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场,林苏拖着一堆的行李,站在一片喧闹声中说明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一名精神心理科医生。
被权御玺特地找来,针对她的病情制作方案的。
“不出意外的话,metc的手术会是由我来给你做。”林苏施然站立,清淡笑容未达眼底,数不尽的礼貌与疏离。
“你所说的意外,指的是什么?”
“你。”他指了指她,“在我看来,你做手术的意愿不高。”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颜云转目光,拒绝与他对视。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忧虑,因为这个手术它的主要功能不是让你失忆,它不会完全无法逆转的,既然已经觉得痛苦了,为何不选用另外一种方式生活,或许会发出另一番天地呢?”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颜云微微一笑,提起脚边的行李,走到检票口。
林苏愣了一会,立即跟上去。
“我和御玺算得上多年好友,但你可能从来都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说到最后,他露出理所当然又充满遗憾的口气。
“可能他提过,但是我忘了。”颜云见此,便为他找补一番。
“你还真是一个好人。”林苏露出惊喜的目光,
“谢谢你。”她接下他的客套话。
他这样看起来活泼可爱,阳光明媚的人,却是精神心理方面的专家,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快乐是装出来的。
要么是因为内心有巨大的疮疤,要么是因为内心足够强大能够达到无情境界。
临进站前,颜云几次都控制不住自己,伸长了脖子往后看。
“不用看了,他在a市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得过几天才能回到c市。”林苏一眼将她看穿,“话说,你应该关心的人是我才对吧,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甚至连住处都没有。”
“我会替你安排好的,这些本来就是你不该操心的事。”
“喔这样最好了。”他拍着胸脯,露出满意的神情。
“那天来门口那个小姑娘是我的学生,刚毕了业什么社会经验都没有,我替她向你道歉。”过了一会,他突然提起这个已经过去了两天的话题。
“怪不得,她那么热情。”年少的热忱是独一无二地。
“人总是擅长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充满想象,在她们的想象中,无论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或是一件拥有多少瑕疵的物件,都会变得完美无缺,之所以激动,不过是不甘罢了。”
“你好像有些心事。”颜云看向他,目光深凝。
“是吗?你别忘了我可是一名精神心理科医生。”林苏施然一笑。
“不得不说,你其实挺厉害的,对人心看得很透彻。”
“这不是我的本事,是我的饭碗。”
因为这句话,颜云又侧头看向他,几度想要开口,又咽了回去。
关于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总不能令时光倒流,去真实地帮他解决困难,既然不能,又何必给自己添堵。
经过三小时的飞机,到达c市后,口口声声说自己无处可去,并要她尽地主之谊,为他安排去处的林苏。
站在出站口对她吟吟一笑,“都是骗你的,我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可能一个去处都找不到?手机号我已经给你,有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将行李搬上车,和颜云挥手道别。
下一分钟,她的手机铃声响起,里面传来权御玺的声音,“到了吗?”
“到了。”她乖巧回应。
“好。”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口气不断拉长。
“……”颜云没再说话,目光枯竭。
过了许久,才发出丁点声音,“我突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他配合询问。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这次轮到权御玺哑口无言,“云儿,在我这里,你永远不要有压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包括,我记不起来你了吗?”
“包括。”他回答得极快,没有丝毫犹豫。
“好。”她收回手机,大步向前。
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直接去到了公司,没等她上楼进入办公室,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公司大门处,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江怀?”颜云走上去,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他立马转过目光,竟然是数不尽的冷漠。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她瞳孔微缩,仍保持着最好的姿态,“上去坐坐吧。”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江铃儿婚礼的时候,如今想起来,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我有事和你说。”江怀站在原地,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颜云愣了愣,明白了。
两人来到附近的咖啡厅,江怀的目光毫不顾忌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得了结论,“你最近瘦了不少。”
“大概是工作的原因。”她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答。
他看她一眼,极其平淡,“是权御玺让我过来的。”
“什么意思?”她猛地抬起目光,犹如死海起了一丝波澜。
“你或许并不知道,这一年当中,我一直在权御玺的公司工作。”
“也有大概猜到。”颜云拢了拢衣服,不咸不淡地说,权御玺抛弃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把他落下的。
“事实上,你根本就不关心,不是吗?”他继续问。
“……”她缓慢地抬起眉峰,表情恢复冷淡,“你在质问我?为什么?”
顿了顿,她又说,“你所猜想的,考虑的都没错,我原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商人,怎么会关心与自身利益无关的人和事呢?”
“你知道权御玺让我来做什么吗?”江怀目光炯炯,似乎能够看透人心。
“我怎么会知道。”颜云的手无端发抖,她抬起咖啡杯,躲避地望向窗外。
“他都已经告诉我了,关于你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顿了顿,他又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远比你想象得要更加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