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诺的一席话无形间在封一霆的心头扎了根,季千语很成功的普通小手术,却也被封一霆逼着休息了几天。
随后,他便带她去看了个有名的中医,走出的时候,牵着她,拿了中药的配方,还给她拎了几副药。
路上,两人十指紧扣,走得很慢,却都没有说话。
对自己这个健康宝宝,突然变成易碎娃娃的事实,季千语也很是忧伤,以前,她真的很少进医院,可这两年来,大病小病外加意外,简直都快把医院当家了。
十字路口,半天,她都呆滞着,脑子里还全是医生的叮嘱。
灯红了绿,绿了又红,见她发着呆,还在叹气,没在拽她,封一霆宠溺地圈过她的脖颈,揉了揉她的发丝,这一次,他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她额头亲了亲。
蓦然回神,季千语的脸色先囧红了一片,随后才抬手推了推他,眼神四处瞟着,低声斥道:
“你干什么?没个正经!”
这大街上,前后左右近乎都站了人!本来就够招目光的,他居然还乱来!
“光明正大的,我怕什么?”
将她护在身前,封一霆在她脸颊处轻蹭了下:“我们已经站了两个红绿灯了!语儿,你的心事……太重了!”
医生也说,她的病,她的体质跟这两年她心态的转变可能有很大关系!所以以前健康的身体也因为抵抗力跟承受力的减弱而容易出现问题!
其实,医生一指出时间,封一霆也心知肚明,她不好的这段时间,大约都是从那件事、从遇到他开始!
她心里应该还是有个结儿的吧!
她是这辈子唯一一个无缘无故、被他伤害了的女人!
对她,大约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亏心的一件事了吧!不管以后如何,此生,他绝对不会再伤害她,哪怕最后,她要离开自己!
这是这一刻,封一霆心底最强烈的念头,但无意识地,他手下不舍的力道还是加了几分。
“老公,你是不是等不及了……很想要宝宝?”所以才带她来看中医调理身体?
毕竟她的身体因为各种原因,隔三差五的各种医药、麻药真是不断,这段时间内分泌的确都是紊乱的。
但她也心知肚明,她身体这个状况,起码这几个月还是要不得的!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也很想要个宝宝了,但她更想要个健康的宝宝!
当然,这一点上,封一霆算是做的还是很好的,每一次不管多么激动,防护措施都做足了,不会只顾自己快乐就忘记她的身体。记得最清楚的,有一回都箭在弦上了,偏偏因为急切的动作最后关头把防护给弄破了,看他太难受,她都退让了,但不想她事后吃药,他最后还是坚持去浴室自己解决的!
那一次之后,她对他的印象真的改观了不少,至少对他曾经对她用强的事儿有了偏颇的认知,不再单纯地认为他只是个被欲望控制的禽兽。
“傻丫头!”
一个微表情,封一霆就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攥起她的小手,在她手背上用力地亲了一下:
“比起你的健康,我可以不要孩子!虽然我心里很渴望,但若非要、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我要你!”
眸光炙热,封一霆也不掩饰自己的私心:
“来这个世界走一遭,我只想不负我的此生,至于将来、老去,两眼一闭还知道什么?我要的是你好好的、不再受伤、不再痛,孩子只是锦上添花,哪怕爸妈——我父母那里,别说他们现在没有催促我们,就是有,也有我在!”
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封一霆语重心长道:
“如果你为这个心思沉重,以后就不要再想了!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过你的小日子就好!语儿,我们都还很年轻!”
言下之意,他们其实还有很多的机会!
任何事,都并不急于这一时!
伸手抱了抱她,最后一句,封一霆是靠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嗓音说的:‘如果实在推脱不过,你就说我不行’!
从他压低的调调,就知道这事关男人尊严的事儿有多重要,没想到连这种责任他都敢揽下,感动之余,季千语也被他逗乐了:
“嘻嘻~这要是传出去可绝对是个天大的头条!二少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抬眸,呵呵一笑,温柔的光下,瞬间如百花绽放,美得不可方物!
刹那间,眼睛都有些要被晃瞎的错觉,封一霆的视线明显顿了两秒:“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你笑起来很美!”
她笑着的样子,让人感觉这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轻抚着她的脸庞,封一霆不免也有些内伤:“我想你以后永远都能是这样的笑!我只想你开心——”
可是这样的笑容,他很少在她脸上看到!
