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的日子就到了四月底,趁着春日阳光正好,常夫人领着女儿去白马寺里还愿。
“婵儿,听你兄长说,林儿家的丫头与中宫的公主产生了冲突。”
自己女儿长得水灵,人也听话,为了摆脱宗王世子的纠缠,文英特地去寺里求了菩萨,现在终于摆脱了,就拉着女儿一起去。
前些日子,听见儿子与夫君讨论这事,魂差点吓没了,差人去将军府里一问,那边回复是一切好着呢,她这心里总是放不下,姐姐心大,当年与老将军一块上战场,林儿就送去了文家,可是没过多久就跑了回来,在京里闲晃荡,还是相熟的妇人在街上瞧见,自己才把他接了过来。
“娘,表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再说还有表嫂从旁看着呢。”
常夕婵对表兄表嫂很是推崇,心地善良,但不软弱,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拍拍她娘的手背,让她放宽心。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为娘多替你们拜拜菩萨。”
常夕婵随着她娘,长辈开心就好了。
一路上去白马寺的行人非常之少,常夕婵内心觉得蹊跷,但是冲着娘亲的心情,也没有多问。
两人到了山下,发现山下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白马寺有丧,闭门谢客三月。
母女两人都是一惊,也不好多问。
“儿啊,白马寺闭门谢客,你可知为何。”
回到府里,文英就去了儿子的书房。
“娘亲莫不是今日去了白马寺。”
这事自己也不是不久前得知,礼部有一场祭祀,需要请白马寺的僧人到场,手下的官吏派人去请,发现人家已经闭门谢客了。
“你快说。”
“母亲缘何心急,家家户户都有红白喜事,寺里也不能幸免。”
常侍郎随他爹,对于生死之事看的比较淡,说起话来多是道理,在母亲听来,却有些不近人情。
“你呀,白马寺庇护我们家这么多年,合该请人就祭拜一二。”
常侍郎哭笑不得,手边还一堆事呢,“娘,这种事,让管家去办就好了。”
“管家去显得我们不诚信,明个你亲自去一趟,穿的素雅些。”
平白被母亲数落一顿,还落下一份推脱不了的差事,常侍郎苦笑的摇摇头,把这事记了下来,让贴身小厮先去备着礼物,赶明休沐了就去。
“少爷,白马寺之前的香客都络绎不觉的,这会看着人烟稀少的道路,还挺寂寥的。”
“世事变迁而已。”
常侍郎看着自己的兵书,坐着马车听着聒噪的小厮在一旁絮叨,山下的桃花谢了,山上的开的旺盛。
“敲门。”
笃笃笃的扣着门环,里面有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两人等了一会,气喘吁吁地檀木拉开半扇门,露出自己的脑袋。
“小师傅好,我家主人听闻寺里有丧,特来拜祭。”
听了他们的来意,檀木先是闭上门,朝着身后瞄了几圈,随即将人放了进来。
“两位施主里边请,我们主持心绪不好,祭拜过后,还请速速离开。”
檀木守着两个人到了大雄宝殿的偏殿,上面的排位上明显写着靖远与靖心两人,常侍郎扫了一眼静谧的院落,看来寺里出了变故。
“小师傅,我们能否见见主持。”
咽下口水,檀木的神情十分犹豫,一者他希望有人开导檀明师兄,二者他希望寺里可以恢复之前的氛围。
“跟我来吧。”
靖心走后,檀明接了他的位子,也搬进了他的禅房,安排好后事后,檀木就没见他自个就没从屋子里出来过。
“说了不要打扰我。”
檀明跪在师父往常打坐的蒲团上,双膝已经僵硬,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拜托你们了。”
檀木就站在门外,常侍郎独自走了进去,阖上门。
“施主走错屋子了,请回吧。”
身后的脚步声坚定有力,不似檀木平日的步伐,檀明阖上眼,瞧着地上的木鱼。
“主持虽死,却留在你心间,你要为他守上三月的孝,也没什么不好,可是这间白马寺传承多年,他一定不希望毁于一旦吧。”
“我只是守丧。”
“寺庙是需要香火的地方,没有了香客,很快就会落败,你要让师兄弟们吃糠咽菜,还是自给自足。”
僧人们重新变回庄稼汉也不一定会饿死,只是这间寺庙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本是家母之命,不得不来,后是看见山寺桃花,开的妍丽,不想如此美景凋零。”
“妇人之仁。”
“呵。”
被人取笑,常侍郎不闹不怒,带着小厮慢悠悠的牵着马下山去了。
“少爷。”
“怎么。”
常涛气不过的道:“你干嘛任人羞辱,不管他就好了。”
“旁人于我是无心之过,我若当心就是对我的损失了。”
这山上的桃花开的晚些,却不比山下的差,是个游玩的好地方。
“儿啊,你去了没。”
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常侍郎想着先去洗漱一番,回来就被文英给逮到。
“娘,您如此着急,知道您的说您心地善良,不知道的以为你看上那个和尚了呢。”
常侍郎淡定的与母亲开着玩笑,下一瞬泛起的笑容僵在脸上。
文怡拧着老将军胳膊,让他回去不听,非要见见弟妹,这下好了。
文英听了儿子的话,正嗔怪的要打他,听见门口的动向,回过头,整个人傻在原地,自己姐姐与将军一脸尴尬的往后退着,自家老头子手足无措的摸着胡子。
“姑姑,姑父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
回过神来的常侍郎先稳住一众长辈,再进行解释。
“一家人,客气啥。”
老将军呵呵的笑着,气氛还是有些尴尬,好歹开局了。
“今日天气挺好哦,哈哈。”
常侍郎的父亲笑的僵硬,皮笑肉不笑的给妻儿打着圆场。
“啊,对了,我与你姑父今日来,就是想谢谢你,多亏了你,救了珍珍。”
在底下又拧了老将军一圈,他笑的更大声了。
“嗯,我家宝贵孙女多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