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芸娘疑惑道。
“祖母,给您瞧病的大夫可靠吗?”
穆清问道。
“可靠!
当然可靠!
他是落难时被我收留的,这些年一直替我调养身体!”
老太太连忙道。
“芸娘,烦您跑一趟,去把大夫请来,别叫人看见了!”
“小姐,您这是……”“芸娘,别问那么多了!
请来就是了!”
穆清焦急道。
“好!
老奴这就去请!”
老太太见着穆清皱紧的秀眉心中也隐隐有了些许不安。
“清儿,告诉祖母,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祖母,我的脸没事!
现在要紧的是您,您这药不对劲!”
穆清蹙眉严肃道。
不一会儿,芸娘便将大夫找来了。
“小姐,这便是给老太太看病的刘大夫!”
穆清忙将药碗递给大夫,“大夫,祖母说您是个可信的人,那烦请您仔细看看这碗药可有问题?”
“小姐言重了,老夫人对草民有大恩,草民自当尽心竭力报答老夫人!”
刘尚清接过药碗仔细闻了闻,随即微微蹙眉,“小姐,这药……”“可是你开的药方?”
刘尚清眼眸微紧,瞧了瞧旁边见没有外人才道,“药方没错,只是这味道却有些不大对!”
“有何不对?”
“这药里面似乎有白果心的味道!
闻着有些发苦,但被药里面的红糖味道盖住了,若不仔细闻不出来!”
刘尚清蹙眉道。
“那敢问大夫,祖母若长时间喝这药会有何后果?”
“老太太初始只是有些脾胃不适,应当调理几日便没事了!
但若日日服这加了白果心的药,长此以往,脾胃定然大受摧残!”
穆清神色一紧,连忙道,“可会伤及性命?”
“这倒不会!
只是这毒长期积存体内,老夫人只怕备受折磨,日后一点小毛病都会要了性命啊!”
闻言,众人大惊,穆清的小脸瞬间煞白。
“刘大夫,您快看看祖母现在如何了!”
穆清急忙道。
“哎!
老朽这就诊脉!”
刘尚清连忙搭上老太太的脉搏,片刻后微微松了口气,“幸好老夫人所食不多,毒还未入肺腑,待我为您施针排毒便可!”
“那就请您好生诊治,芸娘,你跟我来!”
穆清拉着芸娘走出内屋,“芸娘,祖母的药可是你亲自看着煎的?”
“当然是了!
老夫人的药都是老奴亲自煎的,绝不会经旁人的手,就连熬药装药的罐子都是老奴亲自清洗保存,就是怕有人动手脚!”
“若是如此,那毒便是从抓药之前就下了的。
芸娘,祖母的药可还有剩的,拿来给我看看!”
“好!”
芸娘从柜子里拿出剩下的药,穆清将药抖出来,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药是日日都是老奴煎的,如果有人在里面掺了东西那老奴肯定知道!”
“问题不是出在药上,那便是……”穆清瞳孔微缩,随即连忙将桌上摆着的红糖罐子拿来,“祖母的药里一直都会放红糖吗?”
“老太太怕苦,一直都放的!”
穆清拿起一块红糖闻了闻,确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芸娘,你闻看看,这红糖有些苦味,就像是银杏叶子似的!”
芸娘闻了闻味道,“好像是啊!
那白果心莫不是就下在了红糖里!”
芸娘连忙将红糖都倒出来,想要从里面发现一些什么东西。
“芸娘,别找了,那毒已经融进红糖里了,找不到的!”
穆清的眼眸中渐渐凝聚起一抹冷意,前世赵嘉诚娶的妾室便曾用过这样歹毒的东西害过她。
白果心的毒性不大,食用一点不会致命,但若将一两斤的白果芽放在水里熬煮,浓缩成一小瓶,便是一滴就能毁了人的身体。
这一罐红糖里被人足足地添了一瓶白果毒,老太太日日喝药,日日都在服毒,这病如何能好。
只是穆清不明白,下毒的人并不急于要老太太的性命,只是让她身体虚弱,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芸娘,这红糖是从哪儿买的?”
“前不久集市上买的,老太太年纪大了总念着口甜的,这红糖是时时都备着的!”
“我知道了!
芸娘,此事莫要伸张,我自会将凶手揪出来!”
穆清沉声道。
看着穆清稚嫩脸庞上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芸娘心中微惊,“小姐,您这是……”穆清察觉到芸娘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连忙平定下来,“芸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许多?”
