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封以漠直直地看了他两妙:“你也这么认为?”
“你对兰溪的用心,有眼睛的,都看得到!第一眼,她的确带着些兰溪的影子……”
但是这几次短暂的交集下来,他又觉得,完全不同。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很率真很活力,有时候让人感觉很抓狂,却不会讨厌,一种说不出来的很特别的感觉!
唇瓣瞬间抿成了一条线,封以漠的视线也遗失在了床头:难怪她也会这么想!
片刻后,封以漠才沉重地道:“是我为她做地太少了!”
一句话,汤励晟就明白了,眸子也不自觉地瞠大了几分:这个女人的份量,是已经全然超过兰溪了吗?
没有再问,汤励晟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
昏昏沉沉地,梨诺再睁开眼,窗边流泻的一丝阳光都略感刺目。
敲了敲略沉的脑袋,看着自己手上的针眼,梨诺也无语地一阵猛翻白眼:又病了吗?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么不争气了?
果然噩运会传染!
幸亏不是前三年,要不,真雪上加霜了!
强撑起身体,她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身体还是僵涩的难受。
刚伸开了双臂,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梨诺蹭得就把手收了回来,身体一仰,就靠到了床头上。大约是觉得不舒服,她又回身去拉起了枕头,还把封以漠的枕头也垫到了后面。
看她醒来,有了些活力,还知道不亏待自己了,封以漠也禁不住笑了笑。
舀出一碗蔬菜粥,就递了过去。
不用他开口,接过,梨诺自己就乖乖地扒了。
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明显降低了,封以漠才在一边坐了下来:她这一点最好,任何时候,都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一个爱惜自己的女人,也永远更值得别人去爱!
见她一小碗,还剩了点底,封以漠道:“饱了吗?”
其实没什么食欲,但梨诺习惯性地不想让自己饿肚子,怕身体抗议,不想说话,她塞回碗,别过了头。
见她别扭又傲娇,放下碗,封以漠才道:“说两句,就开始掉链子!娇贵成这样,以后有理,都不敢大声了!”
“哼”了一声,梨诺也不接话。
沉思了片刻,封以漠才道:
“我一会儿给园丁打电话,院中的茉莉都不要了,你喜欢什么花,我们就换什么,好不好?”
“我什么花都不喜欢!”现在想起讨好她来了吗?黄花菜都凉透了!气嘟嘟地,梨诺根本不领情。
“那我们就种草吧!”
“你什么意思?”倏地回眸,横眉怒目地,梨诺嗓音都拔高了几度:“是说我是野草杂草狗尾巴草吗?”
说一句,错一句,封以漠也禁不住斜了她两眼:这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也是绝了?这嘴巴,厉害起来真像是刀子!
也意识到自己太吹毛求疵了,下一秒,梨诺便抿紧了唇瓣,糯糯地蠕动了下,长长的睫毛也垂了下来。
此时,封以漠也开口道:
“背上的纹身,我是说那只蝴蝶,你纹的时候,有想过有一天会再用一朵花覆盖过去吗?”
肯定没有吧!如果早就想到,谁还愿意多遭这份罪?
梨诺眸光一闪,封以漠抢先道:“不许生气!我不是要泼你脏水,不是要追究你的过去,只是就事论事,打个比喻!”
捧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封以漠粗粝的指腹缓缓摸了过去:
“一样的道理,如果建房子的时候,就知道最后住进来的是你,我怎么还会多此一举地去种一片茉莉,现在却给你揪着不放的理由呢?”
虽然还是不开心,但梨诺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的确在理。
如果她早就知道跟章越泽没有未来,她怎么会去纹朵花都不把蝴蝶纹身洗掉?现在若去洗掉,又要再疼一次!如果早知道没有未来,三年,她又怎么会苦苦等待,累死累活还死守着身心?
见她终于不再说一句顶一句,眉宇间也渐露平和,封以漠才继续道:
“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对她是真心的,所以才会做这一切;现在,我对你,亦然!房子,她从来没踏足过,她离开的时候,这里都还没有完全建好,原本是想给她个惊喜的,所以都没告诉她,最后,其实,都没有派上用场,七号酒店的七号包房,也一样,你也是唯一进去用餐的女人!在你之前,我也是偶尔回来住一次,房间里的东西,都是近两年才置办的,我喜欢的风格,都是全新的!我们已经分开六年了,很多事儿,真得只是停留在记忆里,不复之初了!”
略带感叹,封以漠宠溺地抚了下她的头发:
“小梨,我没有把你当她!我跟她只有‘量’的记忆,还没有如此深刻的‘质’的转变!你,也是我生命里最特别的女人!除了第一眼的感觉,你跟她完全不同!世界上长得有点相似的人,很多吧!我要真想找个替身,何必等这么久,还要你这么个不听话、只会惹我生气的?曾经,我是彷徨过,但从我回来,从我再碰你开始,我就确定,我要的是你了!我怎么还会主动去招惹她呢?”
感慨着,封以漠对这些节外生出来的枝节,也很郁闷:
“如同你跟那个谁的随机,昨晚,我们也是偶遇的!若不是约了一霆几个兄弟,都是男人聚会,就带你过去了!可到了,才知道其他人有事,过不去了,只剩下我跟晟,那些人都是汤励晟的妹妹带过来的,我们原本不是一起的!你也看到了,其他人都配对了,只剩下兰溪和我落单!都是以前的朋友,大家都只是个参加游戏,热闹一下,我才没拒绝!昨晚那种情况,都是旧友,而且很长时间都没见了,以后接触的机会可能也不是很多,我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弄得太僵,让大家都下不来台,才没急于澄清!昨晚,不是我要跟她出双入对,只是游戏活动的临时搭伙,跟你的初衷一样的,明白吗?”
已经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封以漠生怕再说错,每个字,都在齿间反复斟酌,第一次觉得,人类的语言太复杂了,要表达个心思,都要累个半死:
“你一离开,我就想脱身跟你解释,又被几个熟人绊住了!若不是励晟帮忙,你回来,可能我都进不了门,我是借着尿遁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