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腾腾地,伍雪然也是委屈到不行,她不明白自己都如此忍让给他余地了,他为什么还坚持跟她分手、还用了这样一种让她难堪的方式?
口气很不善,殊不知,她所有的委屈却因为一口一个鄙弃的“小寡妇”不止被淡化了还深深触了某人正逆着的鳞,所以开口,秦墨宇的口气少有的冷漠:
“雪然,你不止一次说过如果我等的累了,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她有没有想过一直把他的分手当儿戏来逃避对他是何等的不公?有没有想过罗启越那样方式的出现让他多有难堪?
这一刻,秦墨宇对她心里也是有微词的,但终归爱过一场,既然要分手了,他也不愿意再去追究这些,只是她话语间句句刺耳的“小寡妇”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还是那句话,小寡妇怎么了,他就偏偏喜欢这个小寡妇了!
刹那间,也不知道是跟谁在较劲儿,秦墨宇真是有些执拗地一根筋了!
“现在,我累了!我也已经无数次的跟你说过‘分手’了!”只是不管他怎么强调,她永远都当儿戏来对待。
她的心思,秦墨宇当然明白,她想自欺欺人是她的事儿,他不会再陪着她虚耗。
“那只是说着玩的,怎么可以当真?”尖叫着,伍雪然的拳头也一阵攥得咯咯响,她以为他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这么多年,说了这么多次,谁想到——
禁不住地,伍雪然的泪也下来了:“呜呜~墨,我不要分手!”
压抑的哭声透过电话刺痛着耳膜,少有的柔弱,猛不丁地秦墨宇就怔住了:
这么多年,除了以前曾经偶尔看到过她偷偷在树下抹泪,他知道那是她在家里受了委屈或者压力大到无法宣泄的时候,那样的时候并不多,伍雪然是坚强的,一如她表现出来的勇敢与自负,她不是个愿意跟男人低头的人,这也是她很与众不同、以前很吸引他的地方,不像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柔弱地就像是个白痴,除了哭只会哭。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在电话里对他哭。
心还是软了些,秦墨宇明显沉默了下。
“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得舍得吗?你说过要跟我生个漂亮的宝宝,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旅行,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你等了我这么久,只要再有几个月而已,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永远地在一起了,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我知道这么长时间为难你了,你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我们可以先冷静一段时间,也许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呢?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半点都不留念吗?”
“墨,我们也曾经冲动过不是吗?可是激情总有失效,你确定你对她的才是真爱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不是爱了?”
“呜呜,墨,你就不怕自己有一天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
伍雪然声泪并茂的一席话还真的打动了秦墨宇,刹那间,他也恍惚了下:是啊,这么多年,两人曾经也有过很多甜蜜的过去!
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她第一次在台上跳舞的样子,那个时候,她还那么青涩,却那么出挑的惊人,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红色的小裙子,修长的如同黑天鹅,特别漂亮;
以前两个人出去约会散步,她总是想蝴蝶一样绕着他转来转去,大大的裙摆像花一样盛开在他的周边,伴随着她的笑声,生活一片明媚的美好;
以前假期的时候,她也会腻着他,笨手笨脚地给他做饭——
……
两个人,曾经真的美好过,除了结婚跟生子这一点的悖逆上,其实还是相处地蛮不错的!只是她的工作需要保持身材,他,不止他的家里人连他自己也是喜欢小孩子的!
这些年,几个兄弟都没成家,他也不觉得是回事,这一两年却都有了归属,他心里是羡慕的,哪怕是暂时失去叶灵的陆阎昊,他都是羡慕的,因为他们都曾轰轰烈烈地在一起过,反观他,谈得最长情最稳定,事实上在一起的时间简直屈指可数。
但伍雪然的一句话也的确戳了秦墨宇心窝的盲点:
他爱池月宛吗?
或者根本真得就是一时孤单的情迷?
这一刻,其实他不那么确定。
多年的情感跟这一时的情迷此刻真的成了他心中天秤的两端——不相上下。
所以曾经一度决绝的决定,这一刻因为伍雪然的泪却发生了细微的踯躅与偏移:
“雪然,我不想骗你!这场感情,至少现在我是真的感觉累了,这个决定与她无关!我们分手吧!后面的事儿顺其自然好吗?如果你回来,我们还有缘,我也不会排斥跟你走到一起;如果我真的因此错过了你,后悔、遗憾也是我罪有应得!这么多年,我想不止我需要空间,或许你也需要!”
其实,秦墨宇做出这个决定就只想到了一点:若两人不分手,就算她不回来,这小半年他也不能再去找池月宛了!
他觉得他应该忍不了!
与其这样,不如给彼此最大的选择权,但他却恰恰忽略了这个决定其实已经透出了他的真实心思。
隐约间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同时伍雪然也考量到了另一层:
这也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毕竟而今自己相对已经处在劣势上了,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强行单方面宣布分手她也是没辙的,不如退一步反倒多了一个复合的机会!
而且潜意识里,伍雪然就认定了他此刻纯粹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她会处于劣势完全是因为对面的女人近水楼台,可是只要再有半年,就不一样了。
毕竟,她也是有杀手锏的,他们有多年的感情,而且她知道他是个深情的人,否则不会等她这么久。
“好,我答应,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年之内不能结婚、不能给她光明正大的女朋友的身份,至少在这个选择冷静期里,我们该有一个对等的身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