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桃赶紧上前几步禀报:“回太子妃:奴婢看清楚了,姚妃娘娘还是处子之身!”
“哦?”杜映菱咬了咬牙,“确定吗?”
“确定!”水桃毫不犹豫地点头,“奴婢看到她的守宫砂了,清清楚楚!”
杜映菱的目光瞬间阴沉:“好了,你下去吧。记住,守口如瓶!”
水桃连声答应着退了下去,杜映菱已气急败坏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那不用说了,连姚绮梅都童身未破,岂不说明高元昊的确不行了吗?否则就算他不待见这个太子正妃,何必连姚绮梅也牵连进去?
既如此,那就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跟高元昊解除婚约!反正自己还是处子身,不怕以后找不到更好的夫婿!
何况高元昊既然已经不能人道,怎么能继续做太子?除非高灵诺想让高氏一族的江山就此断送,落入他姓人之手!
对了!
这件事高元昊肯定还瞒得滴水不漏,尤其是高灵诺,他更不可能透露一个字!否则高灵诺只怕早就废了他太子之位了!
但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高灵诺早晚会知道,那他一定而且必须另立太子,如果能够抓住新太子,再成为他的太子妃,母仪天下的不还是自己吗?
就凭杜如良的权势地位,想要保举哪个皇子成为太子,还不是左丞相府说了算?到时候就算为了感恩,他也必须立自己为正妃!
届时只要说出高元昊其实早已是废人,自己还是清白之身的事就会举世皆知,再嫁给新太子有何不可了?
大不了再把一切都推到高元昊身上,就说都是他耍的阴谋诡计,目的就是为了以她为掩护,遮盖他已成废人的事实,自己就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说不定还可博取世人的同情呢!
对!就这么办!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跟高元昊撇清关系!
打定了主意,杜映菱阴沉沉地冷笑了几声:高元昊,你想在本小姐面前耍这些阴谋诡计?门都没有!本小姐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又是黄昏。
杜映菱早早便命人备了一桌精致的酒菜,派人去请高元昊前来小酌几杯。
丝毫不意外的,不多时水桃便回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叹了口气:“太子妃,太子殿下说他公务繁忙,没空过来。”
很好,等的就是这句话!放心吧高元昊,从此之后,你爱怎么公务繁忙都行,我管不着!
暗中一声冷笑,她故意咬了咬牙:“殿下太过分了!本妃去找他!”
一路冲到书房,毫不例外地又在门口被游泽安拦了下来:“太子妃请留步,殿下公务……”
“我知道!”杜映菱的态度居然十分平和,“我只是有几句话对太子殿下说,说完了立刻就走,而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殿下!”
本以为她会端出太子妃的架子继续耀武扬威,游泽安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因此结结实实被闪了一下:“呃……啊?太子妃您……”
“去跟殿下说,我真的只有几句话。”杜映菱淡淡地笑了笑,“如果他不想见我,我站在这里说也一样。”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游泽安立刻点头答应,接着推门而入:“太子殿下,太子妃她……”
“本宫已经听到了。”高元昊同样心中暗忖,这会不会是杜映菱在耍什么花样,“让她进来吧!”
得到许可,杜映菱迈步而入,同时挥了挥手:“游泽安,你门外伺候,不许任何人打扰。”
游泽安有些犹豫,不过看到高元昊的手势,他便施礼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杜映菱才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有些哀伤:“殿下,臣妾知道您对臣妾误会已深,一句话都不愿跟臣妾说。所以臣妾斗胆问一句:这一辈子殿下真的不可能跟臣妾消除误会,像别人家的夫妻那样了吗?”
转头看她一眼,高元昊一声冷笑:“你把寒笙害得那么惨,说什么误会?还指望本宫对你好?简直可笑!”
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拿楚寒笙当借口?
杜映菱暗中不屑地冷笑,面上更加泫然欲泣:“殿下,为什么您就是不肯相信,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
“够了!本宫不想听这些废话!”高元昊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如果你想说的是这几句话,那就可以走了!”
杜映菱轻轻啜泣几声,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臣妾也就没有必要再缠着殿下,硬惹殿下厌恶了!”
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异样,高元昊顿时警觉起来:“你……你这是何意?”