如此清透没有任何杂质的!
大约那个男人见到的更多吧!
“嗯,好!”
女人果然都是用耳朵恋爱的,封一霆的一席话,真的让季千语心情畅朗了不少,从小也是被教导地乐天的性子,转眼间,她又打起了精神,勾住了封一霆的手臂:
“绿灯了,我们走吧!老公,今晚我们回妈妈家蹭饭吃吧,不想下厨~”
“好!”
亲昵地说着话,两人穿过马路往一边的停车场走去,此时,封一霆的手机上拦截下了无数条的信息,大约都是一个号码,一个内容——[丁若雪病了,病的很严重],但所有的,全都一样的石沉大海了!
身后扎堆的人群散去,一个同样的拎着中药、拖着一条腿的中年男子阴沉的眸子噼里啪啦地冒起了火——
自从东方倾城的麻将事件跟那次差点失控的擦枪走火事件后,秦墨宇就再也没有找过池月宛,连一次信息都没有过。
那天之后不久,一如当时从未有过的落荒而逃,秦墨宇还破天荒地因为这件事而躲了开去,甚至离开了青城。无独有偶,同样的,池月宛也因为这次的失控而落寞了很多天,郁郁寡欢地也跟中了邪一样,最后也借着个出差的机会回了允城,还在家小住了下来。
不约而同地,两个人竟然都是蜗牛又乌龟的心态同时离开了青城。
这天,出去跑了一趟,回到家,池月宛跟公司那边联系了下汇报了下工作的情况,又在家里窝了下来。
明天就是周六了,还能在家再窝两天,也算是休了个小长假!
一池心水像是被搅浑了,心口总像是梗了个什么,说不出来的烦乱。这天吃了晚饭,她又一声不吭地回了房。
原本想舒舒服服泡个澡,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被冷掉的泡澡水给冻醒的,最后,她又去冲了个热水澡,才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镜子前,拢着头发,不经意间一个抬眸,胸口处的一块青紫印记就大咧咧地进入了视野,霎时,一股火就窜到了嗓子眼。
扯开胸前的浴巾,低头敲了敲,眯着眸子,池月宛一阵又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拿了药膏,胡乱地给抹了一通,脸颊却也跟着又嫣红了一片:
“禽兽!死禽兽!变态!不要脸~”
忿忿地又把某人祖宗八代给问候了一遍,池月宛的脸上还一阵火辣辣地:该死的!是没见过女人吗?这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给拿了出来?
居然都把她那儿给咬破了!这么多天了,青紫不褪,还是轻薄结痂的态势!
一想起这两天穿衣服都得垫上部分药棉隔开,池月宛就觉得自己那天下手还是太轻了:
“下次钢叉得买个大号、长点的!怎么就没在你身上戳两个窟窿出来?戳死你,戳死你!”
忿忿地咬着牙,又咒骂了一通,池月宛还恨不得吃某人的肉、喝某人的血。
但拉开浴室门的那一刹那,揉着头发,她又是一副无可奈何又烦躁莫名的蔫蔫的状态,爬上了床,习惯性地拉过一个抱枕抱在身前,捧着pad就翻了翻,另一只拿着手机,看了下通讯录,无意识地,却轻轻叹了口气:
“哎~”
此时,熟悉的敲门声传来,下一秒,响起的是熟悉的声音:“宛宛,睡了吗?”
挺起身体,池月宛道:“没有!哥,门没锁,进来吧!”
很快地,房门便被推开了,池赫端着一个小餐盘走了进来,逡巡了一周,见她早早地就爬到床上去了,他却走向了一边的茶几处,先把东西给放了下来:
“小懒虫!怕你冬眠,还想着早点过来!”
果然又卷到床上去了!
毕竟女儿家的房间,他一个大男人,又是晚上,也觉得略有不便!但白天,两人又都忙,要跟她说个话,也是难事。
随后,池月宛便从床上爬了下来,怀中还是抱着个软趴趴的玩偶抱枕,但披散着头发又无妆无容、随性自在的她,就像是个纯真的孩子,在一边沙发上坐下,直接盘起了小腿:
“哥,有事啊?”
拿了一些点心给她吃,池赫才道:“这句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