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不由一阵后怕,懊恼地狠狠跺了跺脚。不过仔细感觉一番,他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相反比较起之前的烦躁不安,反而觉得身心舒畅,有一种获得重生的感觉。
或许是楚寒筝太过杞人忧天,危言耸听了呢?又或者她是未雨绸缪,实际上偶尔的一次欢愉并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对,一定是这样,既如此,以后就记着点,千万不要再明知故犯就是了。
“殿下,怎么了?”见他突然停住脚步,游泽安自是有些奇怪,忙上前两步问道。
高元昊回过神,接着举步而去:“没事,走吧!”
房中的槐叶自然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高元昊都不曾再要她同床共枕,她心中还很是有些失落,以为殿下有了两位太子妃之后便只顾着新欢,不要旧爱了。不过经过了昨夜,她就知道这番担心恐怕是多余的,殿下对她还是没有忘情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自然十分开心,一边轻轻哼唱着一边收拾着床铺。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感到身体一麻,跟着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
片刻后,一道黑影从房梁上无声无息地落下,瞧瞧左右无人,他手脚麻利地褪去了槐叶的裤子,仔细检查一番之后又替她整理好一切,接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许久之后槐叶才从昏迷中醒来,晃晃脑袋万分奇怪地皱了皱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会又睡着了?难道是昨夜体力消耗太大,累着了吗?
瞧瞧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她也就摇了摇头,起身继续整理。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宫中到处都有侍卫来回巡逻,却并不妨碍那道黑影离开东宫之后,一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了左丞相府。看到杜如良就在大厅用茶,他上前见礼:“丞相。”
“回来了?”杜如良立刻放下茶杯,神情间有些急切,“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这个黑衣人当然就是杜如良身边的高手,虽然不及蓝夜云那么身手卓绝,至少潜入东宫做些什么还是很容易的,否则杜如良也不会如此权倾朝野。本能地四处看了看,他才说道:“属下听丞相的吩咐,日夜注意着高元昊的动静,就在昨夜,属下发现他与侍女槐叶十分亲热,共享鱼水之欢。”
“什么?”杜如良着实吃了一惊,“你确定?”
“属下确定。”黑衣人立刻点了点头,“为防万一,今日一早属下等高元昊离开之后还特意点了槐叶的穴道,褪去她的衣裤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体内的确有高元昊留下的……痕迹。”
当然明白所谓的痕迹指的是什么,杜如良的脸上越发写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映菱亲自检验过的,高元昊明明是……”
难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个误会,或者说高元昊的身体的确出现了一点问题,但那只是暂时的,如今已经恢复了正常?否则如今的一切该如何解释?
这名黑衣人是他的心腹,绝对值得信任,他是不可能说谎的,而且还经过了亲自的检验,那就表示绝对错不了。
如此说来,只能是紫毒教给的药出了问题了。须知凡事都无绝对,说不定高元昊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呢?所以才会对蝶双飞没有反应。
若是如此,那么杜映菱就很可能并不是死在了高元昊的手中,因为这个前提不成立的话,他就没有足够的动机了。如果仅仅是因为不喜欢杜映菱,应该不至于到动手杀人的地步。
或者,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便有侍卫来报:“丞相,太子殿下来了。”
杜如良回过神来,立刻一挥手命心腹退下,这才冷哼一声端坐不动,等着高元昊进门。虽然高元昊可能并不是个废人,但也不能完全消除他的嫌疑,用不着主动迎接。
片刻后高元昊便迈步而入,一眼看到杜如良竟然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心下先自生出了几分不快,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丞相大人,本宫有礼了。”
杜如良抬了抬眼皮:“原来是太子殿下,不知有何指教?”
只是如此而已?高元昊心中越发恼怒,但记着高元昊的吩咐,他还是尽量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上前落座,语气也还算平和:“令爱遇害之事,父皇和本宫正派人加紧追查,相信凶手很快就会落网的。”
“是吗?”杜如良依然没有太大的反应,“那就多谢皇上了。”
你这个老匹夫,总有一天本宫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看你还如何骑在本宫的头上作威作福!
