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
如澜咳嗽两声,压下此事。
“哦,我们两个按着锦囊的指示,就到了赵家镇旁边的梅山上去,山里边大多都是灌木,虫鸟野兽很多,唯独没看见火红色羽毛的鸟儿。”
两人在山上盘旋几日,都以为要白跑一遭,在山下一户人家留宿时,听到了农户的闲聊。
“媳妇,俺跟你说,跟我一起打猎的那个老猎头,最近发了大财。”
赵刚是打猎出身,平日跟着经验丰富的人一块进山,总能唠道些猎物,日子过的马马虎虎。
“切。”
他媳妇眼皮都没抬,在油灯下缝补着衣裳,嘲讽道:“就你们那一堆堆,有几个发财的,我看不是做梦就是你吹牛。”
赵刚媳妇压根不信,老猎头姓李,平日耍的一手好陷阱,抓到猎物多,也都是小兔子之类的,小打小闹。
“真的。”
男人不能听见人质疑自己,尤其是自己婆娘。
赵刚来劲了,三两口吃完饼子,在衣服上擦擦手,站在凳子上,清了清嗓子。
“把你能耐的,下去。”
他媳妇一个眼神,赵刚泛上来的得意劲又下去了。
“老猎头前几日上山就没下来,我们都以为他给熊瞎子遇见,凶多吉少了,这不,今个我们碰见,他竟然搬到镇上去住,还成了银楼的客人。”
那家伙,穿的绫罗绸缎的,就是面部还是老样子,跟他的衣服不搭茬。
“真的,咱这山里还有好东西。”
他媳妇半信半疑的放下手里的针线,将脑袋凑了过来,烛火照耀下,两个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
说话竟是悄悄的,可是也不妨碍两个武功极好,耳力极佳的人。
“俺跟你说,你别吓着,是朱雀。”
“啥。”
“朱雀。”
猪还能变着花样,他媳妇心里纳闷,想着赶明去瞧瞧热闹,就继续问着。
“卖给谁了。”
“那家伙,一来,老有人抢呢,最后是梅北少爷得了。”
梅北少爷,可是梅镇第一大户梅家主家嫡亲少爷,下一代的接班人。
他媳妇这下有些信了,心里开始盘算,推嚷了一下她男人。
“你就没问问老猎头在哪个山头哪个窝里边猎的。”
“傻媳妇,这玩意几千年才出一个,能遇上那都是稀罕,还能天天有么。”
赵刚笑着跟她媳妇拌嘴。
隔壁屋的两人则记下名字,想着明日去会会。
“哎,当家的,那俩客人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你还念叨啊。”
刚子再给昨天猎来的兔子剥皮,盆子里血淋淋的,他媳妇不过来,就在屋子里收拾。
“念叨个棒槌,他们还给了银子。”
白花花的,够一年的花销了。
赵刚在旁边乐不可支,你说这运气吧,咋就这么好捏。
“别贫,等再碰上,还领回咱家来住。”
媳妇又惦记上人家的钱了,这媳妇没白娶,赵刚心里美滋滋的,手上用劲,嘴上也撅起来使力,扯着兔子的皮。
没听到赵刚的回应,他媳妇又喊了一声,“听着没。”
“听着。”
再说早晨踏着第一缕微光走的何柏两人,晨钟响时两人就到了镇子上。
“伙计,两碗牛肉面。”
有一家开门比较早,两人坐下来吃些带汤水的。
“好嘞,客官您稍坐。”
小二麻利的给后厨送着单子,自己拎着茶壶,翻开桌上的茶杯,给两人倒上茶水。
“小兄弟,我们有事要找梅北少爷,可有什么门道。”
三教九流,各有各的规矩,跑堂的接的人多,见的人也多,混的久了,各种名堂就都明白了。
“嗨,你顺着这条街,走到中心,有两座高楼,一个是酒店,一个是银楼,你直接上银楼里边,说要找雕刻师傅,就能见着了。”
两人得到消息,给了小二一些赏钱,吃完饭就快马加鞭的来到银楼。
“二位,里边请。”
何柏摇着墨色羽扇,像一个翩翩公子,张扬当着他的跟班,两人跟着掌事的走了进去。
“你们这的雕刻师呢。”
语气有些冲,掌事笑的越发谄媚,这些愣头青的有钱少爷,不怕语气冷,多给楼里砸些银子吧。
“这边请。”
两人顺着台阶上了一个雅间,里面有一男子,身着紫色内衬,外着红色纱衣,正与歌女调笑。
“美人,再喝一杯。”
“爷,你真坏。”
掌事的咳嗽两声,红衣男子似是被惊扰到,眉宇闪过一丝愠怒,看清来人后,眼底的厌恶更深,大有有话快说,别打扰爷的好事之意。
“二爷,这两位公子是找雕刻师的。”
“哦。”
狭长的眼睛闪过波澜,摸着歌女的手上用力,歌女脸色霎时惨白,用着娇柔的语气:“爷,你弄疼人家了。”
“二爷温香暖玉在怀,我们先不打扰了。”
墨色的折扇收起,何柏转身就走,张扬陪着笑脸后转身跟上他。
“二位把我们这当成什么地方了。”
语气含怒,红衣男子捏着歌女莹白的手指,揉搓一番后用劲,只听得细微的骨头错乱声想起,歌女的表情痛苦,痛苦声被手中的白玉杯子挡住。
“莹儿,来,给二位公子求个情,他们若不计较,爷便放了你。”
男子的气息吐在脸上,歌女只觉得身体被阴冷狠毒的物质包裹,浑身充满了冷汗,嘴里不住的呜咽着,好似一只可怜的将要入虎口的断腿兔子。
何柏手里的折扇化为了粉末,飘向楼上的雅间。
“阿嚏。”
二爷揉揉鼻子,打了一声喷嚏。
“莹儿,大伙都在等你哦。”
“胡闹,来人,请二少回府。”
何柏袖子的暗器握在手里,随时待命,这时,一白衣男子冲了进来,身后的府兵将一楼大厅站的满满当当。
“哥。”
二少不服气的哼了声,被他松开的歌女跟断了气似的,身体软了下来。
“二位,对不住,舍弟拙劣,让你们见笑了。”
眼前的白衣男子,眉毛斜飞入鬓,眼睛狭长,温润里带着疏离,浑身冷淡好似裹着一层白雾,让人靠近不得。
“好说。”
何柏眼底泛起兴意,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