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情况还没有坏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杨某倒是有着一计,可以扭转局面,收复河山,迎回二圣,就不知各位信是不信。”
说到这里,张南淡淡开口。
“此言当真?”
上官英首先就沉不住气,老爷子老而弥辣,急冲冲的问道。
张南展颜一笑:“当然,就怕各位到时没有胆量。”
他也不把话说透,只是点到即止,至于如何行事,现在事情还没变化,说再多也是枉然。
就是那句话了,信他就行了。
如果不信,你说一千一万,也是没意思得很。
“胆量自然是有的,就怕你做不到。”上官英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梁兴等人也是点了点头。
真的面临生死关头,抗金大业不容破坏,那么,不管眼前这位到底是空口白话,还是真的有着盘算,总好过不作为不是。
何况,对于杨再兴此人,他们还算信得过对方的口碑。
这就不得不说前身的生平往事了。
杨再兴当年家逢变故,流落江湖之后,被大寇曹成所裹挟,虽说与平生志向相左,但承蒙知遇之恩,却也算得上忠心耿耿。
曹成身死覆灭之后,剩下杨再兴一支兵马,对抗朝廷剿匪军岳家军,那是恶战连场,最后被大军所围,终于山穷水尽,不得不投降当场。
这也算得上是有始有终了。
之所以投降,其实还是因为岳飞岳元帅的人格魅力,以及强横武力。
让他看到了另外的希望。
那就是杀金狗,报仇血恨。
从那以后,因为岳飞的不杀之恩,并且许下誓杀金狗的诺言,杨再兴就一去不回头,心心念念的与金兵扛上了。
他不顾生死,这些年来与金兵交战不下数百次,多少次九死一生,也不改其志。
这种人,真的是一诺千金的表率。
你说他没脑子也好,一根筋也好,就是不能说他不守承诺。
因此,张南此时说出的话,可信度就高了。
如果是以前没见面之时,在众人印象当中,杨再兴就是一个武力强点的莽夫,手上又没有多少势力,那他说什么,就跟放屁一般。
但此一时彼一时,今日见过之后,包括梁兴在内,全都发现,这人跟自己印象当中的杨再兴完全不一样,不但勇猛超出想象,甚至能跟岳元帅比肩。
而且,他的见识和思想也是超人一等,从军略到战术,从朝堂到民生,所说所言全都可圈可点,让人佩服之至。
这么一个人,就算目前仍是孤家寡人,全无名气,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更何况,有这么多人看好他,并且愿意在机会来临的时候追随他,真的可能做出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来,也不定。
书上往往说起某人王霸之气和个人魅力,其实并不是真的有这东西。
而是权衡各方面的能力,来认识一个人是不是有前途,是不是值得投资。
此时的张南,就给人一种奇货可居的感觉。
因此,他说出话来,才能获得所有人的重视。
当然,这还不够。
投资只是投资。
还带着一种不太信任,居高临下的感觉。
张南要的是追随。
他哈哈一笑,把酒碗放下:“此次前来,除了要认识一下诸位高人豪杰之士,杨某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切磋武艺,增进修为。”
如果我没看错,上官前辈、孟老英雄已经按捺不住了吧。还有净元大师、叶真人身上内气蓬勃昂扬,应该也是跃跃欲试。
不知哪位前辈先行赐教一番?”
“好,果然痛快。”上官英酒碗一扔,双掌交击,咣咣有声,“杨将军果然豪气,眼光也的确惊人,连叶真人身上的剑气蕴藏的挑战之意也能看得出来,就让老夫先行试手,咱哥俩好好比划比划,来人,给杨将军牵马备甲……”
“不用,咱们以武会友,哪用得着兵甲,杨某正好习练了几招散手,正好请教。”
张南连忙推辞。
真的大马长枪在手,就算是打赢了也不光彩。
这毕竟不是战场。
要想武林中人倾心佩服,没有别的方法,你得比他强,强得全无异议,心服口服才行。
老头虽然自视甚高,想要见识一下全副武装的杨家枪法。
张南却不愿意。
胜之不武,败了就更难堪。
“你确定不用骑马?那老夫就占大便宜了。”
上官英哈哈大笑,他并没有丝毫小瞧张南的意思,先前在山上就看过了对方那神乎其神的枪术,这时只不过面子相关,真的让他面对骑马持枪的张南,还有些忐忑。
但是步战的话,老爷子却有十足的信心。
试问山上诸位,除了叶问天,他是谁都不服。
“请。”
张南伸手作势。
四周众人让开,围成一个大圆,全都兴致勃勃的看着。
“接我一掌。”
上官英须发戟张,脚下一动,身挟狂风一步踏过五丈之遥,轰隆隆一掌击来。
云从龙,风从虎,老爷子暴喝一声,出手虎威凛凛,一掌打得面前空气震荡出道道涟漪。
众人看得心神摇曳,差点就脱口失声喝彩。
这一掌给人一种感觉,无论怎么躲闪,掌势落下,总要印个正着。
但是,面对铁掌镇三江的震天铁掌,任谁都不敢说正面硬碰硬的强接下来,就算能接得住,也会被那股强横巨力震得口吐鲜血,五脏移位。
“托大了,应该借助马力,借助长兵周旋,单凭腾挪换位的手上功夫,杨将军恐怕难以抵挡。”
梁兴和赵荣几人,全都暗暗叹息。
枪法强,力量强是一回事,但那是借助马力做到的,如果没有马,他们这些武将,自问面对上官英这一掌,恐怕会凶多吉少。
叶问天面色丝毫不变,只是眼神慎重的看着张南脚下,在他的眼里,这位似乎有些托大的青年将军,此时仿佛与这山岭连成了一体。
人就是山,山就是人。
道姑玄月仙子却是好奇的望着张南静静垂在身侧的双手,眼神幽深,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