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老远跑来干什么啊!”
她哭得更凶了,不断用手捶打他衣衫不整的胸膛。
突然,上官越单膝跪地,全然不顾周遭路人的目光,
“来帮我妻子补过情人节啊!亲爱的厉素素小姐!情人节快乐!”
那一刻她的眼泪才真正肆意在面庞上。
那个迟来的情人节,上官越如她所愿,做了一切。
穿上了他们学校的校服,陪她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
一起泡水,一起打饭,一起逛校园,一起在学校的某个角落打情骂俏。
最后和别的男孩子一样,在女生宿舍楼下和她摇手挥别。
一切的一切,不能再平凡的平凡。
纵使在别人眼中看似他们两个像怪胎一般。
然而终究,第一次再不用一个人打水,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艳羡地注视着周遭一对对卿卿她她的情侣,一个人躲在角落细数心中的悲凉。
后来两个人才知道,这是一生中最平稳的时光。
大二暑假,上官越并没有直接回晋城,而是来到了她学校的城市。
在这之前,在他们的谈话里,有涉及过关于性的东西。
很显然,男孩子在这方面比女生要早熟很多。
近四年多的恋爱和近两年的分离使他们更加迫切于想把自己给彼此。
于是他们约定在大二暑假,把彼此交给对方,共同完成那项神圣而艰难的使命。
房间是上官越去定的。
走进招待所的时候,她害羞得好像犯错的囚犯般,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仿佛生怕周围哪里就会冲出一个熟人指着她喊“咦!那不是厉素素嘛!”
直到踩进房间的那一刻。
不知道上官越是从哪里搞来的避孕套,也不知道上官越是从哪里学来的技巧。
第一次给她的感觉是非常得疼痛,整个下面好像被铁棍般撬开一般。
直到最后一层膜被顶破,全身仿佛被撕裂一般。
上官越的吻缠绵而温柔,从上到下没有忽略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纵使他再小心,完事之后她也早已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床单上那块殷红的斑迹灼伤了她的眼睛。
上官越将床单撕破了一块,将沾有斑迹的一块轻轻折叠放好。
他附在耳畔轻声对她念到:“我要珍藏一辈子。”
那天,虽然因为撕毁床单被招待所阿姨狠狠敲诈了一笔。
但她的心里仿佛开出了一朵小花苞,经过浇灌,在心底缓缓滋长开来。
她和上官越之间,总是以太多的姿态彼此错过。
而这些错过不能不说直接造就了他们最后的分离。
由于她专科学校的特殊性,大三的他们已经像本科学校一样非常忙碌。
因为他们的学制是三年,这也就意味着她将先一年于上官越毕业。
大三时的各种实习,各种清考,各种论文,各种答辩早已将她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而相对于此时此刻的上官越,由于专业的关系,他早就可以在帮助教授承担实验之余赚取一些小外快养活自己。
而她只能在实习之余继续兼顾打零工。
否则实习期的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去上官越城市吃喝玩乐用来败的。
由于只需简单做些实验便可以赚取一些外快。
上官越赚钱的门路显然比她要轻松许多,奔波两地的辛苦也大部分由他承担起来。
一到周末或者节假日,上官越便早早坐车来他们学校。
和她在宾馆缠绵亦或是手牵着手玩遍大街小巷,看电影凑热闹,不亦乐乎。
相对而言,她的大三度过得异常快乐。
在精神和肉体上她和上官越彼此依偎彼此索取相互慰藉。
车票电话费的现实压力也逐渐减轻。
他们约定毕业后就结婚,现在回头看看,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本以为可以脱离现实的爱情,终究还是要在现实面前低头。
他们只是忘记了,他们终究会长大。
他们只是错误地以为了,所有问题他们有能力克服。
然而现实,总爱挑战盲目自信的人。
大三暑假一结束,她就投入到了匆忙的找工作阶段。
在艰难的寻觅之后,终于在晋城谋得了一份最基础的工作。
生性倔强的她在找到工作的时候,身上大概只有十几元不到的存款了。
为了最大限度节省开支,在她付完房租,添置完最基础的生活用品后,身上的钱已经不足十元。
上班前一晚,她给上官越打了电话,通知他找到了工作的消息。
上官越的宿舍电话却迟迟没有接通。
无奈之下,她只好拿出纸笔开始规划接下来几天的消费安排。
因为再过几天便是上官越的生日,她就必须把车费,礼物费都扣除。
这样算下来,她根本连吃饭的钱都不够。
万分惆怅间,她只好暂且收起东西带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进入梦乡。
半夜的时候才被急促的电话吵醒,是上官越的电话。
她勉强驱走所有的瞌睡虫打起精神来讲电话。
电话那头却传来正浓浓醉意而来的上官越高昂的叫喊声,一起传来的还有尖锐的女声。
言语间尽是暧昧的词句。
很明显,是上官越不小心按到了拨号键,宿舍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她这里。
那晚,她坐在床上发了一晚上的呆。
直到天明,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去公司上班。
上官越打了一天的电话她都没有接,背包被她扔在了家里,没有随身携带。
等她下班回到出租房门口,上官越早已木然蹲坐在台阶上。
她诧异地呆立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愤怒便很快替代了她的诧异。
上官越也老远便看到了她,他迅速从地面上撑立而起,眸光中尽是歉意。
她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径直掏出钥匙开门。
“素素,眼睛怎么红红的。”
她伸手打掉了他即将触及她面庞的指尖,淡淡回一句,“不要你管!”
