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自己的话爆点到底在哪里, 今剑连压切长谷部和骨喰藤四郎的脸色都没注意,就蹦蹦跳跳的继续去攻击检非违使了。
他身材娇小,动作敏捷,游刃有余地在诸多刀剑男士之间穿梭,脚上本应用于山道步行的单齿木屐完全无法阻碍他的行动。以今剑作为短刀的机动, 压切长谷部和骨喰藤四郎都来不及多问他一句, 就看见今剑一个飞跃直接跳到了岩融的肩膀上, 对着正从水中翻出的检非违使当头一刀。检非违使的攻势还未发出就被岩融挡下,今剑锋利的本体短刀当即没入大半, 轻松随意的就将敌人的头颅削下一块。而他又在敌人迸成光点碎片的同时就又蹦跳着到了另一边, 与身在船沿的刀剑男士们配合默契的一个挡一个攻,整个人都是一副完全沉浸在战斗中、对其他事情都浑不在意的模样。
看今剑貌似轻松实则也是在危险的边缘来回试探的举动,压切长谷部想得知真相的心情再迫切也不会在这时发言让同僚分心。他与骨喰藤四郎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会, 而后默契地将视线齐齐投向了三郎的方向。
坐在船的最中央、四周全是刀剑男士的审神者正伸长了脖子试图从付丧神行动之间的空隙看看战况,察觉到压切长谷部的目光, 他自然地回望过去, 问道:“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压切长谷部:“……”
就算原本没注意到,这下压切长谷部也不可能忽略了——和他们后面那些时间已经凝滞、呆如木偶的“历史人物”不同, 同为“历史”一员的三郎丝毫没有受到检非违使的影响,仍是生机勃勃、行动自如。
这算什么?审神者对检非违使特殊能力的免疫吗?还是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难怪今剑肯定的说“检非违使在避免伤害审神者”。如果三郎对检非违使似乎具有的“停止时间”能免疫的话,那对检非违使的“历史之物伤害豁免”大概也能一并免疫掉了, 无怪乎检非违使要如此小心翼翼的从船沿旁边攻击——
总觉得, 审神者的身上, 特殊的地方好像特别多呢。
碍于目前这个时代正正经经的审神者似乎只有三郎一位, 就连明智光秀也欠缺了呼唤刀剑的能力,因此不管再怎么奇怪,没有参照物的刀剑男士只能狐疑地将三郎身上的一切异常(漏洞百出的历史水平除外)都归结于他既是审神者、又是历史人物的关系。这一次面对检非违使表现出来的不受影响也是一样——不管是上次还是这一次,都没有勉强能算半个参照物的明智光秀在侧,压切长谷部也只能默默的将疑问咽下,维持着冷静沉稳的表情回答道:“……可以了。”
“最后一个啦!”
“喔。那我就说了——”
今剑稚嫩的嗓音、三郎轻快的声音和轰响的雷声一并响起,前两者的话语几乎要隐没在巨响之中。
检非违使的单体能力虽然不弱,却因为缺乏独立意识而导致攻击千篇一律,又顾忌着三郎,迟迟不能突破水下船上的高度差,因此处处受限。他们先前与时间溯行军相互攻击消耗了一部分的,目前所存的人数构不成绝对的优势,因此刀剑男士应付起他们来还算不上艰难,至多也只是受个轻伤。靠着矫健敏捷的身手不停补刀的短刀付丧神在这一次战斗中,如果不看在船沿上跑来跳去、擦着检非违使的本体而过的种种危险行为的话,也能称得上一句如鱼得水。因此,没有花太多时间,今剑就将本体贯入最后一名检非违使的胸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雷声乍响,原先的检非违使死后变幻成的光点都悠悠地向上飘去,如同找到了道路一样越汇越多。
光点消失了……或者说是被什么吸收了。
本就阴暗的天空不知不觉变得更黑了,乌云似乎比刚刚检非违使出现的时候更浓重了几分。目前的光线仍然是适合刀剑男士看清周围的程度,但比起刚刚显然要暗上几分——可问题就在于,天空的乌云并不是真的乌云,仅仅是检非违使出现的前兆!
