧”
如澜走在前方,后面跟着一只傍着布条的鹿。好不容易挪到了山洞,如澜都快累瘫了,鸡同鸭讲的让鹿侧着卧倒,在远处生起火堆,烤热刀子后,慢慢的去除伤口处的腐肉,敷上人用的金疮药,扯了布条包扎好,打着呵欠去旁边休息。
卧倒的鹿折腾个没完,一声接一声的朝着如澜低吼,刚躺下的如澜想起这鹿自从掉入陷阱后几日未进食,就去山洞外边弄了一些树叶给它。
没有美味的鹿肉,如澜带着之前的核桃与新抓的鱼到了大伯门前,临走时被大伯告知,镇里村里都开始自救了,让如澜自己小心点。
回山洞的路途果然看到村里的人都出来活动了,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人影,在寻觅着一切能吃的东西。
新的一日开始,如澜醒来去溪边净脸,蹲下来看到了一个个小小的美味,决定中午的美食就是它了。
回山洞拿来竹篓,弯腰在溪中挑拣着什么,这边的捞的差不多,顺着溪边又走了一会,再次开始捞田螺。
腰酸背痛的如澜起来伸展一下.身子,突然听到了几声马叫,转过身,一匹似曾相识的马儿走了过来,没有看错,就是黑衣人的马。
马背上驮着一个即将掉下来的人,还在寻思要不要惹麻烦,嘭的一声,通灵性的马走到如澜身侧,跷起前肢,背上的人就顺着马背滑落,掉在了如澜旁边。
男人从马身上滑下来的地方满是血迹,沉思中的如澜被马咬住衣衫,往男人跟前拽。“一个个的,都成精了不成,救,救活了把你压给我”暗叹真是麻烦的如澜还是把人带回了山洞。
看着如澜又带回来一个受伤的生物,鹿有些敌意的看着躺在地上,满身时血的男人,被马儿吼了几句,两只兽就你来我往的嘶叫,如澜扬起了手中的刀,俩只安静下来,只用眼神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