“小姐,自从您落水昏迷醒来后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您是不是……”后面的话,芸娘没敢说出口,眼前的小姐还是小姐,只是那内里的灵魂就像换了似的。
“芸娘,别想那么多了!
我还是我,只是昏迷的时候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小姐,老太太很担心您!”
芸娘叹道。
“这个家里也只剩祖母对我好了,如今朝中形势不定,咱们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我若还是一味顽劣,岂不是让祖母更不放心!”
芸娘叹了口气,眼中的怀疑也消失了。
刘尚清施完针,老太太吐了好一会儿,但脸色却好了不少。
“祖母,您怎么样?
有没有好一些?”
穆清红着眼眶给老太太擦拭嘴角的污秽。
“清儿别哭,祖母没事!”
老太太虚弱地笑道。
穆清抹去眼角的泪花,硬挤着笑容道,“祖母放心,清儿一定不会放过害您的人!”
老太太摇摇头摸着穆清的脑袋,“小丫头家家的少说狠话,这种肮脏事情交给大人来做,祖母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呢!”
穆清点点头拉住老太太的手,哽咽道,“清儿听祖母的!”
老太太笑了笑,随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穆清陪了老太太一夜,直到第二日早晨老太太用了早饭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芸娘,去把老爷叫来!”
老太太放下碗语气冷若寒冰。
芸娘微微点头,片刻后便将穆爵盛带了过来。
“儿子给母亲问安!”
穆爵盛恭恭敬敬地跪下问候。
“你过来!”
老太太淡淡地理着自己的衣服。
穆爵盛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平静的脸色,随后缓缓走上前,“母亲……”只听啪的一声,老太太一巴掌扇到穆爵盛脸上,穆爵盛没躲,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老脸涨的通红。
“这一巴掌你可服?”
老太太冷声道。
“母亲打得,自然服!”
穆爵盛低头道。
“好!
服就好!
清儿是你的女儿,你教育她,我一个老婆子管不着。
可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你!
!
我还管得着!”
老太太怒声道。
“母亲教训的是!”
穆爵盛不敢反驳只能连连应声。
老太太没好气地看着穆爵盛,“清儿的事情到此便罢了!
那个车夫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罢,我只一句话,清儿清清白白,日后到了说嫁的年纪,自有我替她操持,无需你多问!”
“儿子遵命!”
穆爵盛低头应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近日朝中争斗频繁,你身为丞相应当明白其中利害,该避嫌时还是避一避的好!”
“儿子明白,多谢母亲教诲!”
“好了!
你出去吧,我累了!”
老太太摆手叹道。
“是,母亲好好休息,儿子告退!”
说完,穆爵盛便退了出去。
芸娘连忙扶着老太太躺下,“老夫人,老爷会不会生气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它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清儿,还把她打成那样,我若是不打醒他,难道任由他欺负清儿吗?
我穆家已经对不起清儿她娘了,难道还要对不起清儿吗?”
芸娘神色一紧,连忙压低声音道,“老太太,那件事可不能再提啊!”
老太太神色微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痛。
芸娘安抚着老太太,“老夫人,别想了,再睡会儿吧!”
……清芳阁,穆清回到房间便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连午饭都没吃。
小桃守在门口,远远地瞧见陆九辰拎着一个膳食盒子走过来。
“二公子,您来了!”
小桃行礼道。
“她没起吗?”
陆九辰蹙眉道。
“小姐昨夜照顾了老太太一宿,眼睛都没合上,辰时才回来,一直睡到现在,连午膳也没用,奴婢也不敢去喊她!”
小桃无奈道。
陆九辰看了一眼房间,随后将手里的食盒放下,“别叫醒她!”
“是,二公子!”
小桃笑着点头。
傍晚时分,穆清总算是睡醒了,一起床穆清就看见桌上摆着个食盒。
“小桃!”
听到穆清的声音,小桃连忙进来,“小姐可睡醒了!”
“刚才有谁来吗?”
穆清疑惑道。
小桃微微一笑,“是二公子来过,他留下这个食盒就走了,还让奴婢别吵醒您呢!”
听说是陆九辰送来的,穆清高兴地嘴角都忍不住咧开了。
“这食盒是什么啊?”
穆清连忙打开。
“老陈记的蝴蝶酥!”
小桃顿时两眼放光,“小姐,这蝴蝶酥可不好买呢!
二公子应该排了很久吧!”
穆清捏起一块蝴蝶酥放进嘴里,又甜又香还不腻,果然味道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