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书瑶,本妃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不在乎殿外那两个人是否听不听得到,东陵钰都已经不在乎她的感受了,她又何必在乎东陵钰。
冷芳蕤只是恨自己当初识人不清,竟然单凭他奋不顾身地跳下水中救自己,就这么轻易地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紫珠侧目瞧着冷芳蕤沉怒的样子,面上无丝毫神色,心中只是冷冷一笑。
东陵钰对女人素来都只是利用,哪有什么情爱在里面,娶阮书瑶是为了扳倒卫家,娶冷芳蕤是为了江湖势力的扶持。
如今卫家已经倒了,阮书瑶自然也就没了利用价值,东陵钰更不可能爱上她。
只是这一点,冷芳蕤看不明白,阮书瑶更不明白,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和东陵钰是站在同一层面上的,东陵钰当她的靠山,而她则帮东陵钰弄垮将军府。
可阮书瑶这个女人终究还是自作聪明啊,卫家都不在了,东陵钰要她还有什么用呢。
而这几日东陵钰之所以如此反常,恐怕就是为了激怒冷芳蕤吧。
至于他的目的,呵……
紫珠敛眉不语,不得不佩服起皇室的绝情,从皇上到后代子嗣,果然都是一群薄情寡义之人。
东宫偏安一隅,清早的这一出小小插曲并没有打破皇宫素日的沉静,不过消息还是传到了凌霜耳中。
卫卿被流放边关后,她如他所愿待在慈宁宫安心养胎,同时暗中留意东宫的一切举动。
除去卫卿所交待之事,凌霜自己亦有一桩心事,那便是除掉阮书瑶。
女人总是偏执的,即便卫卿同她说了那么多,可她依旧固执己见的认为!
如若不是阮书瑶偷走兵符,或许将军府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今时今日,他们又岂会夫妻分离,而她的孩子,从生下来便见不到父亲。她如今所品尝的痛苦,定然要十倍百倍地还到阮书瑶身上去。
只不过太后年事已高,素来又不喜掺和后宫之事,区区一个太子侍妾,太后并不放在眼里,她自己又势单力薄,如今听说太子正妃与阮书瑶结怨,凌霜便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新年过后,京都城那股喜庆的气氛尚没有散去,加之天气渐渐开始转暖,街上是一日胜过一日的热闹。
宋馨一早便来到忘忧堂,冷寒风夫妇走后,她心里一直存着几分顾虑,只是每每想去后院探望母亲时,却总是被徐嬷嬷拦下。
三日过去,她连母亲一面都未见到,只偶尔站在门外说几句话,这让她心底愈发不安。
城东大街上的喧嚣并没有掩盖宋馨心头的烦绪,偏生今早又听说了东宫发生的事,让她更加烦闷不已。
紫珠出手到底不够狠,阮书瑶又没有什么三头六臂,怎的一连几次都弄不死。
她不能常常进宫,行动终究不方便,不过今日容妃突然出现,倒让她着实感到意外,若所料不差的话,阮书瑶接下来应该就会投靠容妃了。
好在这倒与她近日来的想法不冲突,原本,便是打算对付容妃的。
柳家倒了,卫家倒了,可顺着卫家这条线,安离昇依旧没有发现离东钱庄的秘密,可见那幕后主人隐藏之深,如此便更与皇室脱不开干系了。
朝中大臣的私产多半都在离东钱庄,这么多银子可用来做什么?
其实不用深想都知道,无非是招兵买马,除去皇上和皇后,背景深厚之人,便只剩下三位皇子和梅太后了。不,还要加上一个容妃,以前是后宫嫔妃,如今,却是西楚长公主了。
三皇子素无大才,若真能将离东钱庄隐藏这么久而不被人发现,那卫家就不会灭了,所以他不可能是背后主子,至于剩下的,怕是只能一一试探。
只可惜,自那日在宫宴上东陵沉请婚被拒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见过面了。
宋馨隐隐能猜得出来东陵沉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凭他的机敏,探查到她与安离昇的关系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可怜了她以前在他面前演那么久的戏,到头来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到,足见东陵沉此人有多小心谨慎。
如此想着,宋馨不禁长叹一气,一抬头,却见东陵沉身穿一袭紫衫站在忘忧堂门口,凤目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小女见过二皇子。”
宋馨不紧不慢地放下账本,走至柜台前行礼。
东陵沉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踱步进来,“宋小姐不必多礼,我在宫中无事,来街上走走,不想却不由自主地到了这儿,没有打扰宋小姐吧?”
新年伊始,安离昇都日日忙得见不到人,东陵沉如今统管户部,手捏东陵的钱袋子,岂会没有事可做。
宋馨明知他那话不过是托辞,嘴上倒也未多说什么,而是淡淡摇头一笑,拂袖请他去内室小坐。
“过几日便是上元节,按照往年的惯例,父皇会率百官及朝中女眷去化叶山祈福。宋尚书如今位列二品,而宋小姐又被父皇封为县主,应当也在其列。”
内室之中,东陵沉身姿挺拔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宋馨淡淡开口。
宋馨闻言倒是愣了一下。
往常她身份不够,自然没有资格随驾前往化叶山,难怪安离昇这么忙,应当便是在准备这件事吧。
“后宫女眷们也会去吗?”宋馨想起方才所思之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东陵沉深深凝视着她,抿唇道:“皇后无德,已被废除位分,而皇祖母年事已高,禁不起舟车劳顿。至于其他嫔妾,以她们的身份是没有资格随行的,故而后宫之中会去化叶山的,应该只有容妃娘娘和几位公主。”
皇上嫔妾都没有资格,想来阮书瑶和紫珠就更不会去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赐良机,只能白白错过了。
东陵沉看她一眼,敛眉又问:“宋小姐近来可曾听说过卫将军的近况?”
宋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如今在这京都城中,还有卫将军吗?二皇子还是小心说话为好。”
“无妨,终归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只要宋小姐不对外说,谁又会知道本皇子究竟提起了谁呢。”
宋馨淡淡勾唇莞尔一笑,“无缘无故,二皇子怎么突然说起了逆犯?”