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房里。
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高贵的坐在椅子上,嘴角边是不加遮掩的讥讽。
“谁不知道司家大少爷如今只能以轮椅度日。”殷夫人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珠子,缓缓地看向女儿。“如果不是他三个月前非要去赛车,摔断了腿。现在我们又何必用这样的苦肉计去逼殷清凝嫁给他。”
“其实我觉得没嫁给司寒倒是有些可惜了。”殷清清完全没有了白天时的柔弱,此时此刻的她骄横小姐的模样一览无遗。“本来瞧着说这个司寒倒是人中龙凤,不管是长相还是家庭背景,都很符合我的心意。”
“所以妈妈才会在司寒出事的时候给你私下介绍了沈家的少爷。”殷夫人放下手中的琉璃珠子,转过去握住女儿的手。“妈不忍心你以后嫁给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人。到时候让周围的人看了笑话去。”
“我知道。”殷清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母亲疼爱自己,所以才做出的这样的选择。“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殷清凝会这么快的答应这件事情。毕竟,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参与到这一趟的浑水里。”
“难道你不知道吗?”殷夫人发现女儿真的很天真,一点心计跟城府都没有。“殷清凝虽然平日里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在乎一样。但是她却对殷家的这份家业很看重。”
“尤其是你父亲现在病重,只能卧床休息。”殷夫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发出了一阵叹息。“现在的殷氏集团需要依附司家才可以继续运营下去,所以说,殷清凝不敢赌,也没有资本可以赌。”
“那我们,不怕吗?”殷清清想到这里,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我们也是殷家人,如果殷家真的运营不下去了,我们岂不是也要被受到牵连吗?”
“傻孩子。你以为妈妈这些年真的只是做一个阔太太吗?”殷夫人逐渐的挽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很金钱的笑容。“我早就已经偷偷地把很多的房产跟车子都转移到我们母女俩的名下了。现在的殷氏集团,只不过是个空壳而已。”
——*
凌晨三点钟。
殷清凝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心,百般滋味错杂在了一起。
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淡蓝色的高脚杯。醇厚的红色液体随着她手腕的轻轻晃动与杯子之间发出碰撞,而碰撞过后,又恢复到了平静。
她姿态优雅的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入。似乎只有这样做。才会让她稍微的有一些喘息的空隙。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还没等她走过去。门已经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
“大小姐。”裴保姆只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就立刻朝着身后的化妆师们招招手。“耽误吉时可不好,快进来化妆。”
“……”殷清凝一句话都还没说。这边,八个化妆师一拥而上,立刻将她围了起来,连她的红酒杯都被打掉了。
她倒是没有因为红酒杯而气恼,而是不经意间注意到随着她们一起进来的那一抹刺眼的红。
“中式婚礼?”
“是啊。”裴保姆立刻拿着喜服过来,笑的合不拢嘴。“这可是二小姐精心策划了几个月才赶制出来的喜服。到时候穿在大小姐的身上一定会很合身的。”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毛病。”殷清凝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向身后裴保姆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但,知道内行的人,或许就不是这么想了。”
“这……”
“我母亲留给我的玉镯呢?”殷清凝美眸淡淡的落在裴保姆的身上,以质问的口吻问道:“难道不应该给我拿来吗?”
“这……”裴保姆一听见玉镯这两个字,立刻犯难了。“玉镯不在我这里啊。当初殷夫人嫁进来的时候,我就直接将玉镯交给她了。”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殷清凝瞬间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围的气氛瞬间的凝滞起来!“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凭什么给她?”
“大小姐,只不过是一只手镯而已。”裴保姆立刻从那一堆红色里挑出了一只玉镯,拿在手里。“你瞧,这个成色就不错,比那支好太多。”
“我只要我那支。”殷清凝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化妆师门,带着半面妆,气势汹汹的朝着殷夫人的卧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