“臣妾毕竟是丞相之女,虽然不如殿下出身高贵,但殿下既然对臣妾无意,臣妾也不愿再自甘下贱,免得更让人瞧不起。”杜映菱苦笑一声,哀哀戚戚地说着,“何况臣妾若是硬霸占着正妃的位子,也会阻碍殿下与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何必如此损人不利己?说不定会遭报应的。”
高元昊紧盯着她:“本宫不听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杜映菱又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殿下,我们……和离吧!”
“和离”乃古代离婚制度中的一种。古代离婚制度包括休妻与和离,和离按照以和为贵的原则,夫妻双方可在合议后离婚,如同现代的协议离婚,是一种比较平和的解除婚约的方式。和离之后,女子可再嫁他人。
怎么也不曾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高元昊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你说什么?”
“和离。”杜映菱叹息着重复了一遍,“这些天殿下始终不肯见臣妾的面,臣妾也想通了,与其这样痛苦一辈子,不如及早了断,长痛不如短痛。”
“你……”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不是死皮赖脸地硬要成为正妃吗?怎么现在居然如此通情达理了?还是……她另有诡计?或者根本就是试探?
“殿下不肯?”杜映菱皱了皱眉,脸上立刻满是惊喜和期盼,“这么说,殿下还是舍不得臣妾的,那臣妾……”
“没有的事,你少痴心妄想!”高元昊故意一声冷笑,“像你这种善妒狠毒的女人,本宫有什么舍不得的?”
“殿下!你……”杜映菱一脸瞬间从天堂到地狱的失落,继而苦笑了一声,“臣妾也觉得不可能,既如此,我们便和离吧,臣妾不敢再耽误太子殿下。”
“你……你真的愿意?”高元昊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之前你不是费尽心机,一定要成为正妃吗?怎么……”
杜映菱叹了口气,满脸伤痛欲绝:“那是因为臣妾对殿下早已情根深种,以为凭借臣妾的一番深情,定能感动殿下,从而得偿所愿。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臣妾才发现这些想法是多么幼稚、愚蠢。请恕臣妾大胆:与其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一个不可能接受臣妾的人身上,倒不如痛快放手,说不定会找到真正属于我的人。”
这番话怎么听都合情合理,但是不知为何,高元昊就是觉得有些蹊跷,一时不曾开口。
杜映菱暗中有些焦急,面上却又不敢流露分毫,只得继续试探:“殿下,您为何不说话?莫非……不肯答应?那……”
“本宫只是在想,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杜如良的意思。”高元昊哼了一声,尽量不动声色,“如果杜如良不同意,又跑到父皇母后面前告状,本宫不是……”
“不会的,臣妾保证。”杜映菱摇了摇头,顺便啜泣了几声,“臣妾已经跟爹娘商议好了,也经过了他们的同意,殿下只管放心。”
“哦?”高元昊看她一眼,目光中不乏讽刺,“杜如良居然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吃这样的亏?”
“没办法,臣妾根本是咎由自取。”杜映菱低下了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当初臣妾就知道殿下对臣妾无意,却偏偏硬逼着父亲入宫请皇上赐婚,结果到头来却是自取其辱,他们又能怎么样?”
高元昊又沉默下去,许久不曾再开口。直到杜映菱疑惑地抬头看他,他才终于点头:“好,难得你能想通,本宫成全你就是。”
杜映菱心中一喜,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万分舍不得的样子来:“什么?殿下你……唉!罢了罢了,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我……我也不该再强求……既如此,臣妾这就回丞相府……”
“不必着急。”高元昊居然拦住了她,甚至连语气都略略缓和了几分,“虽然和离是你情我愿,但过两天就是母后寿辰,本宫不想拿这些小事惹她不开心。”
杜映菱皱了皱眉:“殿下的意思是……”
高元昊挥了挥衣袖:“这几天你先留在东宫,等过了母妃的寿辰,再把你父母请进宫来,与父皇母后说明此事,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本不愿再继续留下,以免夜长梦多,却又担心表现得太急切会引起他的怀疑,杜映菱只得点了点头:“母后待臣妾一向不薄,留下为她祝寿也是应该的。好吧,臣妾就厚着脸皮再多留几天,也算是好好向这里的一切告别。”
高元昊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