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姨慢走。”
酒足饭饱后,如澜将人送上马车,芜娘撩着帘子与她挥手送别,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放下帘子。
“蕊姬,幽香阁最传奇的女子之一。”
洗漱完毕的坊主束发配冠,一袭月白色翠竹长袍,又恢复了往常霁月清风,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突然的出声,总有些吓人。
“坊主也知芜姨。”
如澜回过头,用一种幽深的眼神望着他。
看的坊主往后退了两步,暗中思量这人又在打什么注意。
“你怕什么,我们是合作伙伴,不应该情报共享么。”
“上了你的船,算我倒霉。”
腿是治好了,说是恢复锻炼,兴致勃勃的跑去与柳家镖局合作,结果将五年来没走的路程全给补回来了。
“那就更应该祝贺坊主,有我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朋友,让你痊愈时刻有了一笔大买卖,还能锻炼你的身体机能。”
两人站在外面说话,食客们都争相往过探头观望,费老见状,连忙将两人请了进去,不然,就凭借两人的面容,这大厅可能要坐不下。
“最近不仅是天兆,其他三国也有连环杀人案出现,作案手法相似,时间也都差不多,不过四国都是无暇他顾的情况。”
柳家镖局走镖,各个国家的消息往来频繁,自己又是合作伙伴,所以这段时间的消息也没有瞒着自己。
“其他三国不会是你挑唆的吧。”
倚着门边,如澜眼神挑衅的看着坐在官帽椅上的人。
“我们的人只是制造一些小摩擦,让他们无暇顾忌天兆,而且我的人要有这种手法。”
第一个就让暗杀了眼前的女子。
“对了你的广泽大陆哪来的。”
故事有着千年的传承演变,那么是谁记录的呢,还是有人故意将事情书写下来,让人察觉其中的蛛丝马迹。
“这种民间话本,多了去了,不知道是费老还是谁拿来的。”
面容有着明显的不悦,旋即又是平日的冷清,不惹俗世的腔调。
“你当年离开贾府的真正原因。”
坐着的人身子转了过去,看着墙壁上的水墨画卷,似乎神游其中,没有回应。
“幽香阁是怎么散的。”
一个旁的地下王国没有强劲的势力与财力支撑,是开不起来的,更何况还存在了数十年之久。
“你怎么知道散了。”
背对着如澜的人影转过身,整个人似乎要与身后的水墨画融为一体,却带着几分暗黑的气息。
如澜定定的看了那人片刻,方才移开眼神。
“幽香阁与樱花组织有关么,或者说最近的杀人案的主谋你是否认识。”
眼底没有笑容的人突然开怀的笑了起来。
当你以为他笑的眼泪都出来时,房檐上的风铃吹响,笑声立刻收住。
“你这话我倒听不懂了。”
“希望如此。”
回将军府的时候,如澜坐在马车上一路回想着芜姨口里的幽香阁。
那是一个冰冷残酷,不容温情的世界。
表面上是纸醉金迷,更多的是空虚寂寞。
“没有人知道背后的老大是谁,可是没有人敢在幽香阁闹事,偶尔有醉汉或者不懂事的客人,欺负了里面的清伶或乐师歌女,都会被抹杀。”
而在幽香阁被抹杀掉的客人,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份也会被抹杀,管府里不会有关这个人的身份记载,亲戚朋友也不会再提起。
清除记忆,催眠还是通过药物或特殊手段,都有人存在了上千年,这种事情也不稀奇了。
“幽香阁的等级森严,整体是回字形的建筑结构,每一层都会有四个管事,东西南北向的管事分管着四个区域,我也只在第六层待过,每日都被关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内,到了时辰被放出去露一面。”
因而,芜姨对幽香阁的中高层知之甚少,却遇见了一群对她友好的朋友。
“幽香阁出事时,我还在房间内静坐着,听见外面的嘈杂声,也没有出去的想法,是身边的几个朋友将我趁乱救走的。”
听朋友说是有几个歌女献唱完当场被人玩弄,而她们几个又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玩弄的几位公子哥当场被绞杀。
吸了一口烟,经过八年之久,芜娘的眼里充满了惋惜与悲悯。
“歌女们死状惨烈,公子哥们也没好到哪去,双双被曝尸在表演台上,吓坏的客人惊惶四散,当时有一顾客,头戴斗笠,剑花所到之处,人头落地,血花飞溅,许多的客人当场愣住了。”
可以想象,逃亡路上有一个杀神,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
“他的剑光寒冷,似月光凛凛,除了几个侥幸逃出的,几乎全都死在了幽香阁,盛名煊赫,红极一时的销金窟就此衰败。”
朝廷以阁楼主人已无处查证的说法收缴了这个地方,此后两三年的时间,国库充盈,百姓的赋税全免,而这也为朝政的稳固打下了极为重要的基础。
“林哥,你派人去查坊主与楼主,进展如何了。”
将军前脚踏入房门,如澜就上前替他取下外衣,顺便询问着消息。
“还需要理清头绪,再等些时日。”
将军也许久没见那人送信过来了。
“听墨一说,夫人今日当红娘了。”
将军净过手,漱过口,两人坐着准备吃饭。
“别提了。”
如澜想到这个,是心肝疼,顾叔的追人手段堪比扶不起的阿斗。
看着小媳妇一脸的哀怨,池正林捏了捏她的腮帮子,满满的胶原蛋白,细嫩的皮肤捏上去手感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摆摆手,青云下去传膳。如澜则是活灵活现的将顾叔的呆头呆脑演了出来。
“这么一对比,是不是觉得,还是为夫手段高明。”
看着将军挺翘的鼻梁,不想让他太过得意,给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回答。
“方生快要春闱了,我们这边要打点一下么。”
马上就二月九了,如澜惦念起来如菲那边,她快要临盆,方生也要考试,魏红还上了年纪,少不了要她来操劳。
“这事交给管家,他自会打点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