“素素!听我解释!”
惯性般他伸出手臂直接把她拉入怀中,
“素素,对不起,昨天是个误会!”
“误会!你大半夜和一个女生单独在宿舍一起喝酒还说这么暧昧的词语你说是误会?!”
她拼了命一般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抵死压在胸口。
上官越抢过她手中的钥匙,快速打开了门。
“素素,那是我同学的女朋友,他们分手了。”
“你都可以直接把自己献出去给人家疗伤了!”
她越哭越凶,眼泪擦了上官越一身。
“我厉素素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耳畔上官越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火热的吻也渐渐又嘴唇顺着脖子慢慢滑下。
可是厉素素头一偏,彻底离开了上官越的身旁。
“上官越,我为你付出太多青春了。”
“现在我可以真正告诉我,我厉素素,真的不是好惹的。”
那天的她仿佛看到在屋顶,心里久久含苞待放的骨朵,开出了恶毒的鲜花。
她立刻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涴市。
听到这里的时候,薛芷夏还有些疑惑。
老人已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多小时了,可是还是没有说到正轨上。
上官越,厉素素。
除了厉这个姓让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些耳熟之外,其他都是云里雾里。
她忍不住出口打断了一下:“请问,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对方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你们年轻人,就是急躁……慢慢听,可能会有你们想要的呢?”
“可是还有人在等我……”
薛芷夏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山洞。
“那个人,大概已经很着急了。请问您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出口?”
老人却突然像是被触及了死穴,一下子就脸色灰暗了。
“如果有出口的话……你说我会在这里这么多年么?”
气氛有些凝固了,只剩下了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
“您……是被什么东西养在了这里,对不对?”
薛芷夏的直觉一向很敏锐。
不想老人点了点头:“我是住在这里,没错。但是我是自愿的。”
他的脸上浮现了怀念的神色。
“以前我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是没有人能够拦住我的。”
只可惜,那样的光辉岁月,已经被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土里。
他们的所有事情,大概都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错误。
厉素素消失了。那天晚上,她夺门而出。
从此,就再也没有回到上官越的视线里。
上官越心急如焚。
他确实是犯了错误。因为一时没有控制住,就这么伤了厉素素的心。
但是他没有想到,厉素素竟然就这么决绝地离开了,好像他们一起度过的时间,全都是可笑的部分。真正留恋的,只有他上官越一个人。
男人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悄无声息地碎掉了。
他找过很多地方,但是厉素素已经消失在了晋城。
当他千里迢迢到涴市寻找的时候,也无法寻觅到她的踪迹。
父母已经在催促他的婚事了。
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并且在安排两个人的婚事。
在这一场接洽中,上官越突然失去了继续抗争的心情。
厉素素走得这么绝情,他也没有必要再这么苦苦痴心下去。
后来,上官越才知道。
如果当时,他再多坚持那么一会儿。如果当时,他可以继续抗争下去。
后来的一切,也不会变得那么可悲,可悲到让人觉得可笑的境地。
对方是一个新型企业家族的女儿,相貌品行都是无可挑剔的。
男人在婚礼上,才真正看到了妻子的模样。
从此之后,本该是琴瑟和鸣,子孙满堂。
但是很快,事情就开始改变了。
不满三个月,温柔美丽但是始终让人觉得疏离的妻子,因病去世了。
上官越一下子又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心灰意冷之下,他去了涴市。
本来是想要找到厉素素,看看她现在过得到底好不好。
可是结果都一样。
刚刚毕业的上官越,索性就把涴市当成了他的发展空间。
经过一个月的了解,他渐渐觉得涴市这个地方,情况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复杂。
这里的人,太没有把这里的一切当成一回事儿,一心想要飞到远方。
巨大的发展机遇,就横亘在了他面前。
上官越突然有了一种责任感。
他需要把涴市彻彻底底地发展起来,把这个地方,当成他和她的家。
如果真的欠厉素素的,就用这样的表现来偿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