压切长谷部的视线掠过三郎的脸,往更后方看去,只看到后面的船上,足轻仍然是僵着不动。他又看向周围的草叶水花,每一个都仍是凝固着的姿态。
这些都证实了目前他们仍然处于“时间停滞”的状态中——在这样静止的世界里,从貌似乌云的云层传出声势浩大的雷声,这显然十分的不寻常。
压切长谷部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他转过身,和其他刀剑男士一齐将三郎牢牢地护在身后,持刀警惕地指向雷声轰响、也是检非违使先前降落的地方。原本三郎虽然也是被团团围住,但大家注意力都在船沿上,一个个的忙于对敌;这一次他们直接紧密地将三郎护在中间,原本能让三郎借以窥伺战况的缝隙也在这样的挤靠之中消失。从随意地盘着腿坐下的男人的视角出发,只能看到这些刀剑付丧神或宽阔或纤细的背影——不过不管哪一个背影,都是一样的可靠。
雷声越来越大,好似风雨欲来。
漆黑的天空骤然被一道闪电撕裂!!
比起先前转瞬即逝的闪电,这一道闪电停留得异常的久——就好像真的劈开了天空,撕扯出一道可供进出的道路!!
和之前的检非违使相貌相同,身上青绿的烟火却更盛更冷、身材也更加高大的敌人,在那一道闪电之中探出了头。
闪电造就的白痕被他中间被扯开,形状就如同一只竖直的、骤然睁开的眼睛。眼眶的部分仍然是亮眼的白,但眼白与瞳仁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翻滚着的紫黑。新生的检非违使就是从瞳仁的位置出现,如同看不到前方空荡荡的、没有立足之地、只能落入水中的现况,他无所畏惧地迈出了步子——他坠落之后,竟然就这样直接的站在了水面上!!
天空的眼睛被一簇又一簇的青白火焰点亮——那里面都是即将步入下方、与刀剑男士们作战的检非违使!
原来检非违使是会持续出现的吗?!
完全不知道刀剑男士们看着天空骤降一名敌人、待会还可能下饺子一样跳下更多的敌人会是怎样的复杂心情,三郎既不受雷声影响,也不受天色影响,只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继续自己刚刚想说的话。
“本能寺之变的主谋是小光什么的,绝对不可能!”先是认真的对不动行光先前的发言做出反驳,被刀剑男子挡住了绝大部分视野,完全看不到远处天空骇人场景的三郎兴致勃勃的问道,“现在大家是在做什么?敌人是时间溯行军还是检非违使?”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天空那一道狭长如眼的裂缝迅速地合上了。
还没来得及跳出来的检非违使尽数被关在了里面,那道停留了太久的闪电也像真的闪电一样转瞬即逝。阴沉沉的天空不知不觉变得明朗起来,漆黑的云层一点点的变淡,又成了他们行舟时的那种浅浅的灰色。这世间万事万物,都仍然处于寂静之中,唯有一位提着枪的检非违使形单影只地从水面上走过来。
刀剑男士:“……”
压切长谷部:“……”
实不相瞒,目睹如此变故,在这一瞬间,压切长谷部想到了对检非违使相当不友好、对时间溯行军相当不友好、对审神者可能也有点不友好的新战术。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将这唯独对刀剑男士十分友好的战术甩出脑海,而后紧紧地注视着这一步步走来的、检非违使中的枪·放免。
身材高大的检非违使有着和时间溯行军类似的、爪一样的双足。他虽然不至于落入水底,但走的也不顺畅——视力好的短刀付丧神可以看到他迈步时,足趾在落到水面上后会稍稍下陷一些,像是踩在了什么柔软易变形的东西上。枪·放免提着本体枪,枪尖处缭绕着青白的火,在光线不强的前提下也熠熠生光。随后他站在距离刀剑男士大约几米的地方,站定了几秒,似是在估算距离……而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朝前刺出!!
枪的长度十分可观,但是再怎么可观也不应该突破几米的距离——事情本来会是这样的。
但是事实却是枪确实未能刺中刀剑男士,它枪尖的火焰却随着舞动的架势,一并扎向前方,曾被骨喰藤四郎形容为“防不胜防”的罡风真切的卷在枪头,如钻头一样向前突入!!
