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不对,任三并没有声张,因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过离奇,陈静母女信不信还在两说,这个秘密却绝不能外泄。
趁着陈静收拾碗筷的时候,任三来到陈母身边坐下,开始仔细打量起小腹那团黑影。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团黑影并非静止不动的,而是隐隐连接着几根筋脉,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蠕动着,像是在不停进食的样子,随后到达一定程度便会停止动作,仿佛还需要消化。
“小三,你在干什么?”陈静收拾完桌子,想过来陪任三说说话,却见任三正在盯着自己的母亲。
“哦,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姨姨的状况,对了静姐,阿姨头疼多久了?”
任三收回目光,以随意的口气问道。
提起这个,陈静脸上的神采也淡了下去,歪头想了一下,开口道:“大概有一个月了,到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病症,唉......”
“啊!”
正说着,睡梦中的陈母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清醒过来,下意识抱起脑袋,紧皱着眉头。
“妈!”陈静见到母亲又被折磨起来,满脸焦急,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生怕做错加剧母亲的疼痛。
任三赶忙将目光投向陈母小腹的位置,这一瞧,赫然发现寄存于其中的那团黑影,体积竟然增加了一圈!
这么增长还得了?
来不及细想,任三扶着陈母的头让其靠在墙上,在触碰到陈母的一瞬间,任三默默发力,将体内的能量缓缓输送进去。
“哼......”
果不其然,就在能量注入的一瞬间,陈母紧皱的眉头似乎松缓一丝,发出一声如负释重的轻哼,冷汗顺着面颊便流了下来。
少倾。
“陈姨,感觉怎么样?”任三没有停止手上的力度,安顿好陈母之后轻声问道。
他这一问,陈静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陈母,双手不停地揪着衣角。
“好多了,呵呵。”
缓了一会,陈母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顺手掐了一把任三的脸蛋,开着玩笑道:“说来也神奇,小三一过来,阿姨这头都不疼了,反而热乎乎的,舒服得很。。”
任三腼腆一笑,没说话,手却没敢离开。看得出来,陈母对任三是真的喜爱。
陈母能开玩笑,就证明头痛确实缓解不少,因为平时发作起来,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屋里绷着的气氛顿时一松。
陈静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但却鼓着一张小嘴,故意说道:“是是是,小三一来您什么病都好了,那里还记得我这个女儿。”
说完还故意朝任三瞪了瞪眼,古灵精怪,全然没有学校为人师表的威严,看的任三眼睛一直。
想起那天在药王庙那令人激动地一吻,少男怀春的心立马蹦蹦跳了起来,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还口。
陈母还以为是陈静的话太重,伤到了任三的自尊心,给了女儿一个嗔怪的眼神,刚想说话,屋外就传来一个低沉男声。
“小静,睡了吗,我来帮伯母看病。”
话音刚落,一道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阳哥,你可算来了,我妈妈的头疼刚才还发作一次。你快帮忙看看怎么回事。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陈静说完就忙活起来,招呼着这个叫张阳的。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言语间显得极为捻熟。
张阳也不客气,朝着陈静微微一笑,看着她转身的倩影,目光更深沉了几分。随后略一打量有些简陋的屋子,便一皱眉,不再细看。
接着不失礼节的朝陈母叫了声“伯母”,便安静的站在屋子中央,既没有坐下的意思,也没有理会任三,把他当成空气一样。
任三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张阳,他认识这个人,或者说,齐民镇的十里八乡就没有不认识这个人的。
他是整个齐民镇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而且还是医学院毕业,经常游走于乡间看一些感冒发烧或注射疫苗的活计,都是村民们用得上的。
加上这些年风言风语传他身后有人,又即将到镇上任职,便对他更加敬重几分,上门提亲的媒婆能排起一条长龙,可惜张阳却看不上这些村姑,除了平日里勾勾搭搭跑小树林,根本没有结婚的意思。唯独对同样是大学毕业返乡的陈静另眼相看。
时间一久,便有些各种版本的八卦流传出来,无外乎什么良才女貌的恶俗故事,任三每次听到都会感觉不舒服。
不一会,陈静端着茶壶和一个搪瓷杯子走了进来。
“阳哥,让你久等了,尝尝自家的花茶,看味道怎么样?”
说着,便倒了一杯,递到张阳身边。
张阳笑呵呵接过茶杯,看到杯子上磕掉漆显得有些脏的地方,厌恶的神色一闪而逝,不肯开口喝茶,而是略一探头,深深地嗅了一下,面现陶醉。
“小静为我沏的茶,即便不喝,光是嗅一嗅味道,便能令人心旷神怡。”
说着,张阳盯着陈静的目光有些灼热,表情略显暧昧。陈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任三在一旁看的只觉心颤了一下,随即一股酸味在心头弥漫,刚想忍不住开口。
“咳咳......”
幸好,陈母的咳簌声打断了张阳,也让陈静一下子缓过神来,赶忙来到母亲身边轻抚其后背。
陈母没继续作声,而是深深地看了陈静一眼,眼神里那股子清明根本不像一个乡间妇女应有的神情。
“哎呀,看我这记性!光顾着和小静叙旧,都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张阳还是有些随机应变的本事,见势不对,立马转移话题,也想起了被他一起忽视的陈母。
任三却一下子被他见风使舵的鬼样子激怒了,慢悠悠的讽刺道:“是呀是呀,张医生日理万机,悬壶济世,记性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张医生,我看你除了记性外,眼神也不大好吧?”
“小子,你什么意思?毛还没长齐就学会冷嘲热讽了?我看你是欠揍。”
张阳本就傲慢,对陈静和陈母尚能有些容忍和礼让,可任三在他眼里是哪根葱?
因此张阳毫不留情,根本不在乎自己进屋之后一直盯着陈静,对陈母睬都不睬的做法欠不欠妥,反口便和任三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