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酒楼,定了包厢,顾长歌一个人就点了十个菜,看着桌上满满的鸡鸭鱼肉,穆清不禁无语:“顾长歌,你这是多久没吃肉了?”
“不多!
不多!
也就……十几天吧!”
顾长歌一边抱着鸡腿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道。
“前两天的时候我们还有肉饼子吃,到这两日就都是干巴巴的烧饼了,也不知道这军饷都发哪儿去了!”
“西北旱灾频繁,国库恐怕也不充盈。
加之现在燕国虎视眈眈,那臭老头还不得省着点钱!”
穆清随口一说,在座的三人除了陆九辰,其余两位都被吓得不轻。
“妹妹,这话可说不得!”
穆辙警惕看了一眼门口:“小心隔墙有耳!”
“这里又没别人!
再说了,我说的也没错啊,他不就是个臭老头嘛!”
穆清满不在意。
自从上次勤政殿回来,穆清对皇上的意见便极大。
他打穆爵盛倒也无所谓,可他让祖母跪了那么久,还装作病人去套她的话,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顾长歌放下手里的鸡骨头对穆清竖了个大拇指:“这世界上能称呼皇上为臭老头的恐怕你是第一个!”
穆清撇撇嘴,当着皇上的面她是不敢放肆的,但背地里说说过过嘴瘾还是可以的!
正吃着,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喊。
“死人了!
死人了!”
听到动静,穆清疑惑地看向外面:“怎么了?”
顾长歌推开门,却见酒楼里的人惊慌失措地往外奔逃。
“发生什么事了?”
顾长歌抓住一个要逃走的店小二。
店小二吓得魂都没了,只一个劲儿地哆嗦着道:“死……死人了!”
“哪儿死人了?”
顾长歌蹙眉道。
“就在那儿!
房间里!”
店小二颤巍巍地指着一个门口挤满人的房间。
顾长歌松开店小二,兀自走了过去。
穆清他们也跟了上去。
顾长歌挤进人群里伸头去看,却见那包厢里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皮被完整地剥了下来,连同头发也被剥走了,地上躺着的几乎就是一滩骨肉,连正面背面都分不清了。
顾长歌脸色微变,穆清和陆九辰刚挤进来,顾长歌连忙挡在穆清面前。
陆九辰在看见房间里的情况时也立马伸手捂住了穆清的眼睛。
“二哥哥,你别挡着我啊!
到底怎么回事?”
穆清不满道。
“乖!
别看!”
陆九辰紧皱着眉。
穆清低头就看见那血从房间里一直渗透到门口,虽然没看见尸体的模样,但瞧这血量,穆清便没有再看的想法了。
不多久,锦衣卫和龙骑营全都来了。
“锦衣卫办案,都让开!”
几个锦衣卫迅速将人驱逐开来,穆清和陆九辰也顺着人群被挤到了一边。
顾长歌冲着宁采毅招了招手便过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
宁采毅疑惑道。
“不光是我,你看那儿!”
顾长歌指着陆九辰和穆清。
宁采毅走过去将陆九辰和穆清从人群中解救出来,可怜的穆辙就这么被忘记了。
“你们怎么在这儿?”
宁采毅问道。
“请他吃饭,没想到刚好碰上杀人了!”
穆清指着顾长歌说道。
宁采毅挑眉看向顾长歌:“不是让你去东城排查吗?
居然有空在这儿吃饭,都查完了?”
顾长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宁采毅:“你还说呢!
你们龙骑营的伙食太差了,不是咸菜馒头就是烧饼,吃的我都没力气做事了!
正好今天早上穆小姐找我,我就顺便蹭顿好的,却没想到吃个饭也能碰上这凶杀案!”
宁采毅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房间蹙眉道:“现在这样你们饭是吃不成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几天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有女子被杀。
死状都如里面那人一样被剥了皮,血流成河。”
宁采毅叹了口气:“命案最初发现在公主府,皇上的嫡亲妹妹澄硕公主遇害!
公主嫁人未满一年,皇上特意在京城建了公主府想着公主随时都能回宫看望他,却没想到公主以如此惨状死于府中,皇上震怒,所以才派了锦衣卫和龙骑营虎啸营合力彻查,没想到之后接二连三出现相同死法的女子。
我们至今却连凶手的踪迹都未摸索到!”
“这凶手,这么厉害!”
穆清惊讶道。
宁采毅叹了口气点点头:“从未见过如此狡猾的凶手!
