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耿如龙在享受着莫大的快感;安娜和小风在承受着不可抗击的焦灼。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白牌的轿车缓缓驶入冲锋镇,缓缓驶入军营。
车子里只有一个人,可车里狂躁的金属音乐却仿佛使这一个人陷入某种极兴奋的状态。
这人新染了一头黄色的头发,鲜亮的颜色引人瞩目,明明开车是一件很板正很枯燥的事,可这人坐在那里,却硬生生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感觉。
这人像个流氓,或者说他就是个流氓。因为他有一个既不符合自身气质的名字——方正。
眼看着到达了目的地,方正关掉了车载音响,停止了身体的大幅度摇晃,眼神有些与状态极不相符的落寞。
看着漆黑的前方,方正喃喃道:“没想到这次出京竟是为了这个小子......”
说完,方正摇了摇头,直入萧齐的小白房。
......
地下一层,任三与耿如龙的战斗还在继续,或者说还在僵持。
越来越多人人被吸引到周围,越来越多的议论声传遍场中。
“耿如龙在和谁打架?”
“我认识,那人叫任三,猛人一枚,二十不到便晋升二品,前途不可限量。”
有人沉默,也有人补充:
“任三就是咱们上州第八个队长。”
“耿如龙是他的队员。”
真相,被这些人三言两语组织起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任三再也不是那个出入暗组默默无闻的小兵。
这些议论,这些围观,任三与耿如龙置若罔闻,场面还在僵持。
耿如龙看着满头大汗却咬着牙苦苦支撑的任三,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何必冥顽不灵呢?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杀了你?可这种场面,只不过为你徒增笑料而已。”
任三没有回答他,而是聚气裹挟这灵气的拳头再一次轰向他。结果当然是没有出乎意料的再一次被躲过。
他知道耿如龙说的是事实,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他不敢。
挣扎无果,耿如龙的声音再次传来,而这一次,却显得有些虚无缥缈,明明说话之人就在近前,却又恍惚的远在天边。
任三知道,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任三,很无聊的名字。我想你应该还有一个叫任二的哥哥吧?当然,我不会傻到以为你的大哥叫任一,我觉得应该叫任大。”
“我很好奇,也很纳闷,我想不通萧齐萧组长的想法。他为什么会把我安排到你的小队之中?因为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你是我见过精神世界最不堪的二品高手。他究竟是爱你还是恨你?这个困扰我的问题想必也困扰着你吧?”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加入任何一只队伍吗?”耿如龙神情轻松,甚至开始和任三唠起家常:“因为没人能驯服我。白立斌不能,甚至当年的萧齐也不能。我来暗组只是为了一个行走在华夏光明之下的身份而已。因为我厌倦了在非-洲的战争生活......”
“我不会杀死你,但我会明确的告诉你,想支配我耿如龙......你还不配!”
话音落下,耿如龙的脸上再也没有了讲故事的淡然与戏谀,而是变得肃杀。
他的确不敢杀任三,也没必要杀。可他不介意让任三受些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痛苦,他相信萧齐也不会反对。
随着耿如龙面上肃杀神情的出现,任三忍不住发出一声狂叫!双手再也没有余力裹挟着灵气去进攻,因为他需要用它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头,甚至去击打自己的头用以缓解耿如龙带给他的痛苦。
虽然这显然于事无补。
任三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裂了,仿佛无数的食物塞进肚子里让他胀痛,此时,换成了脑袋与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力量。
一瞬间,任三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
一股死亡的窒息感袭来,任三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轰!”
一声响彻在脑海中的炸裂,让刚刚闭上眼睛准备解脱的任三一下子回归到痛楚与现实之中。
可他发现自己还是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生机之力与毁灭之力又一次动了。从那三色一体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直奔任三的大脑而出!
它们的目标很明显——耿如龙的精神力!
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力量,仿佛在毁灭与生机出现的一刹那被具现了!
毁灭之力开始了反噬,生机之力开始了修补,任三的痛楚得到了缓解。
这一切都发生在任三的脑海中,没人能够看到。可与此同时,耿如龙忽然睁大眼睛,脸上的肃杀一瞬间被惊愕与惶恐取代,他大吼一声:“这不可能!”
通常情况下,如果有人带着错愕与无助的语气大喊“这不可能”,便已经证明了危险与不可掌握的事情正在发生。
耿如龙当然不例外。
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利剑居然被任三体内一股不知名的黑色力量疯狂蚕食,耿如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任三刚刚所承受的痛楚一下子加倍奉还与他!
那柄精神利剑,就是他的精神力!就是他的力量源泉!
偷鸡不成的人,必然反蚀把米。
两倍的痛楚与伤害一下子回馈到耿如龙的身体上,脑海中!
“啊!”
耿如龙狂叫一声,声音中包含着痛楚与无助,凄凉与无力。
那柄小剑,断裂两截!
一半已经被毁灭之力蚕食,一半受着他的指控仓皇逃回体内!
外力消失的一瞬间,任三第一次发现世界竟然如此清明,大脑竟然如此清晰的在运转。
他什么也没想,他只需要做。
青色的灵气一瞬间在铁拳上绽放!
耿如龙的身形倒飞出去,再也无力支撑他站起来。
战斗结束了。全场寂静了。
不是没人想说话,而是还没想好说什么。
任三踱步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耿如龙,声音平淡而清晰:“欢迎加入我的小队。”
耿如龙只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没有一个二品能在自己的手下走脱,甚至战胜自己。这是自己的骄傲,也是自己的立身之本。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面前这个而是不到的少年打破了。所以他需要答案,他需要知道为什么。不仅是因为好奇心,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
任三面对他的问题沉默半晌,带这些不解和疑惑:“谁告诉你我是二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