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一个异族商人的商队进了京城,半个时辰后队伍中临时加入的人进了客栈后,就没人影了。
墨一在锦绣山庄已等候多时,白狼与小白被人下人细心伺候,动都不想动,每天就逗逗飞来院中的小鸟,或者在后院的空地上与鹿儿打闹着玩。
仆人将吃食放好,平日立刻就埋头的小白,有些反常,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冲着白狼嚎叫,喂食的小李心中惊奇,双手在衣服使劲搓,搓干后,揉揉自己的眼睛,确信自己没看做,小白闻到了气味,突然就撒丫子跑向了门口。
一个没看住,小李苦恼了,跟着小白去的方向就跟了过去,穿过前厅,到了门口,看到了被小姑娘抱着的小白,扶着门开始喘气。
不对,这小姑娘是谁,为啥抱着小白,旁边的四十来岁的农家妇女又是,新来庄子的厨娘和她孙女么。挠破头也没有接到新来下人的消息啊。她们身边的那个人好像是将军府的人。
正准备将人领进庄子,旁边还有个愣在一旁的,墨一给打了好几个眼色,都被脑补的小李忽视了。
被人踢了一脚的小李,终于从神游中醒来,说自己是负责照顾大小白的,跟着小白跑了出来。
山庄格局简单,以中轴线对称,里面有五进,魏红与珍珍住在最里面的院落,每一进院落的中间都有小花园与池塘,里面养了许多锦鲤,珍珍可以带着小白去喂鱼。
墨一贴心周到的派来两位丫鬟来照顾魏红与珍珍,珍珍歪下头,看着两位长相相似的小姐姐,不知如何分辨,俩姐妹聪颖,行过礼,说,小主子不必担心,头上带着绿色羽毛的是翠羽姐姐,没带的就是翠鸾姐姐。
两人说完就接过魏红的包袱,开始安顿起来,衣服首饰收入柜子中,贵重的放在盒子里,锁起来。收拾完先上传午膳,吃过后就吩咐人抬进热水,拉上屏风,要伺候两人沐浴。总之魏红与珍珍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如澜则带着小六子与周公子闲逛,青云与墨小六跟着。小六子看到惊奇的就要瞅一眼,这不,有江湖艺人卖艺,不听指挥的挤进人群。
几人担心他闯祸,也挤了进去。艺人玩的是扔飞镖,正要找人试验,围观者都纷纷往后退了一步,小六子看的起劲,还拍手叫好,就被拖到了台上。
在铺子中迎来送往惯了,人们投来的目光,他也不怵,反而有些兴奋,直到头上被放了一颗红苹果,而艺人站在三米外,拿着飞刀朝他脑袋比划的时候。
他朝着如澜站的方位大喊,掌柜的,救我啊。预见到这种情况的如澜已经退到人群中间,纹丝不动,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手起刀落,小六子闭上了双眼,苹果应声而落下,被人扶着下台时,腿软的不能走,几人只好在旁边的茶楼歇息片刻。
小六子一脸悲愤,死气白列的为自己狡辩,掌柜的,你知道我的,真不是怂,是为围观群众现身。
周公子迅速的抢走了他跟前的瓜子,评论道,得了吧,不是怂,是真怂。还想着为自己辩驳的小六子眼皮耷拉着,拿起筷子,用力的戳着眼前的地瓜。
几人被他戳的毫无食欲,拉住小二,问想吃京城的美食,有没有好去处。小二清清嗓子,这您可问对人了,新开的稻香阁,生意可火了,达官贵人经常光顾,要不是有钱人,压根进不去,进去消费一顿可得这个数。
听到价格,如澜暂时打消了想法,其他人有些跃跃欲试,就连被吓到刚缓过来的周公子也有些想法。
看着众人脸色不无遗憾的表情,如澜觉得自己可能养不起这群人。最终还是妥协,带着几人去了稻香阁。
这个稻香阁到处弥漫着金钱铜臭的气息,柜台旁巨大的金蟾蜍,一楼搭建的供表演用的台子,连帷幔都镶着金边,幸好柱子是木头的,不然要闪瞎眼睛。如澜带着几人坐在了大厅,等待着金灿灿的招牌菜上桌。
“你这乡野小民,也配来稻香阁吃饭,这里坐着的哪个不是达官显贵“火辣辣的一鞭子抽过去。
一个姑娘的惨叫声响起,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是,我是乡下丫头,可将军就喜欢我,等我告诉他,你这一鞭子不知道“说着,笑了起来。
“贱人,哼,我不信林哥哥会瞎了眼看上你“拿鞭子的女子似乎气的不轻。
被打的姑娘觉得不够,又添了一把火,“我承认,我是贱命一条,那看上我的林哥哥岂不是,哎呀,比我还贱呢“
楼上一个隔间,正喝酒的几人,酒杯被某人捏爆,化成了粉末。
拿着鞭子的女人怒急反笑,“苏茹茹,本郡主今天就替你爹娘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还在嘚瑟的姑娘凑上自己的脸,“来来来,往这打“
吵架的两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随云郡主,一个自称是平南将军的未婚妻,两个女人一台戏,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这就急坏了小二,他着急给客人送吃食。两个人堵在楼梯口,啊的一声,小二被不明物体绊倒,手上的酒菜撒了苏茹茹一身。
刚有些嘚瑟的苏茹茹,低头审视了自己新买的襦裙,气到吐血,扒着台阶站起来,双手插腰就要找小二算账。
小二觉得自己点背,赶明要去庙里多烧几柱香,点头哈腰的给苏茹茹道歉,希望客人好说话一些。
事实证明,小二想太多。明显得理不饶人的苏茹茹,双手插腰,母老虎似得控诉小二,知道
我这新裙子多少纹银么,这套衣服是要穿着去见将军的,你这个不长眼的。说着,高举手臂,对着小二的脸蛋而去。
闭上眼的小二祈求一巴掌能让客人消息,等了半天,没有疼痛感,半睁开眼睛,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抓住了苏茹茹的胳膊,再睁大眼睛,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公子,穿着浅蓝色的长袍,衣袖与下袍绣着墨竹的花纹,浑身透着疏离与冷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