那青白的火焰不是火焰,而是类似于灵力的——总之是拟态为火焰模样的能量。这种能量似乎额外为枪·放免的刺击添加了攻击力,笔直的朝着刀剑男士而来。最前方的次郎太刀立刻矮下身,那翻卷的罡风只掠过他的肩,却仍是带出一片血花,直接将本只有轻伤的次郎太刀打到了中伤的程度。在掠过次郎太刀后,罡风余势未消,猛地扎中了正挡在三郎面前、因为没有预料到对方攻击范围如此之远而硬生生受了这一击的压切长谷部的胸口!
金色的人形及时地涌到压切长谷部身前,但那股力量却穿透了刀装的防护,直接扎在了压切长谷部的身上,开出一道绚丽的血花。
突然受伤的压切长谷部下意识地抓向受伤部位的前方——在进一步击中他之后,罡风终于溃散,他及时的伸手也只感觉到掌心一痛,抓了个空。摊开手掌再看的时候,压切长谷部只看到原本雪白的手套上血迹斑斑,上边交错着几道狭长的划痕,凌乱却深得几乎入骨。
“我没事——只是肋骨刚刚断了一根。”对眼含担忧地看过来的同伴如此解释,压切长谷部说道,“……那家伙,很难对付。”
事实上现在不用压切长谷部明说,在场的刀剑男士也能意识到这个检非违使的厉害程度了——能够直接忽视刀装进行攻击的,这还是刀剑男子们遇到的第一例。
三郎就在压切长谷部的身后,只要压切长谷部往旁边一站、或是其他刀剑男士们往边上一让,就足够那位枪·放免看到三郎的面容。但是就算今剑耿直的说出了检非违使对三郎的忌惮、刚刚也目睹了三郎一句话直接让检非违使消失于无形之中的盛况,刀剑男士们也仍然执着地挡在了审神者的身前,甘愿成为一道人肉屏障。
“哈哈哈,之前没有面对过这类敌人呀。”三日月宗近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仍然带着微微的笑容,“不过也没有办法——”
“——因为主公在后面呢。”今剑踩着岩融的肩膀补充道。
“哈哈哈,就是这样。”三日月宗近说道,“虽然出枪的威势很大,但是似乎没有别的招式,收起来也很慢呢。”
枪·放免似乎听不到他们的话——又或者是听到了,却对其含义并不在乎,只一寸寸将枪收回。他的枪很长,在先前刺击的时候手从枪的中段直接滑到了尾端,只靠着他本身的力气,才能在只握着尾部的时候仍然能让整柄枪直直地指向前方、纹丝不动。现在他一寸寸握回原来的位置,用的也不是轻便快捷的将枪倾斜、任其在手心滑动的方式,而是一手交握其上、拉回一些,另一只手再握在更前方的、这种类似拔河的姿势。刚刚一击也让他枪尖的火焰消失无踪,只是每拉回来一些,上面青白的、摇动的能量就渐渐的生出来一些。
“很慢啊——那就让我出发了!”今剑的侦察力要比三日月宗近更高一些,虽然天真单纯,但他对于战斗并不是全无敏锐性——应该说,被传闻为源义经持有的短刀,今剑对于战斗上有一种极强的天赋。因此三日月宗近能发觉的事情,他也已经察觉,并且在其他人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就直接一跃而起,跳到了水面上。
并不像对面的枪·放免一样能够站立在水上,今剑在跃入水中的瞬间就直接沉了下去,几秒后才猛地从水中抬起头,表情有些不解,还有些委屈——这些水对他、对刀剑男士们而言仍然具有水的一切特质。但是这种不解也只持续了一瞬,他直接将本体的短刀抽出,叼在嘴里,而后一个猛子重新扎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朝着枪·放免的方向游过去。
压切长谷部:“……水性好的刀剑,现在就下水吧。总不能让今剑一个人去。还有不便游泳的打刀、胁差和短刀……把刀装先装好。是时候重新编排队伍然后再度‘出阵’了。”
——就算敌人从几十个变成了一个,从时间溯行军变成了检非违使,刀剑男士们该打的真·水仗,终究还是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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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一次下来检非违使的只是普通的枪,第二次下来的是99级满刀装的五花枪爹啊。(←你在说什么呢)
今剑的木屐是单齿的。我百度到这种只有一个齿的木屐被称作「一本歯下駄」,用于山道的步行。如果不对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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