高元昊暗中咬了咬牙,压着怒气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本宫今日前来,乃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有件事与丞相大人商议。令爱遭人所害,委实令人扼腕长叹,不过太子妃之位不宜长久空悬,因此父皇的意思是这太子正妃仍然从丞相的几位爱女中点选,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哦?”杜如良闻言多少有些意外,终于抬起眼皮正眼看着高元昊,“这是皇上的意思?”
“是父皇和本宫共同的意思。”高元昊微笑着,面上没有半点异常,“当着丞相大人的面,本宫不妨实话实说,虽然杜映菱遭人所害,如今再说她的不是有些不妥,但是她的个性实在为本宫所不喜,本宫对她的态度才会……总之本宫并不是对丞相大人有何意见,还请大人明察。”
杜如良闻言越发意外,倒是想不到高元昊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几句话。其实从内心深处,他何尝不知道杜映菱的性格太过蛮横跋扈,而且醋劲奇大,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有些受不了,高元昊若是因此而不喜欢她,不肯接受她,倒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他心中也很清楚,高元昊未必就真的喜欢他其他的女儿了,他们父子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那么究竟该不该答应?
若是答应,自己的女儿仍然是太子正妃,左丞相府的地位仍然没有人可以撼动。但是杜映菱究竟是不是死在高元昊的手中还有待追查,万一真的是,那到时候岂不就……
但若不答应,一来驳了皇上和太子的面子,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糕,二来也容易给他的政敌可乘之机,万一因此影响到左丞相府的地位,反而不美。
见他迟迟不曾开口,高元昊倒也没有继续逼问,一挥衣袖站了起来:“看来这件事丞相大人还需要仔细斟酌,这样吧,本宫先回去,等着丞相的回复。”
的确需要仔细斟酌一番,杜如良动也不动,只说了一声送客。紧跟着韩氏自后堂转了出来,脸上依然充满怨恨:“害了我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怎么样?”
“不,夫人,我想这件事可能另有内情。”杜如良手抚下巴沉吟着,“你不知道,方才我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说……”
将心腹方才说的话转述一遍,还未听完韩氏本能地惊叫起来:“什么?怎么可能?高元昊不是个……”
“嘘!小声些!”杜如良立刻出声阻止,“所以我才说这件事可能另有内情,说不定杜映菱并不是高元昊害死的。”
韩氏立刻乱了方寸:“这、这可是……就算、就算高元昊不是因为这个杀她,或许、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呢?”
“或许有,只不过我还没有想到。”杜如良的眼睛不停地闪烁着,“但或许这真的是个误会,因为除了这个,我委实想不到高元昊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韩氏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对于朝政上的事却也并非完全不懂,不由本能地猜测着:“或许高元昊是不想让你的权势变得更大,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给你一个下马威?”
“有这种可能。”杜如良点了点头,跟着一声冷笑,“但若是如此,他何必还要娶咱们另外的女儿为太子正妃?难道还想娶过去之后再害死她吗?若真是那样,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也少不得会惹得全天下怀疑了。”
猜来猜去,夫妻二人却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对于是否送其他的女儿入宫为太子妃,也就越发举棋不定了。
这日晚上夜色降临之后,高元昊又经过一番易容改扮来到靖远侯府找楚寒筝。针灸之前楚寒筝照例先替他把了把脉,跟着却突然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悦:“公子,你不曾听我的话?”
高元昊心中一跳,立刻满脸庄重地摇了摇头:“王妃说哪里话,在下怎敢不听?”
“是吗?”楚寒筝又皱了皱眉,满脸狐疑,“可是脉象显示,公子的身体比前一日要虚了些。莫不是公子按耐不住,果真与太子妃享受鱼水之欢了?”
好你个楚寒筝,果然了得,这都被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