他每次都在悄无声息间靠近受害者,然后将人带走,剥了皮后丢到酒楼,茶馆或者是死者自己家。
扛着一具尸体却能来无影去无踪,现场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我都有些怀疑这凶手根本不是人了!”
话音刚落,便听陈煜的声音传来:“宁大人,莫要胡言!”
宁采毅微微点头:“陈大人,可有查到什么?”
陈煜摇摇头:“跟之前的现场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此人的轻功一定已至出神入化之境!”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顾长歌,顾长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们看我做什么!
我的轻功虽然好,但也做不到大白天扛着一具尸体来无影去无踪!
如果这凶手不是用了什么特殊办法,那他的轻功绝对和我师父不相上下了!”
“你师父?”
陈煜蹙眉道。
“对啊!”
顾长歌点点头:“我师父就是江湖上的空空大师!”
陈煜眼眸微沉,还未开口便听顾长歌继续道:“你别急!
我知道朝廷和江湖不对盘,但我师父未加入任何门派,自己也是个孤家寡人,和朝廷没有过节。
再说,你若真是想抓他,也得先找到他!
反正我是没那个本事!”
“陈大人,顾长歌与我相交多年,他的为人我可以担保!
他与江湖势力不会有任何关系。
再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破案吧,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吃罪不起!”
宁采毅劝道。
有了宁采毅做保,陈煜便没有再多言。
“这里马上就会被封锁,烦请穆小姐也留下来做个口供!”
陈煜说道。
穆清点点头:“没问题!”
折腾了好久,穆清和陆九辰总算是能回府了。
一出去就看见穆辙急急忙忙地走过来:“你们总算是出来了!”
“大哥哥,你还在这儿啊!”
穆清惊讶道。
“当然了!
你们都没出来,我也进不去,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幸好你们没事,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祖母交代了!”
穆辙笑道。
穆清不禁轻笑:“难为大哥哥一直等着了!
方才没怎么吃,我们还是快回府,让小桃煮碗面吧!”
“好!”
穆辙笑着点头。
午后,陆九辰和穆辙又回了学堂,穆清继续泡在药房里钻研鬼门十三针。
如今她跟着脑子里的招式已经学了一些皮毛,日日袖子里都带着几根银针练手。
鬼门十三针的第一针为鬼封,练成后便可封穴位定乾坤以阻病气,遇到危险以针为兵器发出可阻敌亦可涂上毒药作为暗器。
穆清看着远处的箭靶,屏息凝神,只听“咻咻咻!”
三声,银针飞出,正中靶心。
穆清满意地拍了拍手:“练了这么些天,总算是有了成效了!”
“小姐!
小姐!”
小桃焦急地拍门。
穆清随手捏起银针塞进袖子里:“进来!”
小桃推开门,神情焦急:“小姐,春……春晖堂的苏大夫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苏大夫?”
穆清疑惑地蹙眉,苏枯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有关老的消息了?
穆清连忙出去,后门处苏枯不安地走动着,神色焦急。
穆清从未见过一向淡定的苏枯露出这样的神情。
“苏大夫,怎么了?”
穆清连忙道。
“关大夫回来了,但是他身受重伤,已经病重垂危了!
他吩咐我来找你,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苏枯焦急道。
穆清闻言神色一紧:“怎么会身受重伤?”
“我也不知道!
你快跟我走吧!”
苏枯焦急道。
“好!”
穆清连忙跟着苏枯离开了。
春晖堂内,穆清刚走进房间门就砰的一下关上了,而房间里也没有关老的身影。
穆清顿时警铃大作,她这是被苏枯骗了!
紧接着,穆清想要去开门,可是门已经上锁,怎么都打不开!
“苏师兄!
苏师兄!
放我出去!”
穆清不停地拍打着门,忽然,脚下一空,穆清整个人便掉了下去。
“哎呦!”
穆清摔了个屁股墩,疼得她直咧嘴。
穆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她竟然是在一个砖石砌成的密室里。
“小师妹,抱歉!
用这种方式引你过来!”
苏枯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
“苏师兄,这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呢?”
穆清疑惑道。
“你放心!
师父没事!
这是他老人家怕你懈怠学习,所以临走前特意吩咐我要隔一段时间对你进行考核,考核内容就是师父教你的所有东西!”
苏枯笑道。
穆清微微松了口气,关老没事就好!
苏枯轻笑:“师父说你太重感情,一听到他出事一定会过来的,果不其然!
今天我这个大师兄就要教你第一课,就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你觉得不会伤害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