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别添乱了。”
跟着如澜的张扬在将军脸色越来越黑之前,将人赶紧拉走了。
江城主街中央停着这两人,中间有不长不远的三尺距离,周围人被他们的气势惊到,也不敢往过瞄,经过这里时会自动的低下头加快脚步。
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生生给围观的属下们看出了他俩隔着一条银河的感觉。
“我这边你那边,兄弟们。”
张扬带着人走了,余下的位置被何柏补上,主子们吵架,属下贴心的请着场。
“唉,前面怎么了呀,老婆子我眼花。”
两人正在眼神对峙,这时不大不小的声音从远处想起。
如澜偏头望过去,身后不远处一个推着手推车的老夫人,旁边跟着只到她腿弯处的小男孩,一双眼睛直白的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好奇。
“奶奶,叔叔婶婶在吵架。”
听着稚嫩清纯的声音,如澜面色红了一瞬,狠狠的刮了一下对面的将军。
自己走到婆孙两人身边,让属下们让开路,帮着她们把车推过去。
“大娘,您推着车是要去做什么。”
如澜对着外人面色温和,眼中含笑,将军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执拗的站在原地,等着人来哄他。
“婶婶,奶奶卖的是甜豆花。”
“啊,你们要去哪里卖啊。”
“去人多的地方。”
“没有固定的摊子么。”
如澜虽问着,心里也知道,城里刚恢复平静,婆孙俩只能转着巷子卖。
男孩摇了摇头,推着的阿婆话不多,也不吆喝,上面也没个牌子,碰到了有上前询问的顾客就卖上一碗,如澜陪着两人转了一天,那缸豆花也只卖了三分之一,如澜出钱把剩下的买了下来,问了小男孩家里的地址,说是一会让人把干净的推车送回来。
“谢谢。”
帮忙推着车的人影已经远去,将军的脸耷拉了下来。
如澜对着外人总是温柔和善,充满笑意的,将军执拗的站在原地,等着人去哄他。
这一站,就是一个下午,落日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长,金黄色的光影照着他的行单影只,显得整个人寂寥又落寞,属下们没法子,只能张扬上去劝。
“爷,咱走吧。”
眼看着太阳落山,金黄色的光影越来越暗,夜幕即将降临,虽是六月份,夜间的寒风也还是冷嗖嗖的。
“还没走啊。”
如澜推着车行到主街时,看着那抹高大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心里暗骂了句呆子。
“主子,我来推。”
张扬瞧见他,心里可算送了气,只要主子来了,自己的活计就轻松多了。
手推车被张扬接过,如澜慢悠悠的走向倔强的站在原地的人,背对着的人影耳朵倏然动了两下。
“回去了。”
如澜走过去,悠悠的说了句,将有些痛的手塞入将军的手里,摸着软软嫩嫩的手,将军心中的小气泡就被无形的针给刺破了,欢欢喜喜的朝着裴府走去。
“主子回来了。”
青云得了消息,早早的就在门口处候着。
这会一见人,报上来就不撒手了,将军心底拂去不满,暗暗地瞪了下了身后的何柏。
何柏被瞪得莫名其妙,看了下墨一,被他用你是傻子的表情回复。
“不,我怎么了。”
何柏想不通,只好去问身旁的张扬,张扬哼哧着,朝着手中的推车努了努嘴。
福泽至灵的他突然接过推车,张扬在他旁边悄声道了两句,何柏的脸似涂了胭脂一般唰地红了。
“好了,蔡老呢。”
如澜拍拍青云,她这才放开,欢喜的将人领进了门。
经过前厅,行至中院,如澜倏地扭头看了下将军,语气顿了顿道:“你觉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将军只是含笑望着她,罢了,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从中院行到后院的竹林,一路上的下人进进出出,恭敬无比,如澜心底的警惕放松了几分。
到了石桌旁,身边的青云突然凑上来将她的眼睛蒙上了。
“主子,这是个惊喜,你可不能拒绝哦。”
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如澜心里猛然警铃大动,出声却是软糯带着几分撒娇,“林哥。”
“别叫了你林哥今天也任我们宰割。”
这都什么跟什么,也太没大没小了。
如澜失笑的跟着兴奋地青云走着,两人来到一处人多的地方,被蒙着眼,如澜也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得附近有些喧闹。
“嘻嘻,小兰儿,猜猜我是谁。”
“文家主。”
特有的贱兮兮的声音,独特的标志,除了他,也没人如此叫自己,如澜现下真是有入了狼窝的感觉。
“这一关算是过了吧。”
林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由此可见,他是睁着眼睛的,如澜心中有了底,面上平静下来。
“这才是热身,小兰呀,你还记得我吗。”
被人按着的将军看着如澜皱起的眉头,心中道,坏了,这几位坑人的主一起来,澜儿怎么是对手。
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肯定是听过,但是听得不多。
“记得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呀。”
语气一转,本来宏亮的声音多了几分柔媚,如澜勾着嘴角,淡淡道:“二舅舅,别来无恙。”
笑的放肆的人脸上一僵,神奇的望着文家主。
二人都没想到如澜记性这么好,仅仅见过一次面而已。
“好,不愧是我们的外甥媳妇。”
两人沉默期间,又有一人不掩饰原本的音色,豪爽的来了句。
“小舅舅,你们出来玩,外公知道吗。”
如澜没有停顿,几乎是在他说完的同时,立刻接了上来。
雪芙院的都愣住了,唯有将军夫妇二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将军的眼中星光更胜。
“咳咳,行了,我看这第一关就算过了。”
“大舅舅,我们成婚已久,现在才想起来考察么,若是我没答出来,你们是要换个外甥媳妇么。”
哼,一群吃饱没事干,就知道逗弄晚辈的人,如澜再好的脾性,也被他们玩出火来,更何况她又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干脆利落的回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